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卫生隔间里,豆花花脸红心跳的替陈楠换掉内裤,大概因为紧张,小包装的封条拆了几次都没拆开,等最后弄好已经是满头大汗了。陈楠看着她,有些不安。豆花花朝她笑笑,把带血的内裤放到塑料袋里。摸摸陈楠的头,对她说,“不用怕,回家我帮你洗。”
直到坐上车,豆花花的手都被陈楠紧紧的拉着。司机大叔从后视镜里看到,乐呵呵的夸她们,“姐妹俩感情真好,要是你们嫁人了,到时可怎么分开哟。”豆花花被人夸还是很高兴的,可是陈楠显得很不开心,大声的说了句:“我和姐姐永远都不分开!”然后一头钻在豆花花怀里,由于冲撞力猛得很,豆花花肋骨都痛了起来,直冒泪花。
司机大叔对陈楠这种明显的敌意行为也表示宽容,憨厚的笑了两声,连声说:“好,好。不分开。”
豆花花看看窝在她怀里的娇惯公主,嘟着嘴满心委屈的样子。其实哪有人欺负她,只是从小被人哄骗讨好惯了,才看不得不称心的人和事。虽然豆花花也看不得她这样的行径,可是却莫名的想要安慰她。她想血源的力量还真是强大,因为是亲人,连这种平时最讨厌的品性也可以容忍。
“今天本来想带姐姐去那里玩的,真讨厌!”
“玩这种事,什么时候都是一样的。”
陈楠神情恹恹的萎靡不正,豆花花想要是长了耳朵的话,现在一定是耷拉下来的。想象一下那样的情景,豆花花“噗”的笑出声来。陈楠看她笑得莫名其妙,愣了一会儿,也跟着傻笑起来。豆花花看她的笑容,干净得像个孩子,透明的几近炫目。她想有这样一个妹妹,自己注定只能永远活在她的光环下了。
那天晚上,豆花爸妈打电话回来,说今晚不回家了,有应酬,连声说抱歉,问今天家里有没有重要的事。豆花花瞄瞄大厅里站着的仆人,很果断的说,没有。熄灯后,豆花花偷偷起身,摸索着到了洗手间,把那条带血的内裤浸到盆里,拆了一块新肥皂就搓了起来。
正当她跟顽渍搏斗得厉害,门框上不知何时就靠了一个人。豆花花抬起头,因为是背着光,所以看不太清,只能依稀看见轮廓,不过那也够了,家里有这样个头还穿公主式睡衣的那还有第二个?
“你怎么还不睡?”夜深人静的时刻,豆花花刻意压低了声音。
久久没有得到回答。黑暗中对方的眼睛闪亮犹如黑亮的宝石,熠熠生辉,而豆花花却读不懂那里面神秘的色彩。那孩子猛的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腰际。柔软的发丝蹭着她的鼻头,有暗香在她鼻尖浮动,豆花花觉得很好闻。
晚上还是一起睡。穿着睡衣在外面站了那么久,身子总有些冰凉,那孩子用冰凉的身子贴着她,感觉像在取暖。豆花花也随她去了。之前其实一直叮嘱她回被窝,她不肯,又劝她披件衣裳,她也不肯,固执的默默站在一旁等着她晾好裤子。看着她冷得微微发抖的身子却面不改色,豆花花觉得她这个看起来像软糖一样的妹妹,固执起来却像藏着深厚的力量,执着得让人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额~
第11章
一个周末,陈楠亢奋了一个礼拜的精神状态达到了最□。太阳刚出来打招呼就起床了,自己起那么早还不算,还非拉着豆花花一起疯,软磨硬泡的把豆花花给挖了起来。可怜豆花花前夜熬夜啃书(小说啦~),本想第二天睡到太阳晒屁股。现在被迫起得那么早,脸上挂着两个黑眼圈,唇色都清淡得厉害。洗漱的时候,豆花花对着镜子使劲瞧,越看越觉得心里不平衡,好端端的生出一股戾气,看什么都不顺眼。花儿太香,草儿太绿,鸟儿太吵,连牙膏都不再有往常的清爽。倒是陈楠无故的兴奋得不行,抓着牙刷在大厅手舞足蹈。太阳般耀眼的笑容和银铃般欢乐的笑声极具感召力,清晨忙碌的佣人们都忍不住停下手中的活计,会心一笑,有几个甚至拍手叫好。豆花花心里酸里吧唧的,嘴里就算塞了甜腻的牙膏泡沫,还是觉得苦。受欢迎的小孩撒撒娇什么都会有,不受欢迎的小孩诉诉苦只是出丑。豆花花用食指提着脸颊的肌肉,对镜子里的自己说:“笑,笑。”然后,就真的笑起来了。分不清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早餐的时候,豆花花一如既往默默进食,一心只扫门前雪,不管别人瓦上霜。可陈楠倒是一个劲的说话,为了引起豆花花的注意还特意在一些小问题上卖关子,可豆花花不吃她这一套,完全不予响应,于是陈楠只得自问自答,滔滔不绝的饶舌。偌大的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甜美有富有激情的声音,就像站在台上的人独自发表演讲。豆花花有时乘着喝牛奶的功夫,偷偷的从缝隙里观望她的表情,虽然红艳却不明媚,笑颜的表象后面隐隐含着寞落和尴尬。豆花花当然知道是因为什么,显然自己这种状态有点小人,但是心里就是堵了一口气,既然自己出不得,也不想别人快活。
佣人端上了新做的蛋黄三明治,这是豆花花最近最喜欢吃的东西。虽然面包片太软,蛋黄做得太嫩,肉松放得太多,但除去这些缺点,这是迄今为止她发现的最有家乡气息的食物。豆花花咬了一口,面包片确实硬实了许多。她以前生长的地方,长年缺水,洗次澡都像过节似的。就算是有钱人家,用抽水马桶都是小心又小心,尿上三四次才舍得冲水。水以稀为贵,面对高昂的水费,农村小户人家处处节约用水,在食物上更是表现得透彻,家家做出的大饼就像石头一样坚硬。记得第一次吃这东西的时候,她咬了一口就愣住了,又湿又软的口感让她很不适应,下意识的说了句:“这么软,真奇怪。”明明是那么小声,可还是被听到了。陈楠几乎是立即就叫来了麻婶,嘱咐她以后不要再把面包做那么软。那个叫麻婶的胖女人也是个明白人,豆花花很清楚的记得她用很奇怪的神情看了她一眼,只一秒就恢复如常,乐呵呵的答应了。可只有豆花花自己清楚,她的那一眼,让她很受伤,就像篡位的小丑被大臣们看着滑稽的笑话。
想到这段,豆花花已经很不开心了,烦躁的抬头,正好对上了端三明治的佣人细细打量的眼神,被她逮着了有些惊慌失措的避开。豆花花心里的炸药包顿时像被点燃了导火索,劈里啪啦的炸开了,脑子“嗡嗡”作响。
“别说了!吵死了!”
尾音在房子里久久回荡,像独裁的君王剥夺了子民言语的权利。震撼的效果还是显而易见的,最明显的就是陈楠再也不滔滔不绝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抓起筷子低头进食,而且只挑面前的几样点心吃。豆花花几乎是刚吼出来就开始后悔了,按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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