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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指去碰，入指是冰冷清凉的触感。越瑿紧抿着薄唇，长剑横在身前，冰冷、清凉，却不是琉璃的触感，更像是金属。眼前的黑暗只是高明的障眼法，真正的是他脚下的金属地面。

越瑿的地方自然不是黑暗，相反它很明亮很温暖，玉石嵌在四周，远远的便是个玉桥，溪水淌淌，常人合目便能嗅到空中的花的香味，走过玉桥，群花围绕的便是那日幽幽居他们所说的九重月莲。

这真是天大的运气，可被迷障困入黑暗的越瑿毫不知情，接连挥剑打碎了周围摆放的玉石摆饰。

瀑布近在眼前，越瑿试探着用手触碰那黑暗，手掌一凉，这个触感像是水。他五指成拳张开，终于确定这大约是个瀑布。

走了如此之长的时间，仍无物打扰，他收起思神剑，按着地面的触感一步步往玉桥上挪。

随着他的步子，眼前望不尽的黑暗终于有了一些消散的前兆。他仿佛闻到了花的香味，越瑿停住脚步，扶住掌下的玉石墩。

耳边有了流动的声音，也有了哗哗的瀑布声。眼前的黑暗刹那间亮起，越瑿不住伸手遮住，什么流水?什么花香?是一片血海。

一切又变了个样，玉桥瀑布就连被群花围绕的九重月莲也不复存在。尸体拖着残腿四处爬动，远处的树枝上挂满了人的尸体。

越瑿高抬着头，看样子是在某个山谷底里。爬动的尸体没有攻击他的样子，懒懒地瞅他一眼，背上驮着自己的手臂，向谷底深处爬去。

腥臭味很浓，他现在的身体却极为熟悉这种血腥。脚下的血肉堆成道路，他一步步踩在肉上。

脚下的尸体张着无神的双目，被深深扯下的嘴张开，残缺的断臂不断挥舞。剑光一闪，头颅从尸海中掉了下去。

越往里走尸体越多，脚下柔软像是踩在云上，鞋面沾满了血浆肉点，越瑿的眉头却是舒展的，就连嘴角都挂着琢磨不透的笑容。

他走过的地方，基本上都被思神剑砍得不像样子。头盖骨掀开，四肢切断，越瑿挥舞着手中的剑，沉迷于这尸海之中。

缪决带来的痛楚微乎其微，因为心底的愉悦，他的眼底漫上红丝。

若百荆在此，定会惊道：黑玉!你怎么还活着?

其实越瑿表面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周身围着浓重煞气，魂火围绕在他的周围，黑发散在背后，唇角的笑容随着长剑的挥砍而越来越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