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晓芬离开房间前,白琦问她:「你为什麽不喜欢二哥?他也是你儿子。」
「因为他是意外降生的,继白玫之后我并没有打算再生,最讨厌的是,他还差点害我没命,你知道三十年前的血崩有多危险?」邢晓芬直言不讳。
「之后白正源抱他去算命,果真克父克母。我们不信这套,但人类都信。」
「他那麽乖、这麽优秀,不像我这麽笨,却没有得到庇护。」
白琦一想到二哥坎坷的心境,不由得心酸。
「他非常会保护自己。」邢晓芬离了床,就是一副冷然。「你还有馀力可怜别人?就没想过是谁让你在这个家无依无靠?果真蠢才!」
「你这是什麽意思!?」白琦掀开被子下床,门口的邢晓芬却摆摆手,打开门走出去,只留不轻不重的闭门声,敲着她的心扉。
「是谁让我在这个家无依无靠?」她复诵邢晓芬的话,陷入沉思。
她之所以无所依恃,追根究底,是同胞弟弟白琏的死!
白琏小她两岁,和白珊同年出生,从小聪明伶俐,跟她很亲昵。
小时候白正源有时带着邵诗倩和姐弟俩,四个人驱车出游,就像简单的一家人,白琦和白琏在后座玩耍,办家家、接龙、玩布偶或机器人。
她不敢想起却时时谨记的,白琏纯粹的笑容。
美好的一切,却在白琏七岁那年破碎。私立小学举行野地露营,白琏跟着去,却淹死了。
邵诗倩和白正源都不敢相信,齐心让学校和营地赔偿了几千万,可有什麽用?孩子不会回来了。
邵诗倩发疯,迁怒到同去校外教学的白琦身上,认为她没有照顾好弟弟。
但白琦也只是九岁的孩子,不同年级作息各异,她又何其无辜?
白珊那时候白珊才刚进白家,像条虫一样胆小,做不出可怕的事。
白珅那次感冒,没去露营。
白琛是国中部一年级,他怎麽可能害到白琏?
白琦想不通,于是联络陆宛如。
「依照过往经历,他的确有很充分的动机。」陆宛如很冷静地分析。
「怎麽说?」白琦想不出来,白琏跟白琛的年龄差这麽多,怎麽会?
「想像一个不受宠的大老婆孩子,外表光鲜亮丽,却爹不疼娘不爱、大哥又不亲,底下又有这麽多私生弟妹,尤其受宠的你弟,听起来很具威胁啊。就算没有利害冲突,光是嫉妒就够了。」
「嫉妒!?」那个二哥?嫉妒?
「嘿,这就是他成为自聚体的其中一个因素吧?他藏得太深、太好了,以致于心中的某部分扭曲得发霉腐臭,却没有机会翻新、清理。」
「我们对自聚体还是不太了解」白琦揪心,她所知实在有限!
「嘿,你之前不是认识一个叫承钧的?还拿到联络方式?他就是自聚体吧?」
白琦想到那个乾净冷漠得不像集合体的人,应道:「他没有承认,但我觉得是。」她曾把承钧误以为集合体,他并没有否认。
被认为是集合体,大概轻松很多吧。
「如果有疑惑,联络看看?」
白琦点头,此刻她脑里都是二哥可能害死白琏的疑惑。
像是源虫钻到她的心肺处挖挖刨刨,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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