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明悟大师看了眼小徒弟,道:“回去睡吧,莫要着凉。”
固文摇头:“不,师弟说师父病情颇重,弟子要伴随一旁才可安心,师父睡吧,弟子守着您就是。”
小固文说的义正言辞,同时也有些不解,自己方才明明精神头还算好,虽然假寐,却并未真睡,怎的神情恍惚半晌,一瞬间,竟真的睡过去了?
挠挠光头,固文暗自发誓,一会儿他可是一丁点都不能再闭眼了,若是师父半夜真有何事,自己睡死了,谁来伺候。
明悟大师并未再劝,经过刚才一事,却也再睡不着。
沧桑的老者不禁想到了许多以前之事,比如他满门被灭之前,再比如,宁太妃尚未入宫之前。
往事如烟,年华老去。
再次回忆,才觉时不待人。
历历在目。
或许,自己不该再隐瞒,有些旧事,到底还是应当让它出示,毕竟,一味的瞒着,累人,也累己。
这一宿,直到后半夜,明悟大师才断断续续的睡过去。
第二日醒来时,明悟大师让固文去寻柳蔚。
得到的回答却是:“师弟他们已经下山了。”
明悟大师一愣。
固文道:“今个儿一早,师弟他们便下山了,当时师父还未醒,师弟让我不要叨扰师父。师弟说,过两日就回来,这两日,有些事要办,办了就上山来住一阵子,也好为师父调养。”
明悟大师沉了沉眸,沧桑的脸上,透出一丝无奈。
而京郊的官道上,柳蔚懒洋洋的坐在马车里,支着脑袋,还在看那本梵文经书。
容棱在柳蔚身旁陪伴,他的手里,则捏着那枚黑木钉,瞧的,却不是木钉上的符文,而是那木头的质地。
不是檀木,不是香木,不是愧木,不是紫木,黑漆漆的,说是炭也不为过,却怎么瞧也不像是木头。
“是焦木。”柳蔚翻了一页书,见容棱还看得入迷,便道:“焦木生长在西方,西南地区最多,西南人多用焦木烧火,焦木干,易燃,比起其他树木里涵的水分,焦木里水分最少,方便保存,也容易使用。”
容棱平静的听着,问道:“所以,这钉子的来历,是西南?”
“或许。”柳蔚道:“但造这木钉之人,不见得就是使用之人,而且看这符文的印记,有些久了,我估计,这木钉怕是都有十来年了。”
容棱蹙起眉头。
柳蔚扬扬手里的书,道:“这页讲的就是那个关于八宝治水的故事,无论这故事是真是假,但上头至少提过,招魂钉只有一枚。”
容棱看了看柳蔚指着的那一页,一言不发。
柳蔚笑了:“看不懂?”
容棱不做声。
“梵文我也不太懂,不过有译文。”柳蔚说着,又伸手抓出一本经书,递给容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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