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派权墨冼前去而不是别人,正是因为这是件得罪人的差事。
刑部里的官员,大多都是太子的人,听从他的安排。虽然太子和齐王眼下已经摆明车马,但他总不能,让自己人去做这样不讨好的事。
而权墨冼一向不听使唤,又够品级,他不去谁去?
但令顾尚书没想到的是,权墨冼这一去,确实带回了肖沛,却也顶替肖沛获得了赐婚。
当日,只以为权墨冼是因为在刑部受到排挤,好不容易见到齐王,便迫不及待的投到对方麾下。
因为此事,关景焕还训斥了顾尚书,让他很是郁结。
他们是想要将权墨冼打压得无法翻身,却没有想到会因此将他推到了对头那里。
看起来,确实也是这么一回事。
然而,假设权墨冼自己并不愿意,是受齐王胁迫,不得不从呢?
那昨日之事就说得通了。
怪不得,自赐婚之后,权墨冼再也没有求见过齐王。
按理,新投诚的人,最是迫不及待想要立功的时候。断然不会像权墨冼一般,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所以齐王才沉不住气,大张旗鼓地设宴邀请权墨冼,打着他不敢在人前落一位王爷颜面的主意。要将权墨冼投到他麾下一事,通过这等方式,给坐实了。
只要两人吃上一顿饭,他们之间具体说过什么,又有何人知晓?
众人只看见齐王设宴的事实,不会细想。
结果,齐王却料错了权墨冼的性子,踢到了铁板,闹了好大一个没脸。
顾尚书在脑子里把整件事顺了一遍,越想,越觉得正是这样的逻辑,这完全说的通。
权墨冼这个人,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且再看看,若果真如此,他们就应该调整一下布局。这颗棋子,与其打压,不如好生利用起来。
顾尚书自有思量,朝野上下也在静观其变。
秋雨沿着屋檐淅淅沥沥地往下淌着,成串的水珠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滴落到房门前的水沟里。
方孰玉处理完手上的事情,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近午时。
他吩咐道:“去替我看看,王爷有空闲?我要求见王爷。”
他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站在廊下等着回复。忙碌了一个上午,略站站也能活动筋骨。
约莫两刻钟功夫后,齐王带着亲卫沿着游廊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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