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歌舞伎也很好啊,兔儿,你来给我唱一段吧。”
琴茶不太想起身,他不喜欢歌舞伎,总觉得和京剧比起来差了些什么,可是他看到一郎微笑的脸和期待的眼神,还是站起来。
不明白意思的日语,迥然不同的音调。琴茶尽力投入地唱着,一郎看得入了神,他在月光下,看到了山田,他的山田。
琴茶忽然想起,在一年前,李书扬就陪他这样在院子里练了一晚上的戏,《贵妃醉酒》他记得。现在李书扬呢?
他又想起,生颐小时候偷偷从家里溜出来陪他练戏,生颐还说了,他一定能成角儿呢。琴茶说:“生颐哥,等我成角儿了,你也得来看我练戏!”“那当然,我们是最好的朋友!”现在...生颐呢?
还有守安,他的好师弟,和他站在一个台上,是他的霸王,他的将军....他们恩爱了九百多场.....到最后,君王意气尽,曲终人散,守安也没了.....
还有他的小顺儿,还有那些少爷,五陵少年都家破人亡,如今...又是怎样?
他看到了满山的矮矮的坟墓,小顺儿,洪老爷,洪老夫人,二少爷,守安,李书扬....隐约间,他也看到了自己的,和生颐的,冰冷的坟墓。
他失声惊叫了出来,一郎冲上来抱住他,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背,问道:“怎么了?吓成这个样子?”
“没...没什么”琴茶支支吾吾。
“哎”一郎突然说:“和我回日本吧?”
回日本?琴茶浑身一震,那岂不是再也...再也看不到生颐了?
不。
不要。
他几乎吼了出来,把一郎吓了一跳。
“兔儿...”
“对不起对不起”琴茶赶忙道歉。
一郎还没有回过神来,他怔怔地看着琴茶,许久,才问到:“你....你是不是还在想....还在想生颐?”
琴茶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这么快能被看穿,一时间搭不上话来。他低下头,紧咬嘴唇,良久,才慢慢地点了点头。
他不擅长说谎。
“对不起,一郎君。”他赶紧说,他虽然很想生颐,但他知道再怎样想生颐都不会要他了,他要珍惜好一郎,一郎是现在是他的全部,也是唯一一个还疼爱他的人。
“没事”一郎勉强笑了一下:“我没有生气。”
琴茶半跪在一郎的腿边:“一郎君,真的对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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