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瞧您说的。”小贩颇夸张地咧了咧嘴,“马上都要过年了,这是今年最后一茬生梨了,皮薄汁甜,没冻没坏,再往后可吃不到喽。”
清昭捏了捏向来很扁的荷包,鬼使神差的,竟当真掏出五文钱来递出去,换回两个黄澄澄,凉冰冰的梨子握进手里。
她捧着这两个梨又走了很久,直到卖夜宵的老人都收摊了,才在某条偏僻的小巷子里停下脚步,倚着冰冷的砖墙和湿滑的青苔坐下来。
好冷,她皱了皱眉头。
其实有这几年修仙的底子在,四季的变化于她早已无什么要紧,何况无论是从前在玉阑峰上,还是前些日子在北方的京城,都比此刻要冷得多,但是她从未觉得如今日这般冰寒入骨。
大约只要有云涯在,哪怕见不到他,但只要知道他在等着自己,她心里就总是暖的。可是,再也不会了。
她仰头望着月光,呆滞地眨了眨眼睛。一夜之间,她的身边连一个人都没有了,她忽然发现,离开了云涯、相篱、子归和辞雨,她在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认识的人了。
垂落的手碰到一件什么东西,毛茸茸的,有些痒,她低头看了一眼,原来是系在腰间的大鹏翎羽。哦,要说认识的鸟,倒还是有一只的。
她将那羽毛解下来,对着月色把玩。到底是上古神兽,这翎羽被拔下多日,依旧挺括油亮,恐怕拿来传家也是可以的。
她记得月荒说过,如果遇到难处,只要持着翎羽,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哪怕山高水远他也会立刻赶来。她忽然很想呼唤他来陪一陪自己,虽然事实上只有一面之缘,不过此刻对她来说,能见到一个认识的人也是好的。
然而她将这念头在脑海里转了一转,便打消了,为这点事让人家大老远的跑一趟,自己还成什么了。
清昭将翎羽重新系回腰间,想了想,拿起一个梨送到嘴边,慢慢地咬下去。伴随着清脆的声响,汁水迸发出来,溢满了唇齿。
真甜,甜得她从心底里一阵又一阵地泛上苦涩来。
她紧闭着双眼,试图阻挡泪水,但眼泪仍然源源不断地从眼角流下来,滑进她的口中。她努力地咀嚼着梨子,却只是越来越苦咸。
这就是生离的滋味吗。她从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音调,分不清是笑还是在哭,在这寂静的夜里连她自己听着都有些骇人。
她忽然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口呕出来,一地狼藉。
而就在此时,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哎,你要叫老子就叫,不叫就不叫,别磨磨唧唧的,闹得我坐都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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