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地铁一闪而过的玻璃上,那看似专注地低着头拿着手机的男人的头颅竟是尖尖的像个三角形,背后长着硕大的翅膀,活脱脱像个脑袋上长须的褐色大虫子。
偏偏除了他,身边的其他同学甚至是行人都好像没有注意,全都嘻嘻哈哈地继续在交谈着,完全没有去看那玻璃窗上那个恐怖恶心到离他们近在咫尺的虫脑袋人。
而下一秒,呆呆地瞪着玻璃窗的他就见那手上拎着腐烂水果的虫脑袋怪物忽然抬起头来,又怪怪地以一种夸张地弧度冲他‘笑’了一下。
【嘘,别怕,我现在要去找的是小卉,要去吃的,也是小卉。】
那一刹那,脸色惨白的高中生像是整个人都掉进了冻死人的可怕冰窟窿里,但他确信自己看到那虫脑袋的人对他张张嘴说出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然而没等高中生彻底反应过来,那带着恐怖又诡异笑容的虫脑袋男人就抬脚走进了地铁里,只剩下了一声完全吓疯了的哭喊惨叫。
“喂喂,崔俊然,你干嘛呢?”
“啊啊啊!!!怪物!!虫子!!!有一个好大好大的虫子说他要去吃人了!!!”
……
下关区说是离学校不算近,零零总总的两者之间也差着不下十多公里的路。
黄小卉大学毕业后一个人租的那间老房子就位于下关区末段,周围靠近江南水师学校和一个老式自来水厂,前头就是直通市区的1号地铁站。
那个地铁站建的时候早,距今快有十多年了。
南京老地图上大多都不记录着这个站名,但听她以前的房东讲,这个地铁站在过往的老南京话里叫虫哭娘子站。
虫哭娘子站,虫娘子哭,这名字光听着就有点怪怪的,也因叫这个奇特拗口的名字,所以地铁站门口挂着一个字体歪七扭八的虫字。
虫,黄小卉从小就有点怕这个汉字。
听说汉字在古时候都是具有生命的,它们的诞生起源都是一个故事,因此每一个汉字便也是一个惹不起的生灵。
她讲不清楚自己好端端地为什么会怕一个根本没有生命的字,但记忆里她一直对这个长着扭曲纤细到像是被赋予某种生命力的汉字有种恐惧和害怕感。
曾经在她的少女时期,她总是会梦到课本上的虫飞到满屋子都是,虫子的影子落在她家的墙壁上,带着浅浅的绒毛和触角。
----还有它们那张三角形的可怖的脸。
所以打从几年前搬过来就一直觉得这个地铁站的名字不太好听,日常就很少坐地铁。
但无奈家门口横跨着旧线路街道里外大多都是些老城区的房子。
平时路况不好要往外打个出租点个外卖都挺难,今天这种她身体不舒服情况下更是困难了许多。
可她没什么亲人在本地,日常也就极少在家开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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