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晓年磨磨唧唧脱了睡衣,爬进被窝里。估计这会儿烧的更厉害了,他都能听到自己上下牙打颤的声音,可他还是咬着牙把睡裤也脱了,他不喜欢穿着睡裤睡觉。
孙海洋找到药,端着杯热水又进了屋,递到贺晓年嘴边,“先起来把药吃了!”
贺晓年把快蒙到自己鼻子上的被子往下拽了拽,看了眼孙海洋手里的药,问:“这什么药?”
“布洛芬,家里没有别的退烧药了,也没有头孢,你先吃个这个缓解一下!”孙海洋半条腿跪在床上,一手举着水杯,一手举着药,轻言轻语地哄他。
贺晓年把头往旁边一扭,皱眉说:“我发烧一般不急着先退烧,你先给我找点儿中成药,莲花清瘟什么的!”
“你怎么那么事儿,你先吃这个,我再给你找莲花清瘟!”
但贺晓年就不起来吃,他烧得难受,跨关节那里开始坠着疼,嗓子眼里跟刚点了个炮仗似的烧疼的厉害,真是又难受又烦躁,他裹着被子往旁边滚了滚,把被子往脸上一蒙,就不肯吃孙海洋的药!
孙海洋没有办法,只好又颠颠跑出去给他换药,好容易找到盒莲花清瘟,还是盒过期的,后来翻箱倒柜又找出盒小柴胡,赶紧冲了两包,跟捧着株天山雪莲似的拿进来给贺晓年喝。
贺晓年起来,就着他手里的水杯喝了药,又皱起了眉头,“这不是莲花清瘟,这什么药?”
“这小柴胡,也治感冒的,莲花清瘟过期了,你先吃这个,明天再去买莲花!”孙海洋耐着性子跟他解释。
“我跟你说,就莲花清瘟劲儿大,管用,这小柴胡不管用!”贺晓年很不高兴地嘟嘟囔囔。
“行了行了,赶紧躺下吧你!”孙海洋烦死了,把他一把推回到枕头上,给他盖上被子,又掖了掖被角。
“你再给我找床被子吧,我还是冷!”贺晓年下巴缩在被窝里,可怜巴巴地看着孙海洋。
孙海洋又赶紧到衣柜里翻出床小薄被子,给他搭到身上,盖好后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脑门。
贺晓年这病来势汹汹,脑门摸着似乎比刚才还烫手,还不肯去医院,不肯吃西药,孙海洋心里真是有点儿发慌,他想了想,去卫生间鈄湿一条毛巾,拧干,回来给贺晓年擦额头。
擦完额头,他掀开被子,开始解贺晓年的睡衣扣子。
贺晓年使劲儿低头看他的手,都快把眼睛看成对眼了,才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摁住他的手,抬头吃惊地问:“你干嘛?干嘛解我扣子?”
孙海洋被他问愣了,“嗯?我,我给你擦胳肢窝啊,小宝发烧的时候,我……就这么擦的。”
孙海洋声音越说越小,他突然意识到,贺晓年不是贺小宝,当然,男人给男人擦身子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可这贺晓年一惊一乍的,弄得自己也跟着一惊一乍的,好像解扣子这件事突然就变得微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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