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戴茗思挺直身子看着我问。
「我妈在拉我。」我斜睨了她一眼回,又将视线落在我妈身上。
戴茗思也跟着我一起看着我妈,然后问:「她有话跟妳说?」
我不知道所以没有回答,两个人一直看着我妈的表情。戴茗思还学起电视演的将耳朵靠近我妈的唇前,可是她什么都没听到。
后来我们发现到我妈的脸又越涨越红,我们开始紧张起来时她又咳出来。这一次她咳得太过于严重,戴茗思赶紧按了护士铃。
我很紧张,非常紧张-但也确定她想要说话才会又咽到。
最后就在护士跟医生打开了房门,戴茗思赶紧先将我拉到旁边让给医生一个位置时,我们大家都听到母亲相当吃力的说了一个字:「信……」就让医生跟护士给压制住了。
☆、第十六话
我眉头深锁了连三个晚上。
我跟戴茗思都不敢再让我妈开口说话,但单凭一个信字我们也不知道她究竟想告诉我们什么。而我们也没跟其他人说起,这件事情只有我跟戴茗思知道。
白鸿彬又打电话来了,但我没有接。虽然我跟戴茗思千头万绪,一点方向都没有,但在理解我妈要表达的讯息前,我决定不回去了,随便他们怎么说我。
今天傍晚我请二嫂过来帮我照顾一下母亲,我快速赶回家。这半个多月来我回家的次数就跟以前一样少,今天是第三次,我看到父亲一样有跟他打招呼,但我们没有再说过话了。
我长大以后,父母的关系虽然早没这么融洽,但他们只是少了对话。我知道父亲这么多年来一直想要补偿母亲,但母亲早已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偶尔她会正常的跟父亲对话,但从未畅谈。
常常她白天还是会跟大嫂一起去市场买个东西,她只是后来出现精神恍惚的频率比较多,也变得很常一整天都不想讲话。有时候她情况好一点还会念故事书给她的两个孙子听、陪她两个孙子玩;情况一但又不理想时,我的两个外甥怎么喊她奶奶她都像是没听到的神游在某个国度。
我发现我真的很不应该,我对不起我妈的程度似乎快要跟父亲一样高了。一开始接下教授的书店时我也是要熟悉流程而几乎将时间都投注在书店里,后来跟白鸿彬交往有这么一段时间也把重心拨在白鸿彬身上。二十四岁就嫁给了白鸿彬便得遵守他们家的规定搬过去与夫家住,那不用多说就可以从这半个月的状况得知他们不希望我老是回娘家。
后来我又因为有白皓廷,我和我妈的距离简直分为世界两端。
所以这么多年来她究竟是怎样的生活作息,太详细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想问父亲,于是我走到他们的卧室时,彷佛是一个受托要查我妈的陌生人。
我坐在床上思考着,就我对我妈的认识,她说那个字的意思是什么?也许我不该想那么多,那可能就是一封信-或几封信。她要我去看,是吗?
除了我以外有人不知道的信?属于母亲的私人邮件?如果是,父亲不可能不知道。或者父亲不知道?
最后我先不管有谁知道不知道,我翻起了父母卧室里的柜子跟抽屉。抽屉里有多年来的记账本、名片本、电话簿等等一堆不是我想要的。我又蹲到床边拉开床下的抽屉,里头只有一堆杂物。
我从衣柜上方拿出了三个大礼饼盒,里面有泛黄陈旧的黑白相片(是我外婆、奶奶那年代的)、我们的全家照、我跟哥哥们从小到大的照片。我花了点时间翻阅,并且将零散的照片每一张都翻面过来看,全部只注明日期。
我光是看照片就花了不少时间,中途父亲进来看我在干什么,但见我是在看照片便没有多说什么又出去了。不到半个小时我的手机响起来,见到是戴茗思打来的我才接起来。
她问了我在干什么,我草草回答她,不到十五分钟她便出现在我家。她卷起袖子陪我一起看照片想搜寻到蛛丝马迹,一开始我有点不习惯,应该是说不好意思。果然,她翻到我们这一代时速度变慢了。
「妳婴儿时期好丑!」她边说边笑。「不过开始会走路以后好可爱耶。」我没有理会她,只是认真的在找我想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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