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演不是她第一个学生。
她因为学历和专业的缘故没有固定的工作,身兼数职是常态,这户人家教完隶书,又去那户人家守着豆丁大的孩子悬腕描线。
举止端雅的夫人给出的酬劳比她平时得到的高,季倾棠原本还对十七八岁的男性学生有些顾虑,但高挑的少年浑身上下写满热情与正直,生来有种令人舒适和心安的气场。
厉演愿意欣赏钢琴曲,他自觉没有音乐天赋,所以不愿意浪费气力,让十根手指在琴键上按着玩。
所以更多的时候,都是他在一边拿草编蚂蚱、扎蜻蜓,又漫不经心地送给认真练曲子的她。
那是拆卸了一身尖刺,有些试探、毛毛躁躁,却再酸甜不过一颗少年心。
同年,厉回庸被袭身亡。
厉演也是那时才得知,自己的父亲究竟在国外做的究竟是什么生意。年轻气盛的少年参加完父亲的葬礼,失魂落魄地来到季倾棠简陋温馨的家中,二人在昏暗的灯光下对饮,坐到钢琴前,四手联弹出一曲曼妙情动的乐章。
厉演注定不能逃避现实,厉回庸留下的实验室和人脉都是大问题,傅朗已经不止一次提醒过他,有人在打船和“工厂”的主意,厉演问了老爹的会计,亲自和傅朗带人一起去缅甸将实验室爆破,金盆洗手,宣布不再做这一套生意。
断人财路是场冒险,跟随厉回庸的人不是少数,即便收了厉演的安置费,也总有人心存不满。走投无路的人不会让厉演好过,不同时段的报复接踵而至,季倾棠何其无辜,不能被牵扯进来,厉演千万分不舍,却还是选择和季倾棠一刀两断。
分手提得毫无预兆,季倾棠无法接受,颤抖着肩膀告诉他已经怀胎三月。
“不可能,我们明明……”回想起阐明心意的那一晚,厉演攥紧了拳头,“倾棠,我对不起你。”
厉演恳求傅朗给他七个月的时间,起码让他确保心爱之人母子平安,在这座城市里的某个角落买了座红色小楼,剥去一身华丽却沉重的衣裳,成了只属于季倾棠的厉演。
没有登记,没有酒席,连戒指都只有季倾棠的一枚,更无所谓前呼后拥的阵仗与纷至沓来的祝福,却并不妨碍他们成为最登对的爱侣。
厉演无微不至,该吃什么、忌口的东西熟烂于心,怀孕后期季倾棠腹中沉沉,腰痛不已,双腿浮肿,厉演每天为她按摩,预产期那几天,紧张得好似是他要分娩。
他喜欢鼓捣些有趣的小玩意,学着扎风筝、做八音盒,季倾棠闲着没事,也会画些画来打发时间,厉演从她说是草稿,却无比细致的涂鸦里挑了几处,将它们送给工匠定做了两只小手镯,又按着吉祥的图案,给未出生的孩子打了把长命锁。
他期待着这个生命的降临,也知道自己注定不会是一个好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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