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魂节前一日,虚空中仍带有一股燥与闷,扬舟和璎珞於花院中张罗着隔日欲宴请孤魂的祭礼和膳食,亦和膳室的老婆子商谈着制上些许小点款待街坊邻居和建地的奴隶们。
花院里搁着一箱箱明黄色的冥钱和一串串的鞭炮,是纸马舖不久前才送至的,璎珞手执狼毫笔和记事册,正清点着节庆之期将作大匠府和香水行的总开销。
扬舟心不在焉地坐於石砌椅上,身子动也不动,手里捧着一只欲写上祈愿的水灯,一张脸绷得紧和锐,若有所思,就连璎珞亦不知他在想些什麽。
璎珞经几日的歇息与调养,气色已好上许多,可骨子仍是虚弱,得照三餐喝郎中开的补身汤药。至今她仍不知自己掉了胎,甚至是怀了孕,只知昏厥後来了大量的葵水,来得下身都疼了。
「舟哥,我想替建地的奴隶们备上一些小点,像红麴米糕拌上蜜汁黑豆,还有笋和山药卷上的凉卷、芝麻奶炼成的豆腐脑,都是些简便的食物,不会汤汤水水的,送去建地也方便,你说好吗?」璎珞心细地娓娓道来,长长的眼睫一眨一抬,眸心盯向坐於一旁发着楞的扬舟。
扬舟并未立刻回答,只是怔怔地盯着那只水灯看,心头忽地紧紧一绞。
见他失神,璎珞默默地站起身,放下手上的狼毫笔和册子,款款地走向他的身後,纤纤的柔荑轻按上他那厚实的肩,细细地揉捏着,欲舒缓他那一身的紧绷。
「舟哥,发生了何事?瞧你一脸紧绷的模样。」璎珞温柔地问,不张狂,心想,舟哥绝对有事。
暗暗地吐了口气,扬舟敛下眼眉,将右手朝左肩伸去,按住璎珞的左手,握住了她,神情略略沮丧地道:「珞儿,我感到不安。」好似有什麽事欲发生。
璎珞抿唇一笑,将身子压低,以双手圈抱住扬舟,一张抹了水粉的脸凑近他的耳旁,柔声地说:「如何不安?告诉我,舟哥。」她可以为她的舟哥分忧,他不须一人独自承受,她是他的妻。
「心绞得紧,浑身不顺畅。」扬舟的神色显得有些惶恐,这是他头一回有如此的感受,身子彷若不属於自己,心似让只魔爪给紧拧住,锐利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肉里。
「昨日,发生了什麽事吗?」璎珞问,扬舟昨日自建地归来,神情便不同往常,心里似堵着一口闷气,无处宣泄与诉说。
沉默了片刻,扬舟才道:「昨日北郊军市向东郊建地要了五十名奴隶,将他们送离後,我浑身都不对劲,怕是……」话未说尽,只见一府上侍仆气喘吁吁地跑进了花院,如狂风般地打断了他与璎珞的对话。
「郎君!郎君!大事不好啦!」侍仆额上飙着汗水,手里捧着一张票。
听见来人的喊声,扬舟连忙地站起身,发梢至脚跟的筋肉在一刹间紧绷地瑟缩起,绷得没有半点多余的空隙与松弛的空间。
心想,大事来了。
璎珞端端地站於扬舟的身後,暗暗地替自己的夫君和奴隶们担忧。
「郎君!京兆府衙门来了传票,要郎君随即上衙门,有重大的审讯进行呢!」侍仆喊,将方才传票衙役的话转述了一遍。
眉头紧揪,扬舟伸手就将侍仆手上的传票给抢来,见着真是京兆府衙门所下的传票,知晓定是奴隶们出事了。
他步伐踩得极快,脚步没停,将脸一转,一边朝前院迈去,一边急促地朝璎珞道:「珞儿,你待在府上,别乱跑,知晓吗!?」
双手紧绞,璎珞的一颗心亦狠狠地喘息着,可却只能强装镇定地道:「知道了,舟哥。」随後,只见扬舟的身影穿过了拱状月门,消失在了花院里。
忧愁的眸子朝石砌案一睨,璎珞惊见扬舟方才捧得那只水灯破了,那是他欲捎给父亲和兄长的水灯。
她连忙地拾起,欲找上浆糊来将破口处给糊上,要不舟哥可要担心了。
──那是不祥的徵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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