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此地没有沙漏日晷,但月荒暗自计算着,总也过去了两个时辰的光景,他终于觉得不能够放任清昭如此下去,起身走到她身后丈许,轻声唤:“清昭。”
没有应答。
他顿了顿,又近前些许,略微提高声音,又叫了一遍,前方的人依然如泥胎木偶,一声不吭。
月荒皱了皱眉,快步走上前去,扳过她的肩膀,就看见一双空茫得可怕的眼睛,好像它们的主人已经死去多时了一样。
“清昭,你醒醒。”他晃了晃她,那双眼睛半点不起波澜,直愣愣地对着他,里面却没有他。
月荒便知道事情不好了。从前他四处游历时,在北方的大漠见过死在那里的旅人,在烈日下被秃鹫啄食,那些人的眼睛便是这样,灰暗,空洞,透着腐朽的死气,令人望而胆寒。
他深吸了几口气,蹲下身来,一手搭着清昭的肩膀:“我知道你伤心,但你没法伤心太久。”
清昭像做梦一样看了他一眼,又重新转回头去,只痴痴地望着云涯的脸。
她的师父都已经不在了,哪还有什么伤心得久与不久。
她的目光缓慢地流淌过他的墨发,长眉,还有松针般既长且密的眼睫,他安静地躺在她的怀抱里,如果不是唇边染上的猩红过于刺眼,几乎就像在熟睡一般。
只有在望向云涯的时候,清昭的眼睛里才会带上些许温度。
八年前,青城的北市上,她还什么都不懂,和二三十个被卖为奴的女孩一起,挤在闷热的草棚下面,就是这张如玉的容颜忽然撞进她的视线,他牵起她的手,轻轻地说:“走吧。”
而如今,她身在距青城千里的东海上,脚下是和歌屿,身旁是戉琅剑,前有国师为敌,后有神鸟相助,早已不是当年懵懂女童的模样。
师父你看,我改变了这么多,可是为什么你不在了。
她忽然轻轻地弯起唇角,抬手想要拭去云涯唇边的血迹,无奈那血已经干涸了,她擦了几下,纹丝未动,索性倾下身去,毫不迟疑地吻上那两瓣唇。
她闭着双眼,神情虔诚,一点一点吻去那片血迹,吻得那样轻柔,那样小心翼翼,仿佛害怕惊动了怀里的人。月荒在旁看着,鼻中也罕见地泛起酸来。
良久,清昭才离开那片柔软,以一种水波一般的目光将那熟悉容颜看了又看,好像终于满意一样,微微地笑起来,温暖而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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