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盛澜未听错,方才,娘亲称呼的不是陛下,而是爹爹,那便言明,二人已然相认。
她看向盛姮,仍有些不信道:“娘亲晓得了?”
夫妻俩听女儿一问,这才回神。
谢彻又咳嗽了一声,道:“不错,爹爹已将真相全数说与了你娘亲听。”
被窝里又是一脚,分明是她早看穿了一切,何时成了他全数道出?
“那娘亲可原谅了爹爹?”
盛姮假笑道:“自然,娘亲知你爹爹未死,高兴都还来不及,岂会怪责他?”
“怪责”二字一出,被窝里又是一顿无情摧残。
盛澜小脸上满是认真:“那爹娘日后还会分开吗?”
谢彻强忍剧痛,假笑道:“爹娘日后绝不分开。”
言罢,夫妻俩又是相视一笑,自然是甜蜜的假笑。
盛澜瞧着床上假笑着的爹娘,思索了片刻,突然欢呼起来,随后便快快活活地走了。
走前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爹娘以后干恶心事,别再让澜儿看到了。”
……
太后回宫,乃现下这后宫里的头等紧要事,且此事来得很是突然,也很是仓促,连皇帝陛下都不曾料想到过,母后竟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回宫。
此时回宫,所欲何为?
因盛姮,还是因她腹中的孩子,亦或仅仅是因青灯古佛相伴久了,忽而有些想念宫中富贵。
事发突然,宫里头的人也有些手足无措,尤其是于淑妃这个小姑娘而言,她如今手握凤印,故而这接驾的诸多事宜,都要经她操持。
正当她为此犯愁之际,皇帝陛下下了一道旨意,令盛昭仪协理此事。
初闻这道圣旨,淑妃又是恼,又是怨。
恼的是狐媚子怀了孕,竟还不安分,仗着身怀龙种,便先想着要同自己争权夺势来了,她虽瞧不见龙床上的那出旖旎戏,但光是想,便能想出那狐媚子在床上撒着娇,向皇帝陛下讨要凤印的无耻嘴脸。狐媚子一撒娇,这世间,还会有哪个男子不点下他们高贵的头颅?
怨的自然是自己年岁小,不争气,若她争气,能将此事一肩膀挑下来,皇帝陛下又岂会让那狐媚子来帮忙?
熟不知,她口中的狐媚子,听闻此事,同样恼怒。
盛姮在月上操持了那么多年,说是呕心沥血,鞠躬尽瘁也不为过,虽说结果不大好,下场也不大好,但那数年里,她是真一心念着朝政之事,除了怀孕之时,稍稍有所懈怠,旁的日子里皆是兢兢业业。
待她好不容易被赶下了王位,本以为能过上些闲适日子,却又被夫仇和心头至深的愧疚折磨得夜夜难眠,现如今,夫仇没了,愧疚之情消了,之后的日子,本该过得无忧无虑、坐享清福便是,谁知狗皇帝却嫌她太闲,怕她闷着了,竟故意给她找些事情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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