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啊,主人,你的脸怎麽了?还有身上。”燕泥颤抖地指著望西身上的伤。
他体无完肤,全身一片片带齿印的淤紫,可以看出是人咬的。谁敢将主人咬成这样?她燕泥非跟他拼命不可。
她没有注意自己一脸全是气愤的泪水。望西刮刮她的泪珠,放至嘴边轻吸,“还是爱哭,你应该叫水娃娃的。”
“我姐姐名字里就有一个水字,呃……,这里也有?主人是谁把你咬成这样?”燕泥翻过他的手掌细看,两侧的齿印深深陷入,只怕伤好也会留下清晰的印记。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你真想知道?”猫眼光芒变幻莫测。
“当然,我是主人的小奴,当然会担心。”
有必要让她愧疚,看她以後还敢不敢再喝酒。他可没有好再让她乱啃。
“做为交换条件,你先告诉我,为什麽喝酒?”
他的问题著实让她为难,她怎麽能告诉他是因为看到他与润月姐姐欢好的事而喝酒的?她低头不语。
“很难回答吗?你不用这个回答交换我的回答,那我得考虑你是否够资格做我的小奴。”望西知道她最吃这套。
燕泥慌乱地看著他,不明白这两个问题之间有什麽必然的联系。但她明白一个道理,她不能让主人嫌弃她,她只要待在他身边就很快乐,他不能剥夺她唯一的快乐,即使他不再需要她这个小奴。
她胡乱地在脑袋里搜刮可以成立的答案,“想姐姐,所以喝酒了。”
撒谎!她居然敢对他撒谎!她脸上的表情写著慌乱。什麽时候,她学会对他撒谎了?难道连这麽简单的问题,她都不愿意如实回答吗?他以後还怎麽相信她,难道要他思索她的每一句话吗?
照这样下去,主人与小奴之间的关系难以成立。
他不怒反笑,“知道这是怎麽来的吗?”他将受伤的大掌亮出,“这是一个契约,主人与小奴的契约。如果,它没有存在的必要,我宁愿再一次忍受皮之哭,亲自动手剜掉它。”
虽然,不明白主人话里的含义,但是光看他的表情,她不禁打个冷颤,她结结巴巴地说道:“主……主人,我……我……我不明白。”
床上的泥娃娃──第三十九章
望西斜眼瞧她,缓缓说道:“那我帮你回忆。”
他微微一顿,继续说道:“昨晚,你喝醉了。”
“然後呢?”她不明白自己喝醉和主人手上的伤有什麽关系。
“然後,你咬我。”他好心地提醒。
“我咬主人?”燕泥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伤口就是证据,你可以过来比一比你的齿印。”望西朝她勾勾小指,示意她过去。
燕泥虽然不记得醉酒後发生的事情,但是她确信自己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能做出伤害主人的事情。可是,主人的语气和表情告诉她最好过去。
燕泥凑近,张开小嘴比照主人手上的印记。我咧,还真和自己的重合。可是,主人怎麽会乖乖让她咬啊?
她不死心地说道:“一定是什麽地方出问题了,怎麽可能是我嘛!主人是不是记错了?”
“你好大的胆子。”望西大吼一声,事实摆在眼前她居然还敢狡辩,是不是太宠她?她得意忘形了。
燕泥惊骇地跌坐在床沿,主人从来不对她生那麽大的气。好嘛!他要她承认,那她就承认好啦!她委屈地想。
“主人,我错了!确实是我做的。”燕泥低头认错,希望平息主人的怒火。
谁知,她的低头换来望西更大的怒气。看她的样子好像比他这个真正受伤的人还要委屈。撒谎、死不认错、狡辩,她学全了。不真正惩罚她,她是不会改的。
“把手伸过来。”他如同王者一般命令她。
既然是契约,做为交换,没道理只有他有。他也要她的手上印上他的专属印记。即是契约,也是惩罚。
“不准哭,这是惩罚,也是契约。”
说罢,他一口朝燕泥的右手掌侧咬下去,他强大的怒气贯注在力道力,深可见骨,她的血迅速涌出沾满他的双唇,染得腥红一片。他快如闪电点住她的道,为她止血抹金创药。
由始至终,她的手没有退缩一下,未闻哭声,她冷汗直流,咬到嘴唇破裂。
“你的伤比我的深多了!”望西为她舔去唇畔的血珠,“记得是谁给你的吗?”
“主……人。”声音不成语调。
“你会为谁哭泣?”
“主……人……”好痛啊!
望西为她按摩道减轻疼痛,“你会为谁喜欢?”
“主……恩……人……”
“谁是你的唯一?”
“主人。”
“你昨晚为谁喝酒?”绕来绕去,这是望西最终的目的。
“主……姐姐。”话到嘴边又改口。其实,她很想问他是不是和润月姐姐……。可是,这个问题不是她能过问的。闭目关耳,全心全意待在他身边,才是小奴该做的事情。
“啪”,掴得她嘴角流血。打在她脸,痛在他心。
望西冷笑道:“我最讨厌撒谎的小奴,你刚好犯了我的忌讳。我没有好好惩罚你,看来你是记不住的。”
床上的泥娃娃──第四十章
她捂住左脸,愣愣地望著他,不理解他为什麽执意得到一个无关紧要的答案。
她的答案对他重要,还是纯粹因为主人需要小奴的答案?两者是有区别的。如果,是前者,她会如实以对;如果是後者,她依旧不会吐露实情。
她的答案不重要,关键是真心以对。望西需要她全心全意地对待,他不允许自己付出的真心没有回报。她既然得到他的心,那麽他也要索取她的。难道,她的心从没有放在他身上?只是单纯的以个乖顺小奴听从主人的要求?
望西的自信被突然而至的体认击倒,累积的怒火突地熄灭,像被冰水浇透全身。
他闭眼躺下,疲惫地说:“我累了,桌上有套现成的衣服,你换上就回去吧!”
主人的态度转变太快,燕泥直觉他不对劲。他是不是伤心?
“主人,还有什麽需要我服侍的?”她好盼望他开口留她。
“你可以走了。对了,这几天没事,你不用来了。”他要分开一段时间,好好冷静一下,他都快变得不像原来的自己,也好好想想怎麽捉回她的心。终究,舍不下。
燕泥将他的话自动翻译成不再需要她的意思。他轻易舍弃她,连让她伺候的机会都不留,看来他对她纯粹是主人对小奴。也许,由她主动提出离开他,不再伺候他的要求会比较好吧?!
十指连心,骨之痛,痛彻心扉,言犹在耳,风吹即散。
燕泥从怀中掏出黄花梨木簪,主人曾经说木簪是身为他小奴的标记,现在她只要将木簪还给主人,一切就可以结束。以後,她是上官府的小奴,不再是他一个人的小奴。
她默默地将木簪放至他的枕边,打算迅速离开。他恰好睁开眼,看见木簪放在枕边,旋即明白她的用意。
她已经不屑做他的小奴?他双目欲裂,捉住她的玉手几欲捏碎,咬牙道:“什麽意思?”
凝血的伤口重新迸裂,碧血滴滴,溅在蓝绸被面犹如暗色的红梅。
燕泥颤声道:“三……少爷……把簪子……送给……别人吧!”
她居然改称呼?主奴关系是那麽容易结束的吗?还一跟簪子就行了?没那麽容易!望西冷冷地提醒她,“别忘了,你是我花一千三百两银子买回来的。一千三百两银子可以买很多个小奴,你没有实现一千三百两银子的价值,我怎麽会放你走?!”
他得意地看著她苍白的小脸,手掌的濡湿鲜血令他有种报复的快感。
“那……你再卖我一次,实现……啊……”
“喀啦”,清脆的骨裂声,令望西回神。
“啊──啊──”燕泥痛得滚倒床边。
该死,他竟然真的……
千言万语,满腹悔恨到了嘴边,却吐出一句:“滚!”
燕泥痛得神智全失,事情怎麽会变成这样?主奴之情也不存在了吗?燕泥跌跌撞撞走出房间。
燕泥走出不久,望西的房间力响起一道同样清脆的骨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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