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问鼎93（1 / 2）

深夜。

神侍们在不安中休息了，姗洱睡不着，敲开了息宓的房门。

“姗洱？”息宓看着门外的姗洱，“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钤”

“我睡不着，想来找你聊聊，行吗？洽”

息宓看了姗洱片刻，点头，让她进了房间。为姗洱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清茶后，坐到姗洱的对面，看着她。

姗洱本想寒暄一点儿别的再跟息宓聊幻姬的事，没想到，她没开口，息宓就主动问到了。

“你这么晚找我，想聊的，一定是关于幻姬殿吧。”

“你知道？”

“这有什么不能知道的。七彩天破，大家自然想到补天，可众所周知，女娲娘娘去了无垠休眠境，不晓得何日才会回天外天，幻姬殿是女娲后人，发生这样的事，大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人人都希望她像当年的女娲娘娘那般，维护天地间的祥和平静，大家很理所当然的觉得这是她的责任。”息宓看着姗洱，“你睡不着，是担心幻姬殿，还是害怕天破之后天火蔓延不绝洪水肆意汹涌？”

姗洱如实道，“兼而有之。”

息宓问，“你想知道我是不是晓得幻姬殿在何处还是想问有没有法子帮助殿？”

“都不是。”

殿在哪儿，她并不关心。七彩天破，最担心殿的人一定不是她们，而是某个大尊神。比起她们出去找幻姬殿，那个人找到殿的可能性比她们大太多。若有必要，殿自己会尽快回宫，出去找反而浪费心力。不止她想帮助殿，如果有办法，她相信息宓不会藏着，更何况，息宓知道而幻姬殿不晓得的法子，有可能吗？

息宓微微诧异，“都不是？那你想和我聊什么。”

“我不知道问了，你会不会告诉我实话，又或者，可能你也不知道。”

“你问吧，看看我晓不晓得，如果晓得，又是不是愿意说。”

姗洱点头，息宓对任何人都严格，尤其对她自己更甚，听闻她在娲皇宫里从来就没出过错，深得娘娘的信任，若不然，当初也不会让她照顾年幼的幻姬。关于幻姬的事，她素来不喜欢外传，更不会允许别人谣传关于幻姬不好的事，自己问她和帝尊的感情，息宓能有好脸色么？

“女娲娘娘似乎也没有说幻姬殿不能嫁人，为何你听到殿嫁给帝尊之后那么不高兴呢？”姗洱尽量让自己的话语听上去不那么八卦，“我觉得，殿嫁给帝尊甚好。女娲娘娘去了无垠休眠境，不晓得何年何月才会回宫，殿一人面对诸多的事情，我们必然心疼。息宓你也跟着殿去过天烬世界和地宇世界，其中的危险几多重重，在地宇世界，若是没有帝尊，或许我们都遭遇了不测，如此看来，殿和帝尊在一起，岂不是更好吗？帝尊的修为高深，对殿也不错，若是以后成为了夫妻，多一个人来心疼呵护我们的殿，不好吗？”

姗洱为了解除息宓内心的反感，说起了星华和飘萝，“不晓得息宓你听没听过世尊和世后娘娘的爱情故事，几经磨难，可他们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诞了两个小殿，如此大喜大美，若是我们殿也能享受，我们难道不该为她高兴吗？”

果然，息宓对姗洱的话，没有那么反感，看了她一会儿，终于出声说话了。

“世尊和世后娘娘自然幸福美满，但殿不是世后娘娘，她们的命运未必就能一样。我与你一样，当然希望殿好，但如果殿跟帝尊在一起，不能幸福，反而会给她带去不必要的麻烦，你还会选择希望他们俩在一起吗？”息宓看着姗洱的眼睛，“至少，我不愿意。”

姗洱道：“如果注定不会幸福，自然不希望幻姬殿做出错误的选择，可是，你如同你所说，殿和世后娘娘的命运不一样，也许她没有世后娘娘那么幸福，但是我们必须看到，帝尊和世尊不相上，帝尊那么好，殿也如此美好，她或许会比世后娘娘更幸福。你说呢？”

“若是分别看，帝尊很好，殿也很好，但他们合在一起，就未必如世尊世后那么好了。”

姗洱心道，这就是她一直想知道的缘由了，为何帝尊和殿相爱就不会幸福。

“何出此言？”

息宓看着姗洱，“个中原委，我不清楚。”

“既然你我都不懂，那我还是选择殿和帝尊在一起，是会幸福的。”

“你今晚来找我，就是想知道他们能不能在一起吧？”

姗洱自知瞒不了息宓，点头承认。

“我亦不瞒你，我不知道。”

姗洱看着息宓，暗想着她的话有几分可信。

“殿有自己的命运。殿出生时，我已在娲皇宫待了很多年，她的出生让娲皇宫里每一个人都很开心，我们看着殿从娃娃一路长大到现在。姗洱，你不会懂那种心情，看着殿，不是像看自己的姐妹。”

息宓第一次在姗洱的眼中变得很温柔，她的目光告诉她，这个平时极为严肃的女子，对幻姬是极为真心的。

“殿她确实也不是我们的姐妹，是主子。但在尊敬她的时候，因为是看着她长大的，总是带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疼爱感。或许，在我的眼里，殿还是没长大的小孩儿。你不晓得，殿小时候真的非常可爱，很漂亮，像个精灵，不调皮，但是会有自己的小乐子，她来到娲皇宫之后，宫里笑声多了很多，她在哪儿，哪儿就会很好玩。女娲娘娘都曾说，她是娲皇宫里的宝，是天外天难得的宝贝。”

“只是，随着殿长大，女娲娘娘教给她的东西越来越多，殿要学的东西也多了。那时，我们不得不承认，殿终究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她是女娲后人，她肩上的责任太重，她没有选择的可能，只能让自己无惧任何来路的风雨。”

息宓的回忆拉开了，声音低沉了许多，“有一年的某段日子，殿一直静不心修炼，她努力过，女娲娘娘也细心教导过，可还是没用，她总想着到宫外去玩。大概每一个人总有心思不能聚在一起的时候，有天，殿独自溜出宫，在洪荒际原上遇到了猛兽，好在她的灵气足，平时修仙用功，虽然有惊，但是无险，玩到很晚才回宫。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女娲娘娘对她贪玩生了气，罚她在八卦宫内思过。”

姗洱不掩惊讶，她在娲皇宫的日子确实没有别人多，可是她看得出，女娲娘娘对幻姬殿很疼爱。殿只是贪玩了一天，娘娘舍得？

“呵呵……”息宓浅浅一笑，“你这个表情，当时我们都有。”她们在娲皇宫里生活了万万年，从来没见女娲娘娘生气过，尤其是对年纪极小的幻姬殿，她虽不是女娲娘娘肚子里生出来，但娘娘对她的疼爱，绝不差任一位母亲，当时娘娘让幻姬殿去面壁思过，大家都吓到了，连幻姬殿都没想到女娲娘娘会罚她。

“知道娘娘为何生气吗？”

姗洱摇头。

“那天，女娲娘娘本是有道时光术亲自教授给幻姬，没想到幻姬殿玩到深夜都未回宫，听娘娘说，那道时光术只能在一个特定的时辰教她，却没想到幻姬殿错过了。”

姗洱问，“难道之后娘娘都不能教幻姬殿了吗？”

“不是她不愿，而是之后没有那个机会。幻姬殿错过了最佳的时机。”

“这么说，幻姬殿没有学会那个时光术吗？”

息宓摇头，“之后有没有机会让幻姬殿学，我不知道。娘娘生气其实不是幻姬殿没有学到仙术，而是殿忘记了自己的本命，忘记了自己的责任，贪玩到不记得回宫，从她记事起，娘娘一直教她懂的她是娲皇宫的殿，需要为天地付出。娘娘气的，不过是殿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娘娘罚了殿思过几日呀？”

“几日？！”

息宓无奈的摇头，“三年。”

姗洱惊呼，“三年？！”

“是啊。殿在八卦宫里生活了三年，不见天日，每日修行修心，直到三年满了之后娘娘才赦她出来。”

那一回，当真是没人想到女娲娘娘竟然会那么严肃的惩罚幻姬殿。但，好在当时幻姬年纪小，并没有因此事变得精神不振，也意识到自己太贪玩，在思过时认真改过了。

姗洱心疼不已，“殿三年之后出来，真的还是当初的殿吗？”

“为何不是当初的殿？”

“三年不见天日，娘娘不心疼吗？”

“娘娘更希望殿成为真正的女娲后人，她不希望殿只是空有尊贵的身份。三年后出来，殿长大了不少，也不会再到处玩了，变成一个安静的姑娘，每日潜心修佛法，时时谨记自己的身份和责任，努力的守护着天地。”

姗洱想到自己最初见到幻姬的样子，那时的她，善良无比，端得就是一个普救天地的仙子姿态。救苦救难，将天地的祥和当成了自己的责任，维护着苍生万灵。她没想到，博善天地的殿最初也是有活泼的样子，只可惜她不能张扬而放肆无忌的玩耍。

忽然之间，姗洱似乎明白了。

难怪息宓说幻姬殿和帝尊在一起未必会幸福，幻姬殿果然和世后娘娘不同，娘娘是无祖妖灵，她没有责任，她的世界里，只有世尊大人，而幻姬殿却有着天地，世后娘娘是自由的，而她们的幻姬殿，不是帝尊的，是天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