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我的世界分崩离析。
后来我们跟随镇上居民一道,被临时安置在学校操场上的几个大帐篷里。
我的头越来越晕,浑身发软乏力,连喝水都有股呕吐的冲动。脑门上的纱布早就被血水浸透了,等忙碌的医生过来帮我处理时,我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
我感觉自己躺在一个结了冰的湖面上,身子时而沉重得像灌了铅,时而又轻飘飘的要飞上天去。脑子里有个声音不停的回响,夏至?夏至?夏至……
也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等我困难的抬起眼皮,只看到一片墨绿色的屋顶。咦?这种颜色的屋顶很少见啊。哦,原来是帐篷。
我忍着脑袋上的疼痛,勉强坐起来,往四周扫视。帐篷里乌压压全是人,或坐或躺或站,有的在低声与人交谈,有的在偷偷抹眼泪,更多的则是一脸茫然的发呆。
气氛沉重,连空气都带着无言的压抑。
“小张,你终于醒了!”身边的司机大叔有点激动的嚷道。
“我睡了多久?”我的声音像被车轮碾过似的,嗓子疼得厉害。
“快三天了!”大叔忍不住提高音量,“医生说你伤口发炎,现在没有缝合条件,只能简单消毒包扎一下,还给你喂了退烧药。”
“哦,”我轻声应下,“客人们都还好吗?”
大叔拼命点头,声音带着哽咽,“没事,医生都检查过了……好好出来玩,谁能想到遇上天灾啊,哎……”
我心头一阵难受,沉默片刻,小声问他:“有吃的吗?”
如果条件允许,我此时绝对能吃下一头牛。接过大叔递来的压缩饼干和矿泉水,我开始狼吞虎咽。其实在这种时候,压缩饼干的味道,跟牛肉也没什么差别。
我要尽快恢复体力,保持清醒,还没得到夏至的消息,我不能自己先倒下。
又过了两天,我的精神和体力基本恢复。这期间我陆续从别人的口中,得到一些受灾的情况。
幸好,c市没有被波及,我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而我们所在的这个小镇离震中有一定距离,也没有遭到余震的波及,因此灾情比起其他地区来,不算太严重。但是这边多是山区,主干道只有一条,一旦出现断裂或堵塞,整个交通就瘫痪了。目前道路还在抢修中,通讯也还没有恢复。
镇上已经有临近的救援队抵达,正在争分夺秒的展开搜救。虽然此时距离事发已经过去五天,可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没有人放弃。
我跟随其他年轻男人一道,自觉加入了救援的队伍。挖掘机不够,我们就用双手搬抬。面对钢筋水泥,手套几乎起不了什么作用,我的手很快就被磨出鲜血,火辣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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