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狠的不仅仅是她那眉毛,还有神情。
今日上午下朝后,盛琓告诉了盛姮一件事。
她说,昨夜收到姐夫密函,许澈得知她今日午后要入宫伴驾,竟大胆约其傍晚在一叶亭私会。
盛琓述完,忙道,借她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前去赴约。
盛姮闻后,沉吟良久,却让她去。
盛姮本是百般不信盛琓所言,故而才敢让她大胆赴约,可谁知现下竟眼见为实。
明知因果,盛姮依旧冷声问道:“你们二人缘何在此?”
盛琓当即跪下,抱住盛姮大腿,早化妩媚为悲戚,大哭道:“王姐,你须得替臣妹做主。”
盛姮不理,指着食盒问道:“这是什么?”
盛琓边抹眼泪,边道:“姐姐有所不知,今日是大楚的中秋节,在大楚那边,这过中秋,除却赏月外,还要吃月饼的。姐夫思乡情切,又念及月上无月饼可吃,便又偷溜出宫,购置材料,欲做月饼,今夜同臣妹一道品赏。谁知姐夫手笨,一时未做成月饼,便改做成了桂花糕,拿到了臣妹跟前。”
言罢,她又道:“这些事,都是姐夫方才同臣妹说的。”
老天向来公正,盛琓虽不及盛姮美貌,但却比其聪慧,一番胡言下来,竟与实情撞了七八分。且,她深知,盛姮最为忌惮的便是许澈为大楚男子,最厌恶的便是许澈不尊月上礼法。
这番话里,她屡屡强调许澈对大楚的思念之情,又言及许澈偷溜出宫之事,可谓一箭双雕,使得盛姮怒火更甚。
盛姮听盛琓说得有鼻子有眼,又信了几分,心头果真更为恼怒。
今日是大楚的中秋节,许澈告诉了盛琓,竟都未告诉她。
他心头竟还日日念着故国大楚。
盛姮努力抑制住怒火,道:“将盒子打开。”
随侍在旁的舒芸上前,打开了盒子,见里头装着的真是桂花糕,瞧了一眼无言的许澈,有些不忍拿出。
“拿出来。”
舒芸听令,将之拿出,摆在了石桌上。
下一瞬,许澈忙活了一下午的心血尽归乌有。
满盘诱人的桂花糕被盛姮无情地拂在了地上,糕落盘碎,有一块滚至了盛姮足下,还被其狠狠地抬脚踩了上去。
她怒火未消,将之全撒在了罪魁祸首上,道:“王夫,你还有何话可说?”
许澈眼无波澜,平静道:“臣冤枉。”
盛姮见之更怒,道:“每回犯事,你皆是一句‘冤枉’,寡人倒是好奇,你除了‘冤枉’外,可还说得出旁的话?”
许澈淡笑道:“敢问王上,臣哪回不是真冤枉?”
盛姮语塞。
每回许澈被人陷害,最后确然皆能寻得证据,自证清白。
盛姮怒火渐平,也知此事非同小可,不得妄下决断,便道:“寡人给你三日,三日之内,自寻证据,自证清白。”
许澈犹若未闻,道:“王上心头可信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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