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舟听着,眉头略略一蹙,未出半点声响。
「嗯……」国君咛声,踌躇片刻,才道:「可本君不要亡国奴怕,是要他们心甘情愿为密国做事,蛛童啊,你这话本君喜欢,是野兽的世界,是强取豪夺,是人性,可你得记住了,还有缜国啊,鸾鸟大神为慈悲之神,若不庇佑咱们密国呢?」
国君亲手取下颊上的翠衣,随後双眼一睁,说:「你得记住了,鸾鸟大神是慈悲的,若这麽做,可是要伤了大神的心!」
蛛童垂眼,暗暗地笑。「是,是。」狭长之脸抬起,他附和道:「那倒是,国君有副好心肠,对待亡国奴可算仁慈,但国君也得考量那万恶的缜国,想想,他们会以何种方式来对待这些奴隶。」双目瞬间睁大,话语阴凉,他又道:「怕是,比密国更加残暴,更显自己的威风了。」
「不,残暴治不了这群奴隶,有一次的暴动,就会有第二次,会出乱子的。」本是不语的扬舟略感不满,忽地说话,道出心中所思。
国君坐起,软嫩的双手撑於腿上,眉目一敛,微微颔首,一张素白之脸於艳阳的照射下闪着微微金光,彷若至宝象牙般。
沉思半晌,他开口道:「扬舟啊,你这想法国后亦朝本君提及,算是看在鸾鸟大神和国后的面子上,本君这回就依了你的意见。」他悠悠地戳起了姜片,接着说:「不过呢,这仅限於东郊建地,你是琥珀阗奴隶们的长官,小事就归你管,大事便和中枢商议即可,可本君有条件。」
薄姜片於虚空中晃了又晃,迟迟未等到主人将它给一口食尽。
「鸾鸟大寺已兴建五年之久,视为国之命根,又为心脏,本君盼能於一年半内将其完工,也好向缜国展现威风,你将作大匠可得扛起这个责任。」道完,那片辛辣的薄姜片终得入口,随之咀嚼绞碎。
扬舟思虑,这是目前唯一的解救之道,只能应下。
「扬舟谨遵国君旨意,定携奴隶们尽心修建大寺,於一年半期限内完工。」扬舟揣着一颗心,心想是解决了一项困扰,可却也徒添了件烦忧。
蛛童笑,睨向扬舟,眯眼道:「将作大匠,你可得管好那帮奴隶了,要不你可得负起全责呀!别枉费国君与国后的一番好意。」道完,他将象牙玉签戳至另一片姜片上。
「这炎炎酷暑啊,筋络、头、肺可是保健的重点,大匠在膳食上可得多注意了,你可是国之栋梁,姜片记得多食上些,亦有助脾胃运动。」他执起玉签,将姜片递至扬舟的嘴边。
扬舟以鼻嗅上那辛辣之气,双目瞪了矫情的蛛童一眼,随後张口将姜片咬入口中,换得蛛童那满意的笑靥。
「呵。」国君见两人举止亲密,只是感到有趣地一笑。
忽地,他似想起什麽重要之事,神情转为正经,说:「鸾鸟大神庄严像一事,本君已派宗正寺和上等的雕木工匠前去琥珀阗处置,十六米高的庄严像可得找块参天巨木,一年半内定得凿刻完成,要不密国灭琥珀阗可就没讨到好处了。」
肉做的心蓦然一凉,扬舟震颤。
原来,密国剿灭琥珀阗不单单是为报二十五年前的雪恨,而是为了鸾鸟大神庄严像。
心有如让冷风给吹过,剐去了一层厚厚的皮。
神只,亦是杀人的工具,他总算明白了。
原来,他的一双手亦沾满了血腥,以腥红的鲜血,筑上所谓崇高的大寺。
思绪有些复杂,他念起了自己的父亲与兄长。
不远处,传来了孩童的呼喊,咯咯的笑语声不断。
「君父!舅舅!君父!舅舅!」只见一年约五岁的男童朝着林园的棚下奔来,生得肉圆肉圆的,极是天真可爱。
他飞快地扑进蛛童的怀里,嘤嘤地喊道:「舅舅来看磊儿啦!」
太子磊儿笑得双眼眯成了一条线,蛛童则用那纤长的指头轻抚抚他的发丝,浅浅地笑道:「磊儿长大,得学习啦,不再是孩子了,还和舅舅撒娇。」
不久,身着典雅华服的国后符湘走至,朝国君福了福身,扬舟亦随即站起,朝国后作揖请安。
符湘睨了眼扬舟,扬舟朝她微微颔首,以示奴隶事件的感谢。
眼睫一眨,符湘笑得淡淡,望了磊儿一眼,又看向了扬舟,道:「扬舟,你也三十有五了,没想要个孩子?」
一句无心之话,使得扬舟心中的那道寒风止住,随即吹来的是漫天大雪,冻得心已结了霜。
为何她要提及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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