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姮闻后,轻叹了一口气,这当头,她才明白了,何为饱汉不知饿汉饥,柔声问道:“陛下已多久未来你处了?”
此话一出,言及许婕妤伤心处,累得她愁眉又布悲情。
“月余了,想来陛下连臣妾这个人都快忘了吧,蒲柳之姿,病弱之体,陛下见了也是晦气,确然是不如不见。”
被许婕妤丧气所染,盛姮忽忆及史书上那些故事,叹息一声道;“君恩寡薄,自古如此,本宫现下虽风光,但花无百日红,谁知这风光又能持多久?”
许婕妤道:“纵使如此,臣妾还是极羡慕娘娘,娘娘至少得过恩宠,而臣妾,连让陛下多瞧自个一眼,都不过是奢望。”
盛姮本就对宫里头的年幼姑娘,心怀怜惜,总觉她们便是被老牛吃了的嫩草。
半晌后,许婕妤起身,忽跪倒在了地上,盛姮见后大惊,忙将之扶了起来,道:“婕妤这是何意?”
许婕妤起来后,已然垂泪,道:“昭仪娘娘能来瞧臣妾,臣妾万分感激,本不应再劳烦娘娘,可臣妾……臣妾……”
盛姮会意道:“可你仍欲见陛下一面。”
许婕妤道:“最后一面,见之后,臣妾此生便了无遗憾了。以昭仪娘娘现下的恩宠,说服陛下,自不是难事。”
事出必有因,盛姮瞧着许婕妤那恳切的模样,心头已生怀疑,东月楼相遇,怕非偶然,而是为了在此处设局。
虽说是局,但观其模样,这病又不似有假。
深宫之中,万事须防,万事须慎重为之。
半晌后,盛姮轻点头道:“本宫在陛下面前,也是人微言轻的,未必就真能帮上许婕妤的忙。”
许婕妤目露失望,看得盛姮又是心疼,她道:“臣妾福薄,自知不该有此求,但还望娘娘垂怜。”
又过半晌,盛姮轻叹道:“罢了,此事本宫且勉力为之,但圣意如何,便瞧你的造化了。”
……
这段时日,皇帝的精气神被盛姮掏空了不少,但俗语有云,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皇帝那边苦,始作俑者的狐狸也好不到何处去,她的精气神虽未去,但某些地界,还是被折磨得又红又疼。
皇帝也知自己情动之时,莽撞难自持,免不得弄伤弄疼盛姮,于是,便令程道正开了些舒缓的药膏,让其亲自送去华清殿,顺道再为盛姮请个平安脉。
盛姮一见来者便是那夜的程太医,为表那日谢意,自是礼遇有加。且她早有耳闻,这位程太医年岁虽轻,但颇得圣宠,平日里,皇帝有何小病小痛,皆是召这位太医去诊治,就连那夜推拿,传召的都是此人。恩宠如此,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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