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湖面竟仿佛嗅到了食物的芬芳,悄无声息地绕着田鼠咧开了四五道拳头大的漩涡,转眼间这几道小旋便汇成了一道更大的漩涡,有如一张血盆大嘴,将奋力挣扎的田鼠一口吞下了腹中。
湖面在倒霉的田鼠消失之后冒出了两个泡,便恢复了平静。
金叵罗抱胸叹道:“你是想让我潜下去把驴皮压到底下?”
花莫言倒挂在旁边一株松树伸出的松枝上,假装自己是颗吊在绳上的风铃,跟着风在荡来荡去。
他笑着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这个老妖怪应当还是要讲讲信用的吧?”
“我水性不好。”金叵罗懒懒地回绝。
“你这老妖怪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畏缩!”花莫言一个挺身在松枝上坐好,哼了一声,道,“你不去我去。”顿了下,见金叵罗没有要拦他的样子,不由腆着脸笑道:“你舍得么?”
说着,故意把左手背在粗糙的松枝嶙峋处刮了一下,白嫩的手背立马出现一道殷红的血痕。
“你看,”花莫言自己也有些吃痛,把左手的伤口放到嘴边舔了舔,“这肉体凡胎的,真是不经用啊。”
金叵罗不知从哪掏出一根麻绳,淡淡道:“你下去,我用它在岸上拽着你就是了。”
花莫言瞪大了眼睛:“你疯啦,我一下去这绳子不断才怪。你家少爷的命你不要了?”
金叵罗咧开嘴角:“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他也不过是笃定花莫言绝不会亲自犯险罢了。
果然花莫言铁青着脸恶狠狠地瞪着他,半晌没再说话。
“其实这事,很简单。”金叵罗不慌不忙从背上的行囊里取出那件灰茸茸的驴皮。
花莫言吓得尖叫一声,身子往后蹿了好几棵树,远远地抱着一棵老松的树干躲在后面说:“你……你什么时候带在身上的?”
金叵罗没有回答,反倒讥诮道:“你怕什么?”
毕竟这副驴皮现在也不过是一副死皮囊。
“你知道个屁!”花莫言在远处恨恨地说道。
对于别人来说,那顶多是副毛皮;对他而言,这却是个禁锢了他无数岁月的囚笼。
没等他开骂,却只见金叵罗随手一丢,那件驴皮便落到了湖里。
很快便被突然出现的漩涡吞噬。
他怔了怔,惊道:“你……你就这样扔了?”
金叵罗:“你若是不放心,可以亲自到底下看看,它还出不出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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