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茶躺在床上,看月色凄凄凉凉,像一潭湖水洒进来,他就在湖里越沉越深。
洪老爷醒了,费力地睁开眼微微动了动,坐在旁边的生颐被惊醒,连忙问:“爹,爹你醒了?你喝不喝水?”
洪老爷点点头,生颐抓过杯子,倒了一杯温水,轻轻递到洪老爷嘴边,“爹,爹...”
洪老爷缓了好久,把气喘匀,问“怎么....怎么这几天没有,没有去桂川呢?”
生颐愣了下,低着头不说话,洪老爷看出了什么,转头问道“怎么....怎么了?”
生颐咬咬牙,下定决心般地说“他....我和他....他是汉奸!”
“啧!”洪老爷拍了生颐一下“瞎说,瞎说什么!琴茶他,是个好孩子!当年,多亏了他....”
生颐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爹,你说什么...”
第21章第21章
生颐倚着桂川的墙,依稀听得到院里锣鼓喧天,伴随着琴茶熟悉的腔调,八年了,他的声音没太变化,又柔,又轻,但是很有力量。只不过现在更成熟了,少了少年的青涩,多了一点儿稳重在里面。
记得琴茶第一次上台才八岁吧,奶声奶气,声音还紧张地颤抖,仿佛稍微一用力,喉咙就要扯破似的。现在啊,他早就是能独当一面的班主了。听说了,琴茶是全北平,甚至全国第一流的花旦,但是也听说了,听说他...给日本人唱戏。是个卖国贼。
信吗?生颐其实也不信琴茶会卖国。琴茶温柔,随和,但是正直,明是非。他气的只不过是,只不过是琴茶怎么能和别人走的那么近,叫的那么亲密!
兔儿,兔儿,这是他才能叫的!六岁那年的兔儿爷是他粘的,每一年的兔儿爷是他送的!在战场上,他拼命也护着怀里的兔儿爷不被摔碎,只为了能给他带回来。琴茶喜欢,他记得,他一直都记得。
有别的人叫他兔儿,有别的人听他唱戏,有别的送他东西。
自己被置于何地?
真是造化弄人,说出去也是天大的笑话,生颐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连进桂川听戏的资格都没有了。
生颐苦笑了一下,点了一根烟。最初抽烟是琴茶教他的,琴茶靠嗓子吃饭,按理说不能抽烟。但是琴茶说,抽烟能让烦闷减轻。那年琴茶不过十七八岁,生颐笑着说:“你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烦闷。”琴茶说:“你是富家子弟,当然不懂。”
那年年末,琴茶的师父去世。琴茶默不作声地把一切安顿好,从此之后十来年,把桂川打理得风风光光,班主当的有模有样。
后来生颐接管了家里的生意,才知道琴茶的苦闷哪里来,那是命运使然,把一切使命和责任强加于肩头。
琴茶不怎么抽烟,多数把烟点着了,在指间把玩一阵便掐了,连同他的所有烦躁和苦闷一起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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