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关系重大,怀明墨当即让人请来辛里,要其立刻去查现在山庄里存酒的来历,事无巨细都要查清。又把大致情况告诉沈常林,让其务必当心。沈常林闻言额头直冒汗,立刻把采买酒的管事叫来,分派其他伙计给他,而自己则亲自担起这职责,不敢托付旁人去做。
伸手包覆住那双颤栗的手,方发现这手的主人连呼吸也变得急促,散出仿若稚子做错事般的彷徨迷茫。喉边斥责的话渐化作一声轻叹,怀明墨轻拍虚生后背,帮他慢慢顺缓过气,嘴上不住地好声好气呢喃,像是哄孩子般。
半晌,他觉虚生气缓不少,才道:“博儒姐,这事烦你去跟母亲说。”
“如实说?”旁人心惧的当下,季博儒还有功夫说笑,这大条的神经数次让怀明墨心服口服。
怀明墨轻笑道:“有分寸地说,着重点说清楚就好。”
季博儒啧啧连声,仰了仰头,摆出坐地起价的架势,“不好把握。”
怀明墨习惯这无赖样,二话不说从袖袋里拿出张纸递给季博儒,听到对方翻开纸笺的窸窣声,徐徐道:“嫁妆。”
“好说好说。”季博儒两眼放光,让人取来朱砂,放到怀明墨手边,“手印为证,免得你耍赖。”
季德恩在旁看得眼馋,忙摊手直道:“我的好处呢?”
事从缓急,爽快地拿下怀明墨的贿赂,季德恩也不好意思独自享乐,自告奋勇地要去查给山庄常年供酒的那几户酒肆。
等怀明墨领虚生回到晚汀馆,馆里只有日常打扫的小厮在埋头干活,平常那些个都已得令出去调查。馆里新来的管事妈妈是季先生拨来的人,之前在季先生馆里当差,做事麻利,为人忠厚,得力能干却又不像红姑那般主张大。管事妈妈瞧见怀明墨回来,忙把人带进屋里,只遣人在屋外候侍,不敢越雷池一步。
数日舟车赶路,别说怀明墨吃不消,虚生也是浑身酸累,疲乏得很。他不客气地摊倒在贵妃榻软裘毛垫上,双眸缓缓扫动,好半天没说话。
寝卧被银碳烘得干热,怀明墨稍敞房间角落的小窗换气,转身走到贵妃榻旁,硬是要挤坐在虚生屈身余留的空地方。虚生觉着挤得难受,往里挪了几寸,谁知怀明墨得寸进尺,竟也不客气跟着坐进几寸。
手枕着侧脑,虚生背身听着窗缝外传进地嘈杂脚步身,“你不怕他们听涛阁给搬空?”
怀明墨微微俯身靠近虚生些,大有秋后算账的意思,“我大半家底被他俩抢去,你倒不为我心疼。余留下来的那些,怕是没几件能入你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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