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的女儿,脑中回想着余新的面貌,千方百计的想找出不同之处,然而情况却偏偏相反,越比较她就越觉得双方实在很像——其实余新并不丑,只是因太过好色的缘故影响了内在气质,所以才显得极其猥琐,婴儿长的像他倒是一点也不奇怪。
——但如果是余新的孩子,那天晚上自己击毙的色魔为什么是郭永坤呢?应该是余新才对呀……
——难道对方会什么魔法,把自己骗过了不成?
——郭永坤……余新……到底哪个才是色魔?还是说……一切都只是自己疑神疑鬼产生的幻觉……
女刑警队长想来想去,始终是处在疑云重重中,到后来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姐姐石香兰。
——对了,姐姐!姐姐是惟一知道色魔底细的人,为什么不再问问她呢?
石冰兰眼睛一亮。以前她为了避免刺激姐姐,从未问过她关于色魔的情况,但现在看来,有必要再仔细的向她求证清楚,这样才能令自己安心。
想到这里,女刑警队长也不顾婴儿的哭声还未完全止歇,掉头就走了出去。
她原本想先去找余新掩饰几句,以免他今晚再来纠缠自己,但刚一走近他的卧室就听到响亮的呼噜声,对方居然已经鼾声如雷的睡着了。
这令石冰兰松了口气,不管真相究竟如何,这时候她直觉的不愿意面对这个猥琐男子,于是放轻脚步,屏息静气的走到走廊的另外一头,来到了安排给姐姐住的那间客房外。
“姐姐……开开门……是我……姐姐……”她轻声的敲着门。
大约过了半分钟,门缝下透出了灯光,跟着脚步声传来,房门打开了,睡眼腥松的石香兰出现在门口,身上只披着件薄薄的睡衣。
还没等她说话,石冰兰已经闪身入内,飞快的把门窗都给锁死了。
这间客房处在偏僻位置,只要关紧门窗,就算是大声说话也绝不会惊动到余新那间卧室,安全性应该是没有问题。
“怎么了?小冰,神神秘秘的……”姐姐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笑道,“这么晚了还不睡?”
“姐姐,我有件事要问你!”女刑警队长直视着她,劈头就问道,“那个害惨了我们姐妹的魔鬼,真的是死掉的郭永坤医生吗?”
石香兰陡然震动了一下,避开眼光吞吞吐吐的说:“当……当然是……真的……”
听到肯定的答案,女刑警队长的心却反而沉了下去,绝望的沉到了脚底。
姐姐是个不会撒谎的人,那闪烁的眼神,涨红了脸的慌乱表情,已经将她心底的秘密暴露无遗!
“你……看着我的眼睛,再……再说一遍……”
石冰兰脸无血色,声音颤的厉害,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发抖起来。
无论用什么样的笔墨,也都形容不出她此刻的极禰过滤]鹁、极度恐惧,仿佛处身在一个最可怕的噩梦之中!
她是多么希望姐姐能够坚决的、彻底的否定自己的“胡思乱想”,将自己从噩梦中拯救出来呀,然而姐姐却根本不敢正视她,显得手足无措。
——原来我真的错了……大错特错了!真正的色魔不是郭永坤,而是……而是……自己再婚的丈夫余新!
女刑警队长犹如五雷轰顶般,只感到天花板和地面全都在旋转。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事到临头她还是遭到了有生以来最沉重的打击,几乎无法接受这么残酷的事实。
“姐姐……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她痛苦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哑着嗓音道,“为什么……”
“小冰,我这是为你好……”
石香兰的眼眶红了,用一种哀伤怜悯的目光望着妹妹,欲言又止。
“为我好你就应该早点告诉我真相呀!”女刑警队长又气又急,失控般的喊道,“姐姐你……你为什么总是向邪恶屈服?你为什么不反抗?”
“我为什么要反抗?”
出乎意料的是,一向柔弱温顺的姐姐居然也激动了起来,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生平第一次爆发般的发起了脾气。
“你一直在反抗,反抗,反抗……可是看看你自己,反抗又换来了什么?你每反抗一次,就多一个人白白的流血死亡……我儿子,你丈夫,还有那么多的同事和朋友……他们都是被你连累才悲惨送命的,你就一点也不内疚吗?”
“姐姐!”
石冰兰惊呆了,她再也没想到自己的相依为命的姐姐,这世上最亲的亲人,竟然会用这种愤恨的语气,如此不留情的谴责自己!
“如果你在主人逃跑的那晚不反抗,小苗苗就不会惨死;如果你不是一心一意想对主人狠下杀手,忠平就不会做了你枪下冤魂;如果你肯接受沈松就是色魔的结论,不是非要继续调查下去的话,郭主任也不会糊里糊涂的丧命身亡……”
石香兰说着说着,悲伤的泪水滚滚而下,嘴里继续斥责着妹妹。
“你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下一个又会是谁做了你的牺牲品?是我的女儿还是你的女儿?你……你说呀!说呀……”
女刑警队长无言以对,俏脸惨然的没有一丝血色,身躯摇摇欲坠。
“姐姐你……你认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她的心被深深的刺痛了,语声未毕,大颗的泪水已经夺眶而出。
“难道不是吗?”
姐姐看上去仿佛成了个陌生人,冷冷的反问她。
石冰兰霎时万念俱灰,双腿一软,无力的坐倒在了地上。
“小冰……你要是还把我当成姐姐,就听我这一次吧!”
看到妹妹那深受打击的痛苦神色,女护士长的心又软了,哽咽着扑上去紧紧抱住了她。
“你有错,我也有错……归根到底,咱们姐妹错就错在胸大!胸大的女人都是有罪的,都要用一辈子当xingnu的命运来救赎……”
泣不成声的话语中,石冰兰泪如泉涌,失魂落魄般怔怔的发着呆,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那种悲痛欲绝的样子简直令人看了心碎。
过了好一会儿,她仿佛才从痴迷中回过神来,仰起脸凄然道:“姐姐……我懂了!我听你的……”
“太好了,小冰!”
石香兰破涕为笑,哽咽着拉起了妹妹,爱怜的用手指替她抹去泪痕。
“一起去见主人吧,他一定会原谅你的……”
“明天吧……主人已经睡着了……”石冰兰垂下头道。
“也好,现在已经是半夜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女护士长说到这里忽然拉起她的手,用诚恳的语声道,“小冰,不如今晚就在姐姐这里睡吧……咱们姐妹很久都没有谈过知心话了……”
石冰兰没有反对,默默的跟着姐姐走到了床盵过滤]合衣上了床。
灯关掉了,室内漆黑一片。
两姐妹并肩躺在床上,靠着同一个枕头,裹着同一张被子,看起来就像是小时候那样的亲密。
——可是,她们心里的隔阂呢?是不是真的消除了?
“小冰,姐姐不是有意骗你的……主人为了让你把孩子生下来,开始连我都瞒过了……后来我才知道他买通医生伪造了白血病的病历……”
“真的,姐姐好几次都想告诉你的……但是主人的命令姐姐不敢不照办……还好,你最后还是听了姐姐的话,没有闯出大祸……”
絮絮叨叨中,石香兰深有感触的说了许多话,女刑警队长却只是一言不发,听着她逐渐困倦的打起了哈欠,声音也越来越模糊。
半个多小时后,姐姐终于发出了平稳均匀的鼻息声,显然是已经进入了梦乡。
石冰兰确定她睡熟后,悄悄的起身下床,蹑手蹑脚的到了门盵过滤]开门出了客房。
轻轻的带上房门,她赤着脚,沿原路返回到自己的卧室。
室内十分安静,摇篮里的女儿已经停止了哭泣,咧着小嘴睡的正香。
一进门,石冰兰就像离弦之箭般扑到桌前,颤抖着伸掌一把抓起了手机。
但是一按开关,手机只闪耀了一下就暗掉了,原来是电池已经耗光了!
她急得直跺脚,自己的手机没电,而寓所内惟一的电话又在余新的卧室里,根本没法和外界取得联系。
——怎么办?必须尽快报警搬救兵才行……不然明早恶魔肯定会从姐姐那里了解到一切,到那时就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或誟过滤]马上跟对方摊牌硬拼?不……
不妥!他的身手头脑都那么厉害,自己的配枪又被收缴了,孤身对付他实在没有什么胜算……
——看起来,惟一的办法就是连夜离开这里,赶快找到同事们说明真相……
打定主意后,女刑警队长飞奔到衣柜前,想换掉这身暴露的睡裙以便外出。
可是拉开柜门一看,里面放置内衣的那几层都是空空如也的。她这才想起因为准备跟余新作“正式夫妻”
了,所有的换洗内衣都已挪到了他的卧室去,只剩下几套制服还挂在这衣柜里。
石冰兰只好随便挑出一套警服,站在一人高的镜子前匆匆褪掉睡裙,既没戴奶罩也没穿[过滤],就这样手忙脚乱的直接披到了身上。
她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穿过警服了,心头不禁泛起一种久违了的亲切感。这威严的警服仿佛具有震慑一切邪恶的力量,令女刑警队长霎时[过滤]神大振,鼓起了无比的勇气和信心。
不过自从怀孕产子后,她的身段就丰腴了不少,原本合体的警服已经显得有些紧绷了。尤其是那丰满无比的胸脯,由于两颗巨[敏感词]的罩杯惊人的升级了足足两码,胸前的警服被撑的快要迸裂了开来,现在居然连系上钮扣都变的相当吃力。
石冰兰心里一急,动作就更加慢了,好不容易系上了大多数钮扣,但是到胸口处最“险峻”位置时,那仅剩的一个钮扣竟是怎么也扣不上去。不管她怎样拼命拉拢两边衣领,怎样将丰满到极点的[敏感词]球硬往衣服里塞,但却始终存在那么一丝无法逾越的空隙。
“嗤”的一声,用力过猛之下弄巧成拙,钮扣的丝线一不小心给扯断了,滴溜溜的跌到了脚边。
这一瞬间,女刑警队长的心也跟着猛然一沉,隐隐的涌起一种挫败感。
——莫非这就是不祥的预兆?她僵硬的抬起头来,只见镜子里的自己重新换上了全套警服,墨绿色的上衣扎在深蓝色的齐膝警裙里,乍一看倒也整整齐齐,仿佛又恢复了昔[过滤]的英姿。
可是再仔细一瞧,由于没有戴奶罩,胸前的警服上醒目鼓起了两粒突点的痕迹,相当清晰的勾勒出了圆圆[敏感词]头诱人的轮廓。再加上掉了一个扣子,衣领间的缝隙变的极大,饱满高耸的双[敏感词]像是争着要挤出来一样。从敞开的领口里,几乎可以一览无余的看到那深深的[敏感词]沟,以及左右各半颗浑圆肥硕的雪白[过滤]。
穿成这样的警服,非但无法再令人肃然起敬,反而充满了“制服诱惑”的挑逗,足以使任何男人看的热血沸腾,产生想要肆意玩弄裹在里面那具成熟routi的冲动!
——天呀,为什么会这样……
石冰兰眼睁睁的望着,俏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心里泛起了强烈的羞耻感,竟是比穿着刚才那套极其暴露的睡裙更甚!
同样是警服,只因为穿到身上时出了少许意外,给人的感觉竟是如此天差地别。庄重变成了[过滤],震慑变成了挑逗,威严变成了性感,无论是对这个神圣的职业还是对她自己来说,都成了巨大的讽刺。
就连刚刚倍增的勇气和信心都受到了打击,她简直是手足无措,再没有那种仿佛[过滤]神支撑般的感觉了,恨不得马上脱下来远远的扔开!
——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多呆一分钟就多一分的危险,赶快抓紧时间逃走吧!
内心焦急的告诫着自己,女刑警队长一咬牙,大步流星的向外奔去。
刚到门口,她忽然又转了回来,到摇篮边凄然俯视着熟睡的婴儿,弯腰在那娇嫩的小脸蛋上亲了又亲。
——乖女儿,妈妈不该把你生下来的……真的不该把你生下来……但不管怎样,你永远都是妈妈的心肝宝贝……
忍住刀绞般的心痛,石冰兰最后望了孩子几眼,依依不舍的转身奔了出去。
沿着走廊经过余新的卧室时,听到里面的鼾声已经停了,她沉住气,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然后轻轻的下了楼梯。
因为没有开灯,到处都是一片漆黑。女刑警队长小心翼翼的在黑暗中摸索前进,生怕撞到什么障碍物发出响声。
幸好,一路上都非常顺利,很快就穿过了客厅,离大门只有几步了。
——只要出了这个大门,迎接自己的就将是胜利的希望!
可是,人生的悲喜剧,往往差的就是这么几步。
左侧忽然传来了“吱呀”一声,跟着眼前透入了耀眼的亮光。
骤出不意下,石冰兰被刺的双眼几乎睁不开,还没等她完全反应过来,客厅内已经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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