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4-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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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之四似是而非的九尾狐

东方左左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原来自己是个弱女子。

咽喉处一阵比一阵强烈的锐辣痛楚使她深刻地认识到这个事实,快咽气之际,懊悔不已,晨起的时候,几个男人说有些事情要秘密商谈,暂时不便她参与,那一脸神秘却带有喜悦的模样,让她无从探究,挑了挑眉,反正她迟早会知道。于是,她便去后山漫步,呼吸着后山晨间独有的新鲜空气,带着阵阵迷人的花香。然而,不到一刻钟,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而她,是被一阵近乎扭曲的痛楚窒息弄醒的,只闻到一股异常糜烂的想起,随着脖子上那双狰狞的手索绕在鼻间。

是个女人?

涣散的意识几次试图凝聚,奈何身体越来越虚弱,不,她不想放弃,爱她的人,她哎的人,还在等着她,他们还没正式完婚呢,她怎么可以先离他们而去?

她的阿冷,她选择的是他,却又背叛了他,经历了种种,好不容易相聚......

哥哥,守护她的哥哥,她说过不离不弃,最终却还是投入他人怀中。如今回来了,她们说好再也不分开的,上穷碧落下黄泉,她相信哥哥也会追来,可是,她不要这样的追随......

铭铭,她说要好好补偿他的,却终究一次次违背诺言。这一次,她不想再抛下他......

还有那三头刚刚被他驯服的野兽,如此不可一世,如此的执着羁傲,他们能接受她刚给她们尝了甜头却又转身离去的事实吗?不能......

好爱他们,却从未珍惜,临死之际蓦然醒悟,原来他们在自己心底的位置竟如此重要,那些被她们刻下的烙印,无法随着时间亦或死亡而消逝......只怕是来不及了,她说不出口的爱......

要说再见了吗?

“唔”!那双罪恶的手忽然松开了,她瘫软着缓缓滑落在地。

“你以为,我会让你那么容易就死掉吗?”冷的语调,听起来不不阳的尖刻,让人胆寒的刻薄语气,缓缓响起。

东方左左抱着小腹困难地吸了几口气,模糊的视线伴随着回笼的意识而变得清晰,终于看清那道声音的主人。眸眼反一眯,她,不就是那场春戏的女主角吗?那个让她误会雷王得女人,现在活生生出现在她面前,还差点掐死她,这是否说明雷王对她说了谎?毕竟,事实证明了确有其人。

“啧啧,还真是清冷如月、冰肌玉骨!难怪那些个男人被你迷得神魂颠倒、无心世事。”削尖的下巴被轻柔捏住,东方左左看着眼前越放越大的脸,不可置信地瞪着某一处。

喉结?

人妖?!

她蓦然打了个哆嗦,越看越别扭,男不男女不女的。眼前人虽然也属于柔美男,但是不同于东方琅的妖孽俊美,他少了那么一份英挺之气,反添一份女子的妩媚姿态,模糊了别。

“真不知道,你除了这副好皮相,还有什么比得上尹伊?好无情趣、冷冰冰的子,怎可能比我的尹伊讨人喜欢?”他喃喃着,瞳孔一点点扩大,神思涣散着,却专注在她眼底深处,仿佛在透过她回忆起某个人,“尹伊喜怒形于色,从来隐藏不了自己的情绪,她最喜欢甜甜笑着对我撒娇,她那么善良可爱,那男人对她的情意熟视无睹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残忍地将她毁掉!让她受尽屈辱而死!那样残暴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做天下苍生的统领!你有了他的孩子吧?今日,我要让他尝尝失去至亲至爱的滋味!让他痛不欲生!”那人越说越激动,原本显得妖媚的细长双眸也因充血而狰狞着,锐长的指甲深深陷入了东方做做脸颊里,渗出了血丝......

噢,该死!

毁容了,锐啦啦的痛,让她冷汗吟吟。

“雷王,杀了她?”得问清楚这个才行,好回去找那人算账!哼!

人妖双目中闪过一丝痛楚,“那样的男人,为何尹伊会喜欢,她是鬼迷了心窍才会爱上他的,对,一定是,她只是一时被外貌蒙蔽了,才会傻得去送死......她死了,被一个不爱她的男人用那样羞辱又肮脏的方式杀死的......呵呵,你一定不知道你的男人是多么恶心的家伙吧?我来告诉你好了,你知道尹伊是怎么死的吗?她被扔到一个圈养畜生的‘斗兽场’,喜欢雷王的女人都在里面,被发情期的野兽蹂躏、跟那些畜生交配!想活下去就同伴的尸体,或者不想吃尸体就互相残杀,直到最后剩下自己,就会被饥饿的野兽撕裂生吞!哈哈哈......你的男人多残忍、说不定哪天他厌倦你了,你也会是同样的下场。我倒要看看雷王是否如传言般爱你胜过他自己,还有那几个家伙,他们天都是自私的,你猜猜,他们会不会为你付出一切?”

东方做做猛地打了个哆嗦,雷王......就是这么对待送上门的女人的?那家伙似乎比火王更暴力、更血腥......回想起来,自己对他的了解竟如此浅薄,她们的过去从未对她提起,这个认知让东方左左心里很不舒服。皱起眉头,眼前的人妖疯了,不过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杀不了他们几个,就找她找垫背的。倘若她真的死了,那几个男人会如何?而倘若他们真的出事,她又会如何?真不敢想象后果......

“那出戏是你演的,而你不仅仅制造幻觉给我,还有云王,云王正好可以见证你这场好戏。”她用的是肯定句。

“是啊,可惜没看到你们彩的表情。”怕被发现,他只能先逃之夭夭。

雷王,哼哼,很好!该死的雷王,他死定了!他惹下来的桃花债!

“你怎么可以亦男亦女?”他们已经是至高无上的四大统领了,眼前这个人妖居然可以给云王制造幻觉,并且蒙骗过去,看来不容小觑呢!

话一出口,她就发现不对劲了,人妖竟然脸红?!虽然只有很短的时间,她还是瞥见他那双美眸中仓皇的别扭。

顿了顿,他勾唇一笑,眼波流转间妖媚无限,“我是九尾狐,在破身之前可男可女,若想从此变成男人,就找个女子破身,反之则为女。”

天啊,还有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那他现在还是处男?张扬说来——“尹伊是你什么人?”

“妹妹。”他幽幽叹了句,锐利的指甲反复在她脸上的伤口处勾划着,传来阵阵刺痛,同时警告她话太多了。

一只狐狸。她在心中暗想,难怪美得不分别,传说中的狐狸。

“真可惜,这么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竟要这么早就芳华陨落,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呢......怪只怪你跟错了男人。”他轻笑着,把指腹上蹭来的鲜血涂抹在她的唇瓣处,妖红的色泽在她嘴唇上染开,愈发艳丽勾人。

“我自知自己的下场,死又何妨?活的太久了没意思,这时间无牵无挂,还不如找个人陪着死,你说是吗?”他唇畔的笑莫名多出几分落寞,周遭的空气也透出淡淡的寂寥。

东方左左无语地对着这个自寻死路的“狐狸”,腔无来由地窒闷起来,“永远”这个词......仿佛忽然间在信中从褒义转为中了,活得太久没意思吗......那么,是否所谓的爱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冲淡?再炽热的爱意也经不过时间的磨练,终究被湮灭在时光长河中......

此刻,她蓦然产生了想当个爱情逃兵的想法,是的,她在害怕,她得到了太多的爱,太多的幸福,容易患得患失。倘若会失去,现在先放手会不会更好?如此一来,讲来她就不会被伤得太深。

想得太过入迷,而她从来没有那样的自知之明,往往不经意间蛊惑人心却不自知。水样的眸子太过摄魂夺魄,被这样迷人的眼睛凝视着,圣人也疯狂,她没注意到那双被她注视着的妖异瞳眸渐渐染上别样的色彩。

九尾狐迷惑了、茫然了,为何会这样?她竟然不被他与生俱来的媚术所惑,反而自己迷失在她的水样瞳眸里。他......阅人无数,却从未这般心动。对,是心动。

这双清澈的眸子,上一刻还清冷如月,下一秒却显得楚楚动人,脆弱得仿佛易碎的琉璃,似蒙上了一层水雾,叫人觉得明明近在眼前但心生天涯之隔。

这个时候,九尾狐蓦然一震,警戒地环顾四周。东方左左刚要起身就被他按了下去,浑身一阵徐软,渐渐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淡咧的气息索绕着鼻息,炽热的温度使她挣扎着醒过来,因为这不是她所熟悉的温度。睁眼,入目的竟是一张红润的薄唇竟近在咫尺,吓了一跳,眼看就要撞到后面的墙,腰身一紧,她被扯入一个陌生的怀抱。如此亲密的姿势使她抗拒,但不知为何,仅仅是微微挣扎了几下便停止,她陷入自己的思绪中,为什么不会觉得反感?而且......他身上的气息似乎淡了不少。

才刚刚这样想着,恶心感就跃上喉咙。

“我给你个机会,可好?”不知是否错觉,耳畔传来的他的声音竟带有几分亲昵。

“放开,否则后果自负。”

“孕吐。”抓着她的手腕听过脉搏,九尾狐肯定地说出了她此时的症状,眉毛危险地扬起,“你讨厌我?”

“你认为我应该喜欢你?一个把我绑来的狐狸?”她毫不保留地嘲讽着。

哪知九尾狐竟不怒反笑,有趣地看着她,“狐狸么?有何不可?你不是野爱上了强暴犯?”

东方左左倒吸一口冷气,他怎么直到这些细节的?

“你还没回答我,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同归于尽,另一个是——爱我。”他凝视着她,妖媚入骨的眸子里闪烁着不明的光芒。看她活见鬼似的瞪大了眼镜,他继续道,“当然,在你还没让我感受到被哎的感觉之前,我们的约定都不算数。那么,跟那几个男人同归于尽也不错。”

她几次像要发怒,又硬生生忍了下来。为什么,她对他吼不出来,感觉......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不似之前的惧怕和反感,反而觉得她在面对一个难缠的流氓在耍赖,感到既无奈又抓狂。她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感受到被哎的感觉?如果他一直不说或者隐瞒,那岂不是无穷无尽的囚禁吗?

“要爱我吗?”他看着她睁得圆圆的眼睛,笑得神秘又迷人,眉宇间隐约可见其紧迫逼人的威胁感,“要先在两败俱伤还是看着你的孩子平安出世?”

她无语了,这个笑容......忽然很像用一个词来形容眼前的他,虽然可能会跟他妖艳的外表不太符合——“斯文败类”。

“女人很多,我可以帮你找。”她的语气像安抚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他微微皱起了眉头,狭长妩媚的眸子眯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可能没听清楚,我只要你爱我,你认为我需要你来帮我找女人吗?”

“我不可能会爱上你。”

她笃定的语气一落下,周遭的空气在刹那间下降到零度。这个变化......东方左左狐疑地抬头看他。

“为什么非我不可?”她盯着他的眼睛。

“因为只有你让我动了心。”他伸出手,掌心缓缓覆盖住她的眼睛,她的爽眸那般纯净,仿佛所有的秘密在她面前都无所遁形。在黑暗之中,只听到他的叹息,“无论你答应与否,我都改变主意了,我会让你......爱上我的。我知道你一定会的......”

她像要反驳,被他轻轻按住了唇。

“嘘——”

张扬暧昧的语气,东方做做不自觉簇起秀致的眉头。

“好了,睁开眼睛看看,这就是我们以后的家。”他的语气里有着几分淡淡的眷恋和感伤,樱花温柔的气息将他们包裹着,似女子柔软而温暖的怀抱......

他们的位置是在一座日式小院的中央,淡粉色的花瓣纷纷扬扬,樱花散漫地落了一地,清风拂过,吹起一片芳香。

两层式的小楼阁,木制的方子,还有樱花树下那张光华的石桌,被磨平的菱角显示出这是一座老宅子,显然曾有人居住过很长一段时间。

只是,他问什么要带她来到这个地方?一个被居住过的庭院?从装饰风格上看,是现代的。

“这是你住的地方?”狐狸喜欢日本?不是说日本有阳师吗?就不怕被捉?

闻言,九尾狐眸中闪过几缕奇异的光芒,低声道,“我在这里住了八年。”

“你的家人呢?”话刚说完,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又赶紧结巴地解释,“我、我是说除了你妹妹之外。”

九尾狐似乎毫不在意,面上漾起淡淡的哀伤,叹息低不可闻,“全都不在了。”

“但我并不是一个人,你来弥补我,做我的家人好不好?”他的目光好专注、好认真,认真到使她忘记了他们的敌对身份,不自觉地颔首。

得到她的应允,他欣喜地笑开了,满心愉悦地将她拥入怀中,与方才那个想要杀了她的人妖判若两人,东方左左茫然了。为什么,她不排斥他的碰触?反而有种莫名的亲近和熟悉感?他还是初见的那个他吗?而她的初衷又都去了哪里?她被迷惑了吗?

全然不觉自己正以怎样暧昧的姿态偎入别的男人怀里,东方左左任由他一下一下抚着自己长长的发,果她稍稍有几分留意,就会察觉到这种恋人般亲昵的互动,男人眼中划过一抹深沈,悄悄改而搂住她的纤细的腰肢,一个春风般得吻落到她的发顶,轻轻地,其中有着难以言喻的柔情。

而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几道身影悄然落入院子里,无声无息。

气氛变得有些诡异,明明两方怒目相视,却不存在杀气,剑拨弩张的对垒,男人间无形的刀光剑影,煞气凛凛。

“妖妖,过来。”

正在发呆的女人听闻这熟悉的声音,那带着威胁的危险语气,她惊喜地回过头,“阿冷?你们来了。”

冷王因她毫不掩饰的愉悦而淡笑,随即又不悦地皱了皱眉,“你的手放哪里呢?”

她连忙把手缩了回去,只是无法掰开那双宛如钢铁般的手臂。

东方炽等人完全没有帮忙的大蒜,悠哉悠哉地站在一旁,云王甚至嘴角微微勾起,似乎等着看一场好戏。

“放开她。”冷王簇着如山的眉峰,不耐地吐出几个字。

“我抱自己的女人天经地义,凭什么要放开?”九尾狐挑衅地勾起唇,头一低,在她来不及反映的时候啄了下她的红唇,又迅速放开。

东方左左瞪大了眼,额上渐渐浮现青筋。

冷王眯起眼睛,滴滴咒骂了句,东方左左更觉得不可思议了!今天她是不是还没睡醒?!阿冷骂脏话?!

“冷铭!你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一道类似于野兽般的怒吼,她只感到周围的方子都在转动起来,不对,应该是她自己在转动,劲封在耳边呼啸着。

冷铭?原来他叫冷铭。

咦?怎么这么熟悉?

东方左左疑惑地想着,抬头看了看他,这一看可不得了!

“阿冷?!啊......不对,阿冷在那里,可是......呃?两个阿冷?也不是,这个眼睛是黑色的,阿冷应该是银色的。”天啊,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好混乱!

抱着她的“阿冷”听见她的自言自语,“扑哧”一声笑出生来,笑得万分开怀,情不自禁低头又偷吻了一口,“你真是太可爱了!哈哈......”

东方左左怒瞪他,咬着嘴唇苦恼着,是不是阿冷为了报复她才变出另一个自己耍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顾忌到她,冷王与“假冷王”打成了平手,但是两人分别抓着她一边肩膀,一模一样的容貌、相同的衣着,若非截然不同的气质以及一银一黑的异色瞳眸,她面前两个男人真像在照镜子嘛!

只是——她想不明白,怎么九尾狐忽然变成另一个阿冷?那原来那个九尾狐呢?

“东方左左!你这个笨蛋!”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本名,显然是真的发怒了,此时的冷王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他咬牙切齿地瞪着中间一脸茫然的小女人。

东方左左不服气地哼了声,感觉自己像被人当猴耍了一场。

见她这般,冷王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掰正她的小脑袋,对准了自己,“我才是你的男人!而他——”他又转过她的脸,对着那个脸色慢慢沈下来的男人说,“你给我瞧清楚了,他是你儿子!”

轰隆!

啥?!

她、她、她什么时候生了个这么大的儿子?!她把阿冷给生出来了?!噢,呸呸呸!蓦然,一个最不可能却是对这一切最合理解释的想法闪过脑海,他是——

“铭铭?!”声音是颤抖的,嘴唇是被咬得鲜红的,脸色是一阵青一阵白的,眼睛是瞪大的,双脚是虚软的。

母子重逢,曾经幻想过千百种情景,却万万料想不到会是如此戏剧。

她嘴巴张了张,复而又合上,几次反复,欲言又止。最后,黯然垂下了头。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愧疚她的歉意有太多太多,无法三言两语表达出来。从来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怎么好意思认回儿子?只把他生下来就任他自生自灭,阿冷为了找自己也从未对他予以关注,如今,他以这种方式来见她,摆明了不想承认他们的关系,他们就像两个陌生人,游戏人间的他那般戏弄自己,那句“爱上强暴犯”让她知道,他看不起她。

她的孩子,她的孩子都这么大了,而自己完全不敢相认,她对他的记忆仍然停留在哪个小小的可爱的婴儿上,不敢相信这个与阿冷如出一彻的高大男人是自己的孩子,他看起来能撑起一片天,那样的强势,而她这般娇小,说她是被呵护的一方才有人相信。

“我不姓冷,我的全名是铭狁。”毫不在意她身后男人愤怒的目光,他托起她削尖的小下巴,黝黑的眸子闪烁着不明的光芒,“那头九尾狐我已经解决掉了,后面带你来这里的人是我,而我说的话也是真的,我要你爱我,你的答案呢?愿意,还是不愿意?”他说着模棱两可的话。

他......不肯承认是她的孩子,果然,他还是没有原谅她,刚才他说他的家人都不在了,是不是意味着他不愿意承认她?

“跟我回家好么?”她抓着他的手,紧紧地,急切地。

“你会一直爱我吗?永远......都不会再放弃我?永远......都留在我身边?”细听之下,他的声音有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冷王眼里闪过一抹沈思,而“看戏”的另外几人也同样为这番母子之间诡异的对话而深深思索着,这......似乎有点不对劲。

只是,当事人东方左左只当他是过于缺乏安全感,对他更加怜惜和心疼了,不顾冷王愈渐沈的面孔,反手搂住冷铭狁的腰,频频点头。

被搂着的男人缓缓弯起了薄唇,环住她的腰,黝黑的双眸里有着一闪而逝的宠溺和温柔,却完全没有孩子对母亲的依赖和仰慕。

而她只是陷入自己忽然之间泛滥的母爱当中,努力融入母亲这个角色,对于充当母亲这个角色并没有多少经验的她,本不晓得自己与眼前这个男人之间诡异的相处氛围,完全不是母子之间该有的那种亲密无间的融洽。

在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七大一“小”八个男人开始上演无休止的争宠生涯......

后记五给你今生独一无二的婚礼

“我不同意。”

偌大的客厅里,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如惊雷在平静的湖面砸出一池褶皱,原本几个吵得面红耳赤的但恩人以及一个目瞪口呆的小女人闻声望向声音的出处。

冷王面色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你没有反对的资格。”

“是吗?”冷铭狁哼了声,那双泛着不明意味的黑眸转向一脸不知所措的女人,“我亲爱的——母亲,你认为我有没有资格反对这场荒谬的婚礼呢?”

不知怎的,那句故意被拉长的“亲爱的”使她的心“咯!”一下,慌得很。太诡异了,也太不正常了,从把他接回家开始,就没听他叫过一声“妈妈”,而他对七个男人的态度也隐隐有着敌意,要他尊他们为“父亲”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她把所有的反常都归于他的叛逆和自己的滥情,毕竟这样的家庭实在太过惊世骇俗,并未多想。

思绪飘啊飘,魂儿荡啊荡,直到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凑到眼前,她才赶紧正襟危坐。太不像话了,在自个的儿子面前她这个母亲做得没有一点儿威严,老是被调侃。

“如果你要跟这几个老头子举行婚礼,那我只好走得远远的了,这样的老男人做我的父亲,我可丢不起这个脸。”冷铭狁嘴角扯开一抹嘲讽,不怀好意地威胁着。

啊......啊?老、老头?!

膛目结舌是她此刻的写照,怎样也想不到这个称谓会被冠在这几个男人身上,一直以来,在她的印象里,只有一大堆的褒义词将他们淹没,现在想想,唔......似乎对她而言他们真的太老了血喔,她最多两百多岁,而他们......啧啧,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妖怪......

“哈哈哈......”想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放肆地笑出来,前俯后仰地失了一贯的形象。

自然,七个男人的脸色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冷铭狁趁机吃豆腐,一只手搂住她因笑得夸张而猛抖的肩膀,另一只手则绕道她的小腹上轻轻按揉,缓和她过激的情绪,眼里泛起不为人知的柔情。

面对自己的儿子,东方左左自然不会有防备心,顺势依偎在他怀里,享受儿子的服务,还在不停地闷笑。

“宝贝,你不觉得自己笑得太久了些?”隐隐约约间,东方左左似乎听见二哥“咯吱”作响的关节滑动声音,马上合拢双唇,只是怎么也拉不下拼命上扬的唇角。没办法,听到二哥的声音,她就想到这个二哥也八百多岁了,哈哈......再过两百年就是千年老妖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回到了冷王怀中,而冷铭狁感受着空空如也的膛,眼里光一闪,不多说什么,微笑着对上“父亲”别有深意的目光。两个男人之间的撕杀火花,迟钝的东方左左并未察觉,一昧没心没肺地笑着,在冷王怀里蹭了蹭,撒娇的意味很明显。

“阿冷,铭铭才刚回来,那些事情先缓一缓好不好?”她仰起美丽的脸蛋,水眸盈盈。

冷王颀长的身躯僵直了下,冰冷的薄唇抿成一条线,透出执着得刚毅与不悦。

他们的婚礼已经延迟了两百年,而今,又添了六个新郎,这已是他莫大的不甘与伤痛,竟在这个时候又回来了个小鬼,这不是存心叫他好看么?

冷铭狁见状,指腹摩挲着下巴,缓缓道出一句最具威胁力的话,掷地有声,“当初就在这个房子里,记得有人说过除非她的儿子同意这场婚礼,否则她不会嫁给任何人。”

咕咚!

东方左左心上涟漪一圈圈,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他,他、他怎么会知道、或者说怎么会记得?!那个时候他不过是刚成型的胎儿!

面对她见鬼似的表情,冷铭狁直接给予她答案,更令她震惊,也更愧疚,“事实上,在你打算自尽的那个时候起,我就有了自己的意识。”

听闻这话,冷王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自觉伸手环住她,紧紧地不愿放开,那一幕永远都是他心头最刻骨的伤痕。

她苍白了脸,眼眶慢慢红了,发热发涨的眼眶贴着冷王得颈窝,那样的温度,几乎要烫着了他。

冷王身上顿时散发出狂暴的戾气,冰雪冷雾凝结在暗沈的银瞳中,即使是他的骨血,也不能伤害她!

光影一闪,冷铭狁躲过攻击,从他怀里抢过东方左左,那张与冷王一模一样的脸孔毫不掩饰对她的心疼,“你打算怎么安置我,亲爱的——母亲大人。”

“阿冷,别打了。”见他们又要起争执,她连忙阻止,“他是你儿子,不要总是动手使用武力。”

的确,冷铭狁回来这个家没几天,却似乎时常“很不小心”地撩拨起众男人的怒意,弄得这个家**飞狗跳、不得安宁。而东方左左一直想找机会跟这个久违的儿子好好聊聊,但是没几句又被吃醋的男人拉了回去,搞到她现在对自己的孩子仍旧陌生得很,除了那张脸皮,对于冷铭狁,她可以说是一无所知,连他那古怪的情也捉不透。这很令她挫败。

眼看一场暴力武斗又要开始,她忍无可忍地爆发出生平第一句有失斯文的吼声,“继续打!谁死了我给他陪葬!”

这个平日里以冷静自持的女人终于撕破脸了,男人们颇感惊诧,八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她涨红的脸蛋,一瞬不瞬地。

她咬了咬牙,上前直接拉过冷铭狁的手往外走,对那群呆立的男人远远平抛了一句话,“三天之内不准出现在我面前!违令者一百年不准碰我!”

天啊!

这、这是他们的女人么?

“***!”东方琅瞪着越走越远的娇小身影,忍不住爆,眉宇间隐约浮现当年的混黑的时候才有的戾气,修行并未改变他的子,只是暂时被压制住罢了。

“这样也好,我们该去查查那小子的来历了。”云王蓝眸闪了闪,不是他多疑,而是冷铭狁的一举一动太过古怪了,而且似乎是刻意为之,并没有隐藏之心。

冷王没有吭声,他也云里雾里的,虽然是自己的儿子,可是他几乎没正眼看过他,当年把他扔给部下之后就任他自生自灭了,不过他好像有听说师尊收留了他好长一段时间,而期间发生过什么事他就不知道了。两百年,那小子的修为竟达到如此境界,除非通过某种捷径,而给他提供这种捷径的人......

“他让我有种熟悉感。”半晌,东方琅眯着眼睛肯定道,努力搜索记忆中给他留下印象的人物,身体突地一僵,艳红的薄唇缓缓吐出两个字——“龙狁”。

是他。

东方左左受不了了!再这样被他们吃得死死的,往后日子还那么长,她怎么活呀?

愤恨地拉着冷铭狁的手盲无目的地地走,直到后背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步伐嘎然而止。她停下来,回过头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铭铭......”感觉好奇怪,对着阿冷的脸喊出如此幼稚的称呼。

“这是第一次,在我和他们之间,你选择我。”低沉而富有磁的嗓音让人听了不自觉沈迷其中,东方左左亦然。待那句话传入脑子之后心中突地一酸。

“你......拥有所有的记忆?直到关于我与他们的一切?”如果是这样,那么、对他太不公平了。两百年,他承受了多少痛苦。

“是。”

她酸软的身子被他勾住,缓缓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而她并未察觉任何不妥,反手回抱住他的腰,“对不起。”

他呵呵一笑,低声道,“没有关系,以后不要再丢下我就好。”

她的心中有一道暖流划过,热热涨涨的,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她说不清楚,只知道很舒服、很舒服。虽然很想开口要他叫一声“妈妈”,可是亏钱了他太多,她问不出口。也罢,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她推开他过于紧窒的怀抱,没有看见他眼里瞬间的失落与诡光。

“跟我说说,你这些年都去了什么地方、跟谁修行的?”她拉着他在一棵青松树旁边坐下,仍有些刺目的霞光照在两人身上。

冷铭狁懒洋洋地靠着树干,黝黑的瞳眸半眯起,就不知是在赏景还是看人,“你失踪后我就离开了神殿,在各个空间里独自流浪,但显然我低估了自己本身的价值,那个男人的子嗣、一个潜能无限的神婴,对于修行的人来说有多么不可估量的价值,我虽一出生便拥有强大的法力,但毕竟未曾经过任何指导,没过多久就落入一个水妖的手中。”

她浑身一震,转身默默握住他的手,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任她握着,唇边缓缓绽开一抹满足的微笑,“创世神救了我,他要我跟他回去修行,可我不想看见那三个男人,所以我拒绝了。他没办法,就把自己的部分修为给了我,并加以指导,我有与生俱来的灵力和天赋,加上他的修为,这就是我为什么能跟那男人打成平手的原因。”

她微微有些震撼,创世神为什么要这样做?

“前世今生,我栽倒在同一个女人身上,可笑的是那个女人因为同样的男人而不要我。左左,你真的好残忍,你知道吗?我选择做你最亲近的人,以为这样就能得到你独一无二的爱,却一样被你放弃了,没想到你为了他们竟可以放弃自己的骨,我还是争不过他们,早知如此,我又何苦要这个束缚的身份?我不在乎,可是我知道你会介意。”

他一字一句把她弄得一头雾水,糨糊一般的脑子里隐约有了大致的猜想,却不愿意去相信。

“左左,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吗?”

他靠得很近很近,近到彼此呼吸可闻。

“左左,两百年前,你接受了兄妹乱伦,那么两百年后的今天,是否也可以接受我?”

他锐利的视线紧迫逼人,额头抵着她的,眼睫毛轻轻扇在她蓦然瞪大的眼睛。

“我爱你,无论前世还是今生。”

窒息的空气仿佛连她的呼吸都带走了,眼前的景物缥缈如同虚无。

东方左左猛地别开脸,超速的心跳声提醒着她这一切不是在做梦,她简直快被这种压抑的气氛逼得无路可退。他说什么?她的儿子在说什么?!前世?今生?乱伦?接受他?!

噢,不不不,这个世界疯了!

“你不是铭铭。”她喃喃道,都怪她,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没有在他身边看着他成长,导致如今下落不明。这个不是她的儿子,不然怎么会说出那般大逆不道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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