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抽一口冷气:“莫非殿下是想退婚?”
李少林满满不赞同的神色:“殿下不可!您与裴家女的婚事乃是圣人亲口御言,怎能说退就退?”
太子眉心攒起,并未直面回答李少林,只是紧紧盯着营帐外的圆月。
以往他和裴安素之间的种种,算是生死关头利益捆绑,各取所需罢了。
李少林所说的,要裴安素去说服裴郡之,加上秦家对沈知云敲边鼓,从而发动清流一党在朝堂上倒逼皇帝拿出军饷军银,的确是太子目前能拿得出手的最佳方法。
只一秒的时间,太子轻轻摇头,打心底里不愿再与裴安素有交集,更不愿再因政事欠她人情,直到无法偿还的地步。
可是小太子却没有料到,是夜,太子妃裴安素乘坐了一顶暗轿,趁着夜色驶入了中书令裴郡之府上的侧门里。
第62章不解
隔日早朝,裴郡之一改之前暧昧不清的态度,在金銮殿上慷慨陈词,几乎完全顺着太子战报中的愿意,大肆渲染了北地燕军的危在旦夕。
满朝哗然,皇帝面色铁青,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清流一党在裴郡之的示意下,跪了满地。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何况突厥近十年来借由与西域的商贸往来,早非当日吴下阿蒙,兵力大增,绝非我代肃二州燕军能敌。”裴郡之字字句句说得干脆,言下之意暗暗指责大司马陈克令在位时尸位素餐闭关锁国,半点情面也没有给如今“专宠皇后”的帝王留。
皇帝的面色愈发难看,鼻翼翕动,待要装痴扮傻,又怕裴郡之趁势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裴郡之并未留给皇帝辩驳的机会和时间,他大肆渲染了燕军艰难的境遇之后,又恭恭敬敬跪了下来,双手捧上一卷绢布的卷轴。
“臣无能,家资不丰,唯有内子薄奁少许,今日愿全数奉上。臣不能替陛下分忧解难,但是水滴石穿,愿与诸位同僚和衷共济,为保我大燕边疆安虞散尽家财!”
大监将裴郡之奉上的卷轴接过,送到了皇帝的面前。
皇帝铁青着脸抖开,只见白色的绢布上细细密密地绣着女子出嫁时的妆奁,连脸盆铜架都写得清楚。
狠,实在是狠。
裴郡之沉默这么些天,一出手便将老婆的嫁妆的拿出来做人情,倒逼皇帝送钱去边疆提升军备。
皇帝紧咬牙关,愤怒和不解之后,心中又涌现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太子竟然能同时说服清流一党和陈克令的旧部,这两批完全不同的人马,同时替他在朝堂上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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