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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地整理好我的裙子,没有底裤,躺在我的身边。他伸开手臂,将我的头枕在他怀里,告诉我如果太痛了就告诉他。我点点头,闭上了眼睛,听见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我的眼泪又开始源源不断地往外冒,擦也擦不干。我以为我就算不爱他,我也能和他好好地过下去,尽一个妻子的本分。我以为我不爱他就可以什么都不计较,就可以幸福了,我们还可以成为盟友,共同抵御生活的不幸,我本来就不是为了寻找一个灵魂伴侣才选择的他。无所谓是爱情,是救赎,还是利用,我以为我走过这条路,一切就都结束了。但我错了。大错特错。这一刻真的来了,我出乎意外的异常痛苦。我痛得胃部痉挛,不能呼吸。我只是一个我以为大如天的自以为是的女人。这能怪谁呢?一切都是我自己判断失误造成的,是我咎由自取。

☆、第42章

我和丁建业真正的洞房夜如今想来已经不记得是多久之后了。后来在丁建业的再三要求下,我们又尝试了很多次,但始终没能成功。不再是因为我胃痛,而是我湿不了,我太痛了,他怜惜我,不敢硬来,很多次都中途放弃了。

开始的时候丁建业还是很怜惜我,他谅解我,变着法地讨好我,约我去看电影,去看日落,送我礼物,关掉房里的灯换上昏黄的烛光。他甚至连床单都换了,柔软的绵绸,睡在上面有一种被温暖怀抱的感觉,据说是外国进口的。他出生在五十年代末,长我三岁,那时候的台湾虽然已经没有殖民没有外国侵略,台湾岛早已从那遥如梦幻的祖国大陆中分裂出去,但我们对家国的概念对民族的仇恨还经常受到上一辈人的耳濡目染。他竭尽所能地取悦我,希望我们能有一个愉快而顺利的洞房夜,但我们还是失败了。就算一开始他真的想好好爱我,我也曾想过好好地被爱,但这样的折腾之后,我想我们都不能了。

时间会侵蚀掉一切,所有的快乐、所有的耐心都会因再三重复而消失殆尽。他开始变得不耐烦,他不愿意再单独面对我,落戏之后会和班里的兄弟呆到很晚才回房间,回到房里一声不吭,倒在床下就呼呼大睡,睡觉的时候背过身子。有时候甚至会整宿留宿在外。他的脾气越来越怪异,无缘无故地挑剔我的一切,要不然就是沉默以对,但面对外人,他又很关心我,表现出一派新婚燕尔深情缱绻。我们的婚姻除了谎言、欺骗和冷漠之后,开始出现了虚伪。但作为专业演员的我们,足以轻而易举地演绎这样人前恩爱人后冷漠的两面,我甚至巴不得日子就这样顺风顺水地过下去。

有时候他还抱有一些薄弱的希望,在黑暗中,摸我的胸脯,他还是会长时间地流连辗转我的脖子和嘴唇,手经过大腿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他的犹豫,但他终于摸进去的时候,干涩的触感就令他兴致索然了。那种夜晚,天总是透不下一丝月光,我从厚重的窗帘缝隙里望出去,一片杳杳冥冥。身边是他强劲有力的呼吸声。那时候我单纯地从未想过像他一样将近而立的年纪,身体里澎湃的欲望总是需要一定的途径发泄出来,也可能只是我从未关心过那具身体罢了,然后我们的洞房夜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来了。

那是我们结婚很久之后的一天,两个月,或者三个月,他狠狠地摔上房门,把我惊醒了。没有开灯,房子里一片昏沉,稀疏的月光刺穿黑暗,投落在墙上形成一片银光,如同当初我决定嫁给他的那晚一模一样。我看到他步伐轻浮的身影走到床边。

我识相地向床沿挪了挪——以往我们会很均匀地平分半边床,但他没有躺下,而是双手撑着身子在我身上。他粗重的呼吸声带着浓重的酒味扑到我脸上。

“你喝酒了。”我说。

他没有回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如果不是背光的话,我想我一定能看见那眼里炙热的愤怒与痛苦的隐忍,但我看不到。这种安静地蛰伏状态,就像一个成竹在胸的猎人在盯着陷阱里的猎物,玩味着它的不安。我突然很想快速地逃离这里,越远越好。我企图起身,但他迅速地用双手钳制住我的肩膀,整个身子的重量落在我的肩胛骨上,一阵刺痛。

“你弄疼我了。”我说。

他紧紧地盯着我,久久,才问:“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我?”

如果我足够聪明的话,我应该会说一个无伤大雅的谎话,但是我太笨了。我说:“你喝醉了。”

“我没有!”他大声地否认,“为什么?为什么我那么多个夜晚不回来,你问都不问我一下?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我平静地重复:“你喝多了。”

他皱着眉,执拗地强调他没有。

沉默。

还是沉默。

然后他突然俯下[身亲吻我,带着惩罚的吻落在我的嘴上、脖子上。他粗鲁地撕去我的衣服,我慌忙阻止,我说你疯了,他的牙齿就咬破了我的嘴唇,腥甜的血液流进我嘴里。我说你放开我,但只是徒劳。那种一辈子被禁锢的感觉又狠狠地攫住了我。所有的美好与幸福,不过是梦幻泡影。我的胸罩、底裤被他扯下,随意地丢在地上。他的手伸向我的下[体,毫无预兆地直直插了进去。撕心裂肺的疼痛瞬间席卷我的全身,让我忍不住轻吟出声,我痛得身子紧紧地蜷缩在一起,全身冒出冷汗。而他再也没有怜惜。

性跟爱是不是绝对充分必要的关系,我没有想过。两情相悦自然会有和谐的性,但性不和谐又不知是否真的跟爱息息相关。也许是的吧,不爱,所以不湿。如果爱,仅仅是一场虚幻的春梦就够了。

身后传来他解腰带的声音,他裤子掉在地上的声音,他脱衣服的声音。我痛苦地闭上眼。我不该奢望他会一直怜惜我,不该奢望他会守着洁白的我就像我守着我洁白的爱情一样,我不该贪婪,那么这一刻我就不会痛。我想起那天,那群穿着黄色卡其衣服的士兵托着枪支匆忙而紧张地从门前走后,他躲在门后,紧紧地攥着我的手,给我一种叫做安全感的东西。然后,更大的疼痛撕裂了我。

有人说过,男人通往女人灵魂的路是阴[道。大概,我的灵魂之路从来就不曾为他敞开过。干涩的抽动正在一下一下剥离我的神经,我在那支离破碎里看见我不安的灵魂和我残破的身,它们飘飘荡荡地围绕在我身边,嘲笑我的愚蠢和咎由自取。

第二天,我没能下床。事实上,撕裂的疼痛让我动一下都极为困难。我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张薄被。丁建业没有说一句话,他可能花了一支烟的时间才回忆起那些不堪的事,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他沉默地抽了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烟,然后捡起地上的衣服胡乱地穿上,一语不发地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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