片刻处理完了伤口,林河给他敷上药,两人都松了口气。
唐峰哑声说:“多谢你了。”
林河打水洗了手,血水带着令人作呕的腥味。他冷着脸说:“伤好了就赶紧走,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唐峰昏昏沉沉的,已经闭眼睡着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的话。
次日林河去衙门,得知东厂的人出任务,在闲云阁杀了十来名顽抗的乱党。上司派人去勘察现场。几名捕快把尸首运回了衙门,让仵作检查。
林河的师父从验尸房出来,林河道:“师父,查的怎么样?”
师父说:“那些人手上都有人命,可以说是死有余辜。不过东厂的人亲自出马去端一个贼窝,这事蹊跷得很了。”
林河沉吟着没出声。傍晚他回了家,唐峰正在柴房里睡觉。林河把路上买的烧鸡扔在他脚边。唐峰睁开眼,见了烧鸡,撕开就吃。
他边吃边说:“老头子还好吗?”
林河冷冷道:“拜你所赐,一只眼瞎了。”
唐峰已经预料到了,并不怎么惊讶,说:“那你养活他?”
林河说:“他还在衙门待着,转行当仵作了。老头子脾气倔,不用人养活。”
晚上林河在屋里待着,外头下起了雨,雨沙沙地落在屋檐上。他想起十多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雨夜。唐峰不服管教,师父脾气也冲,拿着刀要挑断他的手脚筋。唐峰大骇,从怀里拔出匕首,毫不犹豫地朝师父脸上划去。师父没料到这小崽子有胆量跟自己动手,惨叫一声,捂着眼窝倒退几步。唐峰乘机拔腿就跑,这一走就是十年。
从前的事历历在目,林河睡不着觉,翻了个身。
唐峰推开门,湿淋淋地走进来,坐下说:“柴房漏水。”
林河不想搭理他,唐峰扯了条板凳躺在上头,他架着二郎腿,在窄凳上躺的稳如泰山。
唐峰说:“衙门已经接了闲云阁的案子了吧。死的人都是雪刀会的杀手,是费帮主指使人下的手。你救了我一命,我想办法帮你找到他杀人的证据,如何?”
林河冷笑了一声,心知他嘴上说的好听,其实是想利用自己来扳倒费辰。自己只是一个小捕快,就算手里有证据也动不了他。再说他只想过普通人的小日子,不想卷到那些腥风血雨当中去。
他说:“我不管你的事,你也别来烦我。”
唐峰说:“你是个捕快,出了人命,怎么能不管?”
林河反唇相讥道:“你别拿这些话来压我。你为了钱六亲不认,现在倒来教我仁义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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