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出烟盒抽出一根叼进嘴里,舌头上全是药剂的苦味,这时终于觉得嘴里难受得紧,只好同赵青竹道:“你上去帮我要杯水吧。”
他点着头就慌忙蹭下车朝电梯小跑过去,我眯着眼点燃烟,靠在车窗旁抽了起来。
车里太闷,我还是发动了车将车窗都降了下来。一支烟的功夫不到赵青竹就回来了,我朝他道了声谢接过一次性的纸杯慢慢地饮下那杯温水,然后就将烟头摁进了车载烟灰缸里,系上安全带。
“你能行吗?要不要再休息一会?”赵青竹担忧地轻皱眉头看着我,我点了点头,朝他说了句:“安全带。”
他目光还是跟随着我,反手拉过安全带扣了起来。
“你是头痛吗?什么时候开始的?”
真是喋喋不休没完没了。
我挂了倒车档,将车倒出停车位,而后换挡踩油门,驶出地下停车场时风灌进车内,让我感觉好受了许多。
“只是偶尔偏头痛,车祸的后遗症。”我觉得不再那么气闷后,关上了车窗,车内的杂音一下子消去不少,而后我便同赵青竹解释了两句。
他又是那副大惊小怪的模样:“那车祸不是两年前吗?你到现在还会头痛,那不是很严重吗?!你……”
我打断他:“我有定期复检,没多大事。当时我差点就挂掉,各种病危书、术前协议、家属同意声明什么的都连夜下了好多封,老头还跟我抱怨说他签名都签得不耐烦了……反正我当初躺了几个月才出院,你总不能指望我一下子就完全康复得一点毛病都没有。”
我缓缓踩下刹车等前面路口的红灯,无意瞥了赵青竹一眼,吓了一跳:“操!我又没死,你哭个屁啊!”
他一听抽搭得更厉害了,鼻头都泛红,我打开两座间的置物隔层拿出放在里面的那盒抽取面巾扔到他腿上:“别拿西装袖口擦眼泪!”
这时信号灯转为绿灯,我转过头看路,听见他在旁边抽出一张面巾纸摁住鼻子,瓮声瓮气道:“我,我当时都不在你身边……”
我觉得莫名其妙得很:“你在或不在我都是处在那种情况啊。”
“可是,可是,我才意识到原来你可能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就……我退伍回家后妈妈有向我提过你在外地出车祸的事,但我看你活蹦乱跳的,混账劲一点没减,哪里想得到当时那么危险......”
……这家伙刚才是不是顺口骂了我一句?
“但我不是好好活着在嘛,有什么好去想的。”我如今对车祸那事都无所容心,也不知道赵青竹是在这哀戚个什么劲。
我不愿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于是问起他想不想去吃点东西。
他摇了摇头。
我也不愿意和他这般招摇过市地攒在人群里接受目光洗礼,穿着打扮一模一样的成年双胞胎还是太过显眼了,所以我点点头:“那回去后等晚些再叫外卖吧。”
我们回到公寓时他的情绪平和了许多,换了居家服坐在客厅沙发上发呆,我回房小睡了片刻,醒来时觉得肚子饿了,就去问他想吃什么,他正俯首趴在餐桌上翻看手机,看了看我,不说话。
我挑起眉等他回应。
他却只是定神地望着我,突然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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