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一直在思虑霓裳羽衣的事,都没有心思来绫锦院巡视。
郡主出嫁所需的织物,大部分已经好了,正在清点记入花册然后封入箱子,故而绫锦院内此起彼伏地「哢哢」声响,少了一些,只剩下几台还在赶工。
严玉阙核对了一遍已经清点好的绸缎,将花册递还给了织工的时候,顺口问了一句,「刘琦这几日在做什么?」
织工想了想才答,「这两日没怎么见到先生的身影,想来是一直在自己房里忙着编结花本吧,不过先生似乎这两日染了风寒,一直在吃药。」
底下的人还不知道花本上出的问题等同于整个废了。
严玉阙听到说刘琦可能病了,便想去看一下怎么回事,沿着走廊走到他那间屋前,远远的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咳嗽的声音,推开房门,便闻到一股子药味。
「咳、咳!」
刘琦捂着胸口,一边咳着,一边将壶里煮好的药汁滤进小碗里,却因为止不住的咳嗽,手一发抖,洒出来不少。
见状,严玉阙抿了下嘴角走了进去,从他手里取下药罐子,将剩下的药汁倒进小碗中,「自己没办法做这些事,就找人来。」
刘琦大约是没留意到严玉阙突然闯进来,吓了一跳,声音都结巴了起来,「大、大人……咳咳……」
严玉阙将药罐放下,抬头,发现两日不见,刘琦整个人都憔悴了很多,脸颊都削了下去,一只手始终捂着胸口那里。
严玉阙似乎意识到,刘琦会咳成这样并不是因为染了风寒,而是那天被自己一脚踹在胸口上,可能给踹伤了。
心里不由泛起了几分内疚,那天得知真相的时候,宛如当头一道晴空霹雳,脑中什么都无法思考,胸口也填塞着怒意,气急之下才没顾轻重,之后又将这件事完全抛在了脑后,现在才知道自己当时那一脚有多重。
但严玉阙显然是不会承认自己错误的人,只是脸上尴尬了一下,将药碗递到刘琦面前,「快喝,再不好就把大夫叫来。」
刘琦接下那药碗,端在手里看了看,然后眉头一皱一口气喝了下去,大约是那药实在苦涩难喝,碗放下的时候他整张脸都几乎皱了起来,但还要强忍下难受的反胃反应。
这样子,让严玉阙想起上次他的手被烧伤之后,宁愿抱着水缸疼得抽泣,也不愿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
本来对他,严玉阙是想也不想见,若是他早点发现问题,也不至于将自己逼到这绝路上,但是现在看到那副小心翼翼又隐忍的模样,那些斥责的话语全都默默无声地化为无物,心里只剩下怜惜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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