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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飞云下一句话就把他松下的那口气又提了上来:“你上次说的那个伙计,人找着了么?”

什么伙计?!

陆一鸣咽了口口水,强作镇定,抄起筷子夹了一颗花生,嚼了嚼才道:“没找着。”戏嘛,既然要演,自然得做足。

李飞云叹了口气,“妈了个巴子!”又宽慰似地拍拍陆一鸣的背,“不怪你,都怪那个陈谨之,订的什么破期限。”

席间有人说道:“那个陈谨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家死得就剩他一个了,他还笑得挺开怀的。尸体他就来瞄过一眼,眼泪都没流过半滴。”

另一人接道:“……难道,这个案子跟他有关?”

“总不能是,为了谋夺家财,把全家给……?”

其它人纷纷附和。

李飞云摇头:“凡事得讲证据,我们空口瞎猜是可以,可是没证据,说了也白搭。”

席间一屋子人边说案情边喝酒,最后也没研究出什么新思路,倒是一个个喝得东倒西歪。

陆一鸣就在这酒席间左右逢源,谈笑风生,关键时候打哈哈,把案情和这些人的姓名身份了解了个大概。

末了倒在桌上,假装醉得不醒人事,由警员送回了县城的家里。

等送他的人一走,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起来:总算知道他住哪儿了!

环顾四周,心下一凉:这地方,就一床板,加个饭桌,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

大冷的天,床上的被褥还没有陆一鸣一件大棉袄裹着暖。

堂堂一个探长过得如此穷酸,也是可怜。

这好像还是个单间,也就是说,没家人?至少也是远游在外,独自过活。

陆一鸣对文渊的同情更盛,但转念一想,这对自己,兴许是件好事。

因为昨晚没睡,实在困得紧。搜遍了整间屋,总算从床底下的箱子里翻出几件外套,加上被褥一起裹着才勉强暖和起来,哆嗦着躺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冷,这一觉睡得极浅,半醒半睡之间,陆一鸣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不是陆一鸣,也不是文渊。

人人见了自己都要叫一声“云哥”。

美丽温婉的女人,给自己披上外套,劝说早睡。

古灵精怪的儿子,爬在自己膝盖,甜甜地叫着“阿爹”。

“哎,乖。”自己心中生起柔情万丈,应了一声。

转瞬间,这些场景被一场枪响击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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