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腥草卷?第四章《暴动》之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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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长的小花猫拉长四肢,身子猛地一跃,跳至以黑色小青瓦铺盖的屋檐上,细微的啪哒声响清晰地钻至扬舟那敏锐的耳底。

时逢小暑,天候炙热如火炉,是密国一年中最为炎热的节气。

夜里,蝉鸣声不断,扬舟身着淡灰薄衫,有劲的粗壮手臂抱胸,眉头紧蹙,端端凝望着前方以枝木和泥陶塑上的鸾鸟大寺模型。模型以一片片的虚拟砖瓦和细木块搭建而成,搭得维妙维肖,彷若一座缩小的寺院,似假亦似真。

将作大将府邸的二楼为工房和仓房,黑青色的屋瓦配上白粉刷墙,形成山水墨画的渲染色调,几分清幽,却也带着几分隐密。

扬舟顺手燃上一盏沉香,於二楼宁谧的工房内冥思着工事,眉宇频频锁紧,脸部线条紧绷,显得有些锐利,思量着下个安排。

他惯於思考,行事不鲁莽,万事得思虑明白,极少有冲动之时,就如那股青烟般,是深沉的,暗暗的,却掳获人心。

望着那微小的模型大寺,打量着一片以草汁染上的翠绿色空地,他彷若将心神全灌注於那仿造的一砖一瓦上,可脑中浮现的却是真实且存在的困境。

他伸手捻来几尊以陶制上的小人偶,一尊尊地摆至模型上,摆了好些尊,彷若密密麻麻的蚂蚁群聚,可一旁的粮仓却是空荡,未有足够的米粮与水以充饥。

扬舟思虑,奴隶有五千人,他该如何安置才好,这不是个小数目,日子不能如此下去。如今建地的奴隶们仅有棚子可遮风避雨,夏日可将就着过,可秋日与冬日呢?粮饷呢?水呢?

中枢的解救之道唯有三字。罚,受,挨。

官人们一口的陈腔滥调,滔滔不绝地告诉扬舟,亡国奴们是奴隶啊,是狗,称之为胥靡啊,下贱之人就得罚、受、挨,不需得到同情,不需给予施舍,这是报复,是报应,是琥珀阗人该受的。

几双如豺狼虎豹的眼直打量着扬舟,同他唠唠叨叨,撩弄着他藏於内心深处的伤痛,提醒他,你忘了你的痛吗?忘了五十万大军的恨吗?是你父亲与兄长啊!全死在琥珀阗人的一念之间!你该恨啊!见着那群狗受苦,你该欢喜啊!

扬舟有怨,隐匿着,可却笑不出。他回道,给予与施舍是两回事,毫不相干。粮饷的正常配给是予人的基本尊严,狗也得吃食,更何况是人。禽择良木而栖,若无良木,双脚上了锁链的鸟有日也会挣脱飞走,更别说是凶猛会吠的狗。

奴隶是狗,却也是活生生有着生命的「人」。有命,便会反抗,并非不动的屍骸。

狐狸和豹子的嘴角轻扯着,笑笑,直言不讳地道,扬舟,你不能有同情心,若同情心泛滥,会管不住这帮奴隶,你得记住了,同情心就是坨狗屎,会让自己摔得狗吃屎,你是人啊,不是狗,别吃上屎了。

手中的陶俑让扬舟给捏紧,紧至就要碎了、糊了,化作飞粉散落於虚空中。

胸口狠狠地起伏,扬舟知晓,他恨琥珀阗人,他是扬氏的男儿,怎能不恨?可他是朝廷的将作大匠,亦是这帮奴隶们的长官,事情得区分而论,中枢再如此无视下去,鸾鸟大寺将无法完工,连同他将作大匠一职都可卸了。

五千名奴隶们的手脚让刑部上了锁链,成日劳动下,磨破了皮,生了疮,长了脓,甚至是发炎溃烂,於建地的工事而言,未有半点的帮助,反倒成了重重阻碍。奴隶们都是堂堂六尺男儿,餐餐食的仅有一粒窝窝头和一碗清水,还让不让他们搬上砖瓦、扛上木材?添上几副棺材许较为省事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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