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积少成多,闷声发财,待坐上去金陵的客船时,两人已买得起头等的船票了。
因是花了大价钱,所以自然坐的是最好的客舱。推开小窗,能看见大江平阔,两岸葱郁。
船伙送了菜肴上来,甚至还有一壶酒。红烧鸡块色泽亮润,葱花豆腐汤清香浓白。米是当年的新稻,热腾腾亮晶晶,粒粒分明。
虽然算不得如何精致,但终究是一顿美餐。两人痛痛快快地吃了个盆干碗净,不由自主地一同向窗外望去。
晚霞似火,马上就要入夜了。
宁舒从包裹中取了一丸药出来,用清水送服了。然后向着韩旷抬抬下巴:”正好还有余酒,你那三益丹,不吃还留着长毛么?”
韩旷从怀中掏出丸药,捏碎了蜡封。
宁舒路上昏过去了一次,韩旷猜是与他经脉有关,于是理所当然地渡了真气救人。可是内力到处,便入泥牛入海,一点儿响动也无。恰巧左近有个大医馆,大夫瞧着倒是有几分本事的,于是背着人进去瞧病。最后拿了许多温补的成药出来,也不知道有用没用。
宁舒中途醒了,又买了几味其他的药。韩旷见大都是伤药一类的,也没留意。到最后却见他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字迹模糊的方子,问医馆的学徒要了一丸三益丹,然后连药带方一同随手抛入韩旷怀中。
韩旷向来体健,甚少吃药,见了那药丸,不免心中生疑。转念想起池州那位姓邱的大夫确实如此这般嘱咐过,只得把药收着了。
方子上写此药需以温酒送服。他们行了一路,总算是见到了酒水。若非宁舒提醒,韩旷几乎忘了这事。于是也不犹疑,用酒把药送了,盘膝坐在榻上行功。
宁舒手肘支在小桌上,托腮看他,神色闪烁:“那段时候的事,你还记得几分?”
韩旷语气平平道:”如今恢复如初,自然是都记得的。”说罢意味深长的瞧了宁舒一眼。
这是暗示,宁舒趁他神志不清,百般作弄欺负的事,他并没有忘记。
宁舒坦荡道:“你那时四处惹事,今日偷人一个包子,明日拿人一只烧鸭。我若不凶很几分,难道由着你欺负平头百姓么?”
韩旷微微一点头:“言之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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