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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扑朔迷离晕头晕脑作上宾

一江秋水向东流,这是两道桅的一艘帆船,在大江上乘风滑行,顺流而下,住在舱中的人,平稳得就像在家里一样,但往在中舱的三位公子,却只是静静的躺着,没有醒来!他们当然不是晕船,而是被人家迷翻了,不省人事。他们被迷翻已经不止一天,这次是中了岭南温家的「千日迷」,没有他们独门解药,可以让你足足睡上三个月不醒。

千日,当然只是夸口之词。但能够把一个人迷上三个月,已经是江湖上一般迷药望尘莫及的事了,所以岭南温家的迷药,在江湖上,一直和金子等值。西川唐门、岭南温家,号称一南一北,一迷一毒,这两家奇特的武林世家祖传秘方,始终没有人可与比拟,才能享誉数百年,历久不衰。

这三位公子不用说就是从乐山山庄被入运出来的金澜、丁天仁、易云英了。

三位公子被迷翻了躺在中舱,自然需人伺侯,这伺候三位公子的是一名青衣少女,看去约莫十六八岁,生得清清秀秀,甚是娟好。只是整日面对着三个沉睡不醒的人,自然会感到十分无聊,是以她除了整天倚舱支颐,别无事做。

整艘船上,她当然不是主事的人,主事的人,就住在前舱,那是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人,他也终日把自己关在前舱里,很少露面。很少露面的人还有六个,那是六个身穿蓝布衣靠的壮汉,同住在狭厌的后舱,他们可能是中年汉子的手下。

这一趟水程,当真是相当遥远,一江秋水向东流,日夜不停的向东驶去。在船上的人除了日夜,谁还会记得日子?千里江陵一日还,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之后,帆船渐渐靠近江边,在一阵辘轳声中,两道布帆已在缓缓落下。

中舱门被人推开,走进来的就是住在前舱的中年人。青衣少女赶紧站起身来,躬着身道:「小婢见过副总管。」

中年人只「唔」了一声,抬抬手道:「船停以后,就要把他们运上去,你要好生照顾。」

青衣少女躬身应「是」。

中年人转身欲走,却又回过身来,说道:「中午不用再喂他们「代食丸」了。」

青衣少女道:「小婢遵命」。

这是一间布置相当j美的起居室,四角挂着四盏琉璃灯,灯光明亮而柔和。上首靠壁处一张紫檀雕花大炕床上,横躺着三个穿蓝色夹袍的少年公子,依然昏睡不醒。右侧一张椅上,坐着一个青衣少女,正是在船上伺候三位公子的丫环。现在她可不敢打炖了,一双俏目只是盯着三位公子,因为他们已经服下解药,即将醒来。

丁天仁和金澜、易云英几乎是同时醒来的,他们睁开眼睛,不约而同的口中发出一声轻「咦」,也同时翻身坐了起来。

坐在右边倚上的青衣少女慌忙站起身,一脸喜色,娇声沪:「三位公子醒了。」

金澜迅快跨下雕花木炕,但觉头脑昏胀,脚下山感到有些虚软,他定了定神,目光朝四周打量了一下,就朝青衣少女问道:「姑娘,这是什么地方?」

丁天仁、易云英也相继跨下本炕,因金澜已经问了,两人目光自然也朝青衣少女投去。

青衣少女欠欠身道:「三位公子刚醒过来,小婢已经给三位公子准备洗脸水,请先洗把热水脸,j神就会好些,小婢听总管说,三位公子好像已经昏睡了多天,腹中想必饿了,方才总管已经吩咐厨下,煮了一锅稀饭,小婢这就去端来……」

易云英惊奇的道:「什么,你说我们已经昏睡了多天,难怪头有些晕晕的。」

青衣少女看了三人一眼,又道:「小婢也不知道,这是听总管说的,好像三位公子是被坏人下了迷药,刚才服了清神丹才醒过来的。」

她这番话,自然有人预先教她的了。丁天仁问道:「是什?么入在我们身上下了迷药呢?」

青衣少女道:「这个小婢就不知道了,小婢只听说三位公子是庄主救回来的。」

金澜问道:「不知你们庄主是谁?」

青衣少女道:「庄主就是庄主咯。」她不肯说,她不过是一名使女,自然不敢说庄主的名讳了。

金澜又问道:「那么姑娘总可以告诉我们这是什么地方了?」

青衣少女道:「我们这里是百里洲。」

百里洲,金澜从未出过门,自然没有听人说过,这就回头朝丁天仁问道:「丁兄可知百里洲在那里吗?」

丁天仁道:「在下也不知道。」他也没出过门。

青衣少女娇声道:「三位公子先去洗把脸咯,方才总管吩咐过、三位公子醒了,要小婢立即前去禀报,等总管来了,三位公子不就知道了吗?」

金澜道:「好,我们先洗把脸,姑娘快去请你们总管来。」青衣少女答应一声,俏生生推门走出。

木坑前面一张紫檀圆桌上,果然放着三个白铜面盆,和三条新面中,盆中热水还温温的,三人各自洗了把脸,感觉j神果然爽了许多。不多一回,青衣少女领着一个手提食盒的布衣女子走了进来,她收过面盆,布衣女子在圆桌上放好三付筷匙,再从食盒中取出一锅稀饭,四式小菜,和一笼蒸饺,便自退去。

青衣少女给三人装好稀饭,躬身道:「三位公子请用稀饭了。」她不等三人开口,接着又道:「这是总管说的,三位公子多日未进饮食,不宜暴食,所以才要厨房煮的稀饭、这样才不致有伤肠胃。」

丁天仁道:「你们总管真是细心。」

澜哦道:「姑娘去请过总管了吗?」

青衣少女点着头道:「三位公子醒过来了,小婢自然要去禀报总管了。」

金澜道:「那么他怎么还没来呢?」

青衣少女嫣然一笑道:「总管说,三位公子这时正在用膳,且等三位公子用过了,他再来不迟。」

金澜笑道:「他怕我们吃得不自在了。」

青衣少女抿抿嘴,轻笑道:「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三人确实感到腹中空虚,也就不用再客气,各自坐下,吃喝起来。金澜以及易云英只吃了一个蒸饺,喝了一碗稀饭,便自停筷,丁天仁却吃了七八个蒸饺,两碗稀饭,看他们不吃了,也就放下筷了。青衣少女收过盘碗,又给三人沏上三盏清茶。

丁天仁含笑道:「多谢姑娘了。」

青衣少女粉脸一红,说道:「不用谢,三位公子这样称呼,小婢不敢当,小婢叫阿珠,三位公子叫小婢名字就好。」

刚说到这里,只听门口有人呵呵笑道:「三位公子,真是大简慢了。」

小珠忙道:「是总管来了。」

三人刚站起身,只见从门外急步走进一个人来,这人个子不高,方面浓眉,脑后见腮,看去是个相当威重的人,这时满脸含笑,连连拱手,说道:「兄弟于长寿,问候来迟,招待不周,务请三位公子多多包涵。」

丁天仁拱拱手道:「于总管太客气了。」

于长寿忙答礼道:「三位公子是敝庄庄主救回的,在下怎敢居功。」一面抬着手续道:「三位公子快请坐下。」

丁天仁也抬抬手,说道:「于总管请坐。」

三人和于长寿一起落坐,阿珠立即送上一盏香茗。于长寿拱着手道:「在下还没请教三位公子,高姓大名?」

三人各自说了姓名,于长寿连连拱手,陪笑道:「原来是二位丁公子、金公子,真是久仰得很。」

金澜急于想知道自己三人如何被他们庄主救来的,这就朝于长寿问道:「于总管,在下三人如何被贵庄庄主救回来的,可得闻乎?」

于长寿拿起茶碗,喝了一口,含笑道:「事情是这样,敝庄庄主应邀参加重阳大会,回程……」

金澜听说这里的庄主应邀去参加重阳大会,那么这位庄主一定是爹的熟人了,心头一喜,忍不住c口问道:「请问贵庄庄主高姓大名?」

于长寿欠身道:「敝庄庄主姓于,上千下里,江湖上人称潜龙的便是。」

潜龙于千里,金澜没听爹说过。于长寿继续道:「庄主在路上就发现有一条双篷船,走在咱们前面,但行迹极为可疑……」他口气微顿,就解释着道:「譬如他们二连三天,从未打开过中舱,甚至连住在前后舱的人也从没见过,事情有悻常情,必有其不能见光之隐,川中各帮之间,各有忌讳,庄主本来也不愿多事。

但第三天同在一处码头停泊,晚上看到从中舱闪出一名黑衣汉子,他身法虽快,但庄主目光何等犀利,一瞥之间,就已看清舱中躺卧着三位年轻公子,好像是考相公,心中不由一动,因为考相公赴京赶考,身上必有充裕的盘缠,江上船只,不乏翦径匪徒,谋财害命之事,也时有所闻……」

金澜想起那天在后园小山之上的观风亭,遇上一个白衣女子,自称白素素,难道是她把自己三人运下船的?她劫持自己三人,目的何在呢?心中想着,并没开口。

只听于长寿续道:「庄主怀疑他们是一条黑船,这就朝他们船上飞落,那船上七八名水手,果然个个都有武功,看到庄主立即手持刀斧围了上来,他们人数虽多,如何会是庄主的对手,直到此时,他们才发现遇上的竟是庄主,口中嗯哨一声,纷纷跃落水中,潜逃无踪,就这样把三位公子截回敝庄来的。」

他说得很含糊,但三人遇救经过,已有了一个大概的情形。金澜道:「在下三人蒙贵庄庄主援手,真是感激不尽,在下三人理该趋谒当面致谢,不知于总管可否代为先容。」

于长寿笑道:「三位公子都是乐山山庄中人,敝庄庄主自是欢迎之不暇,只是此刻为时已晚,敝庄主业已就寝,明日一早,在下自会陪同三位公子去见敝庄主的。」

说到这里,站起身道:「时间不早,三位公子请到客房休息,在下给三位带路。」说完,连连抬手肃客。

阿珠不待吩咐,已经点好灯笼,走在总管前面,给大家照路。出了起居室,就是一条长廊,长廊尽头,进入一道腰门,是一幢五开间的楼字,阿珠就在楼下站定下来。于长寿领着三人登上楼梯,已有一名青衣使女在楼梯口迎着躬身道:「小婢见过总管。」

于长寿问道:「三个房间都收拾好了吗?」

青衣使女躬身道:「回总管,都已收拾好了。」

于长寿一摆手道:「你见过二位丁公子和金公子,就去打开房门,让三位公子瞧瞧,是否可以?」

青衣使女答应一声,就朝三人躬身道:「小婢阿香,叩见二位丁公子、金公子。」

丁天仁道:「姑娘不可多礼。」

于长寿一挥手,朝青衣姑娘吩咐道:「你走在前面领路。」一面回头朝三人陪着笑道:「她是伺候楼上的使女,三位公子如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她好了。」

丁天仁抱抱拳道:「在下三人有阿香姑娘领路就好,于总管请回吧。」

于长寿爽朗的笑道:「三位公子是敝庄的贵客,在下自然要陪同三位看过房间再行告退,这样明天庄主问起来,在下才能答得上去。」

说话之时,阿香已经推开一排三间房门,让总管陪同三人看过房间。这是招待贵客的房间,房中设备当然甚是华丽,三人再三道谢,于长寿拱手告退。阿香忙着给三人沏上茶来。

丁天仁道:「阿香姑娘,这里不用你招呼了,你也去休息吧。」

阿香向三人道了晚安,才行退去。金澜和易云英却在丁天仁的房中围着卓子坐下。

丁天仁道:「今天不知几时了,方才听于总管说,好像我们至少也被迷昏了四五天呢。」

「不止。」金澜微微摇头道:「这里的于庄主是去参加重阳大会的,他在回来的路上,发现我们的,这样算来,我们被劫持,少说也有十几天了。」

丁天仁道:「会有这么多天了?哦,干庄主去参加重阳大会,和令尊一定是很熟的朋友了,金兄认不认识?」

金澜喝了口茶道:「重阳大会是川西武林同道一年一度的集会,轮流作东,还有各地知名之士应邀参加,小弟也并不熟悉。」

说到这里,目光一溜丁天仁、易云英二人,又道:「我们三人,也可以说是患难与共,小弟有一建议,不知二位丁兄意下如何?」

丁天仁道:「金兄有什么话,只管请说。」

金澜脸上微微一红,说道:「小弟和二位丁兄一见如故,大家又经历了这次危难,所以……想和二位义结金兰,作个口盟兄弟……」

丁天仁没待他说完,就欣然道:「金兄说的正合我意,我们今后就以兄弟相称,患难与共,生死不渝。」

金澜更是喜上眉梢,含笑说道:「丁兄同意了,那我们应该叙叙年齿才是。」

三人说出年龄,丁天仁十九、金澜十八、易云英十七。金澜喜孜孜的朝丁大仁、易云英二人说道:「我们从现在起,就这样排定了,你是大哥,我是二弟、也是二哥,你是三弟。」

易云英本来就不愿和金澜结为兄弟,她总有大哥好像被金澜抢去了的感觉,但碍着大哥,又不好表示什么,这时故意用手背掩嘴打了个呵欠,说:「大哥,我好困,不早了,二哥也该去休息了。」

丁天仁忙道:「对了,明天一早,我们还要去面谒这里的于庄主,大家是该早些去休息了。」

一宿无话。第二天早晨,三人盥洗完毕,于长寿已经来了,他拱着手道:「三位公子早,敝庄主特地要在下前来邀请三位公子共进早餐。三位公子请。」

丁天仁拱手道:「有劳于总管了。」一面朝金澜、易云英含笑道:「两位贤弟,我们快走,别让庄主久等了。」

于长寿笑道:「在下替三位领路。」

出了客舍,丁天仁道:「于总管和庄主是本家吧?」

于长寿得意的点头道:「咱们这里大部份都是姓于的,算起来庄主还是在下的堂兄。」

金澜问道:「请问于总管,这里离嘉定,是不是很远了?」

于长寿笑道:「嘉定是在四川西南,这里已是湖北的中部,相去足有一千多里远呢。」

金澜原以为百里洲离嘉定最多不过一二百里远近,闻言不禁惊异的道:「会有这么远了?」

于长寿道:「歹人劫持三位公子,走的是水道:「从岷江进入长江,一路东流,可以说是顺流而下,比走陆路要快捷得多了。」

丁天仁虽没出过远门,但长江总听说过,唐诗上的: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穿行巫峡,直下江陵,就算没有亲身经历,也可以意会得到。

易云英道:「那白索素为什么要劫待我们呢?」

丁天仁道:「她可能和二弟令尊有仇,要劫持的大概是二弟,我们只是陪衬罢了。」

金澜气愤的道:「那妖女真给我遇上,决不会放过她的。」

说话之时,已经来到一处院落,于长寿在阶前略一住足,说道:「启禀庄主,丁公子三位来了。」

只听里面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快请。」

于长春抬抬手道:「三位公子请。」

丁天仁等三人刚跨上三级石阶,只见从里面已经迎出一个人来,这人中等身材,面颊瘦削,颔上留着一把花白胡须,双目炯炯有光,这时迎着三人含笑抱拳道:「三位公子请了,昨晚招待不周,务请多多原谅,快请里面坐。」

他不用说就是这里的庄主潜龙于千里了,丁天仁现在是三人中的大哥,自然由他答礼,拱拱手道:「在下主人多蒙庄主从歹人手中救出,正要向庄主叩谢呢。」

于千里笑道:「老朽只是把他们惊退而已,这也算不了什么,来,来,大家里面坐下来再谈。」

他引着三人进入屋中,这是一间并不很大的餐室,中间一张紫檀八仙桌上,早已放好了四副碗筷。

于千里抬手道:「三位公子请坐,老朽要厨下做了几式早点,到了敝庄,就不用客气,和自己家里一样,随便坐好了。」

三人谦让了一阵,仍由于千里坐了上首,三人也依次坐下。」

于千里含笑看着三人,问道:「老朽还没请教三位大名呢。」

丁天仁站起身,说了自己三人姓名,易云英当然还是叫做丁天义。

于千里忙道:「丁公子快请坐下,哈哈,三位公子就像天风吹来的一般,真是明珠玉露,少年隽才,给敝庄平添了不少光辉。」

丁天仁连说不敢,这时青衣使女端上四式细点,四式小菜,并给四人装了稀饭送上。

于千里举筷道:「来,来,这是家常小点,三位公子请随便用,不要客气才好。」

三人也就不再客气,各自吃了起来,四式细点,有甜有鹹,都是湖北的名点,丁天仁三人从未到过湖北,但觉十分可口,却叫不出名称来。

金澜吃了两个点心,一碗稀饭,就停下筷来,一面抬目问道:「在下昨晚听干总管说起,庄主是应邀参加重阳大会去的,想必和家父是极熟的朋友了?」

于千里哦了一声,目注金澜问道:「金公子令尊是……」

金澜道:「家父名讳上赞下臣。」

「啊,哈哈。」于千里豁然大笑道:「原来金公子是金老哥的贤郎,老朽和令尊相识几十年,自然是熟朋友了。」

金澜慌忙离席拜了下去,说道:「老伯是家父的老友,乃是小侄的父执,请受小侄一拜。」

于千里连忙双手相扶,说道:「金公子不可多礼,快快请起,哈哈,咱们既是世交,老朽也不客气称你一声世兄就好了。」

金澜回到座上落坐,说道:「小侄和二位丁兄,是在寒庄遭一个叫白素素的妖女所劫待的,家父大概还不知道……」

于千里没待他说下去,就截着道:「老朽此次应邀赶往乐山山庄,但却并没见到今尊。」

今年重阳大会是由「擎天手」金赞臣当值作东,他赶去乐山山庄,怎么会没和主人见面?

金澜听得不由一怔,急急问道:「老伯怎会没见到家父呢?」没见到爹,自然是爹出了什么事,他那得不急?

于千里双眉微拢,沉吟了一下,才道:「其实这次重阳大会也并没有举行。」

重阳大会,每年一次,是川西武林中一件盛事,虽然并没。有什么仪式,也不能说「大」,因为只是十几个门派的老朋友的集会。「重阳大会」是武林中人这样称呼它的而已,今年由乐山山庄当主人,与会的人也早就到了几位,怎么会没有举行呢?这是不可能的事。

金澜急着问道:「那是为什么呢?」

干千里一手m着胡须,徐徐说道:「老朽在重阳前两天赶到乐山山庄,只遇上贵庄的任总管,据告令尊和已在庄上作客的青羊g观主景云子、归耕云、还有邛崃石破衣等三位,早在两天前忽然离奇失踪,下落不明……」

「家父失踪了?」

金澜听得一呆,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爹同时失踪的竟然还有景云子,归耕云和石破衣,凭这四个人的武功,合起来几乎已无抗手的人。

对了,一定是她,那个自称白素素的妖女,自己和大哥三人,不是一无所觉就被她迷翻了吗?想到这里,不禁怒声道:「一定又是那妖女使的手脚了。」

于千里目光一动,问道:「世兄方才也曾提到三位小兄弟遭一个叫白素素的劫持,可否说得详细一点?」

金澜就把当日在后园观风亭遇上一个自称白素素白衣妖女一事,详细说了一遍。

于千里一手撚须,沉声道:「数十年来,老朽在长江上下游还小有名声,却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个白衣女子,此人到底是何来历……」

金澜听说爹无故失踪,心头已是历烦如麻,一下站起身来,拱拱手道:「小侄多蒙老伯援救,只是家父离奇失踪,至今下落不明,小侄急于赶返寒舍,要向老伯告辞了。」

于千里微微一怔,接着含笑道:「世兄身为人子,令尊失踪,难免心急如焚,但此事急也无用,要营救令尊,就必须要查明令尊等人的下落,究为何人所劫待,所以世兄务必保持冷静,再行设法,老朽和令尊相识数十年,岂会袖手不管,世兄且请坐下。」

金澜只好依言坐下,抬目道:「老伯……」

于千里道:「三位如果不用了,就请到老朽书房再作详谈。」

丁天仁道:「二弟,于庄主说得极是,伯父失踪,你要保持冷静才是。」

金澜望着他,说道:「大哥,小弟方寸己乱,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于千里站起身,笑道:「世兄但请宽心,令尊并非一人失踪,此中也许另有y谋,但决不会有事的。」

他领着三人走出膳厅,右首就是一排三问宽敞的书房。书房左首是一间小型的客室,上首放一张雕花木炕,左右各有一排椅几。能在他书房里坐的,都是于千里平日最知己的好友了。四人落坐之后,一名青衣使女立即沏了四盏香茗送上,就退了出去。

金澜已经刻不容缓的望着于千里说道:「老伯可有什么见教吗?」

于千里朝池点点头,徐徐说道:「此人劫待世兄三位于前,令尊等人又离奇失踪于后,而且又当重阳大会前夕,这就颇耐人寻味了。」

金澜只是望着他,没有说话。于千里续道:「由此可见令尊等人的失踪,很可能和重阳大会有关……」

金澜依然没有开口,于千里又道:「他们劫持三位小兄弟,那是因为你们三人年龄相仿,一时弄不清那一个是你世兄……」

金澜道:「他们劫持小侄,又是为什么呢?」

于千里微微一笑道:「因为今年重阳大会的主人是令尊,他们劫持了世兄,就可以要胁令尊了。」

说到这里,口气微微一顿,接道:「这虽是老朽臆测之词,但衡诸世兄三人被人劫持之后,令尊等人又相继失踪,大概也八九不离十了。」

金澜道:「重阳大会其实只是家父几位好友一年聚有一次罢了,也算不得什么大会,怎么会有人要胁家父呢?」

于千里含笑道:「世兄说得不错,重阳之会既然称不上什么大会,你知道何以江湖上人却要叫它大会呢?」

金澜道:「小侄不知道。」

于千里笑了笑道:「因为重阳这一集会,人数虽然不多,除了峨嵋派是出家人,不曾参与之外,多是西川一派宗主,尤以青羊g主景云子和归云庄主归耕云,还是武当派门人的师弟,令尊是少林俗家名宿,当今江湖上已有二十年没有推举武林盟丰了,试想重阳之会,虽说只是川西武林人士的集会,但在会中的一言一行,实足以影响中原武林,所以江湖上人要叫它重阳大会也在于此了。」

金澜道:「老伯不说,小侄还不知道呢。」

于千里笑了笑道:「如果某一个有野心的人,能够控制重阳大会,岂不等于控制了川西武林,也有足够力量影响中原武林了?」

金澜疑惑的道:「这个有野心的人会是谁呢?」

于千里微微叹息一声道:「只要是江湖上人,谁都免不了有野心的。」

他这话启然只是感慨之言,也像是在回答金澜,接着目光一抬,又道:「因此令尊等人的失踪,可说牵连极广……老朽原非重阳大会的人,此次是应令尊之邀的,老朽赶到贵庄,是在重九前两天,也就是会期的两天前了,就算令尊和景云子等四人失踪,其余的人也应该全赶来了,但据贵庄任总管见告,其余的人竟然一个也没来……」

金澜问道:「老伯知不知道还有些什么人呢?」

于千里又喝了口茶,才道:「诸如大凉剑派的封云山,自流井的金长生、剑门山的白三元、九顶山八角庙的张述古、娄山的娄子贤。」

金澜道:「小侄好像听家父说过,但他们怎么会不来的呢?」

于千里道:「这些人和令尊都有几十年交情,他们不会不来,但却一个不见,老朽当时就感觉到事有蹊跷,因此就不曾在贵庄停留,原船返航……」

金澜问道:「老伯认为有什么蹊跷呢?」

于千里续道:「九月半老朽另有一次集会,所以就匆匆走了,但老朽心有所疑,尤其此事关连极大,已要副总管丁盛去暗中调查了。」

说话到这里、目光盯着金澜蔼然道:「世兄但请放心,丁盛一定会有消息来的,而且后天百里洲也有一次集会,那是长江上下游的几个同道在此集会,也许会有重要消息,世兄三位不妨多留一二日,和他们见见面。」

正说之间,只见总管于长寿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照说庄主正在和客人谈话,他身为总管,应该先向庄主报告之后再进来,尤其他进来之时,显得十分匆忙,脸色更是凝重,可见必有紧急之事。

于千里立即回过头去,问道:「长寿,有什么事吗?」

于长寿应了声「是」,一直走到庄主身边,俯下身子,附着庄主耳朵,低低说了几句。

于千里坐着的人,身躯蓦然一震,急急问道:「他人呢?」

于长寿道:「就在大天井里。」

于千里又问道:「是什么人送来的?」

于长寿道:「不知道,他们只是把他放在咱们庄前广场上,是值日庄丁发现的,就来向属下报告……」

于千里怒哼了声道:「咱们这里四面环水,他们从那里来的,又如何让他们走的?」

于长寿低下头去,蹑蹑的道:「属下查了,对方乘来的是一艘快艇,放下丁副总管尸体,就离岸而去。」

「真是饭桶。」

于千里几乎气红了脸,拍着椅于靠手,怒声道:「咱们巡江的人呢?难道都死光了?」

于长寿依然躬着身道:「属下已要李副总管派入搜索去了。

干千里哼了一声,问道:「你找出他致死之因了吗?」

于长寿脸上一红,欠身道:「属下已经检视过丁副总管全身,却找不出他伤在何处?」

于千里虎的站起身道:「走,让老夫去瞧瞧。」

一面回头朝金澜说道:「丁副总管就是奉老朽之命,去调查令尊等人失踪之事的,世兄也不妨随同老朽前去看看。」

金澜点着头应了声「是」,一面抬目朝丁天仁问道:「大哥去不去?」

丁天仁道:「愚兄自然陪贤弟一起去了。」

于长寿已经不待吩咐,走在前面,于千里也不和三人客气,跟着就走,金澜和丁天仁、易云英跟在于千里身后,出了书房,一路往前进行去。

于千里心头极为愤怒,路上没有多说,金澜等三人身为客人,自然也不便说话。一直来至前进,只见一道腰门外面站着两个一身劲装手持朴刀的壮汉,看到总管陪同庄主走来,立即躬身为礼。于长寿伸手推开腰门,让庄主和金澜等人走在前面。从腰门进去,即是大厅的走廊,廊上也站着两个持朴刀的庄丁。

大天井左首果然挺挺躺着一具尸体,身上覆盖了一片草蓆。于长寿抢在前面,急步走下石阶,等庄主走进,就俯下身去,揭开草蓆。

于千里看到副总管丁盛的尸体,双目不禁起了一阵雾水,淒然道:「丁盛追随老夫四十余年,没想到竟会遭人毒手,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他俯下身去,仔细查看了一遍,依然找不出伤在那里?口中忍不住怒哼道:「这凶手果然狡猾得很,杀人不留痕迹,这手法……看来老夫也是查不出来了,唔,长寿,你先替他买棺厚殓,等后天大家到了,再让大家看看,也许可以找出他的死因来。」

于长寿应了「是」,随手又覆上草蓆。

丁天仁虽然毫无江湖阅历,丁副总管全身没有伤痕,自然不知道是什么手法?但他却听得出于庄主的口气,好像他已经想到了,只是有某种顾忌,才没说出来、

傍晚时分,花厅上灯光如昼,一张大圆台面上,牙着银杯,掩映生辉!今晚是洗尘宴,庄主于千里给前来百里洲的几位老朋友洗尘,客人中当然也有丁天仁等三人在内。这次来的六位客人中,以巢湖矇叟的身份最高,因此他坐了首席,年事也最高,一头白发,看去少说也有七十五六岁了。

巢湖蒙望个子本来不高,再加腰背已弯,看去更是瘦小,手上拿一支竹节旱烟管,红得发紫,上个紫金旱烟斗,却有孩童拳头大小。据说他叫蒙望,是心仪蒙庄而名的,巢湖蒙斐,在大江南北名头极响,辈份极尊,为人更是谦和,因此也极受江湖同道的推崇。

第二位是荆门山主季传贤,生得个子高大,方面大耳,黑髯飘x,相貌极是威重,年约六十出头,也是长江上下游一言九鼎的人物。

第三位是徘教总抡主罗长发。排教一向被视为带着神秘色彩的一个教会,不仅武功滴异,据说还会法术。总抡主是他们教中对外的总负责人,地位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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