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
我在徐总私人医院的华丽大床上躺得好好的,莫名其妙又被整到这儿了,心理疗程还没走完一轮呢,居然瞎了?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在痛,痛得想死。都这么惨了,我都没哭呢。
你为什么会哭啊。
她醒来的时候,杨秀刚把肖亦璇背上身,她睁开眼的时候,杨秀开始往外狂奔。在肖亦璇从死路回返的那一刹那,仿佛是公平之神甩出了自己的天平,另一个人代替肖亦璇站在了该有的位置上。
那一瞬,镜面消失了,那一瞬,镜子外面那张冷清的面孔走到杨秀面前,两人在破碎成星光的镜面上交错,越来越淡的身影没有停留地与杨秀擦肩而过,用自己的回归将原主挤出了镜子,而自己,随着破碎的镜子一起,永远地消失在这个世上。
她所有的力量都在外面用尽了,一分都没剩下,在交错的那一瞬,没有转身,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潇洒得仿佛毫无留恋。
没有合适的告别,她就这么消失了。
就如当初被唤醒时也没有人给她机会发表过苏醒感言,数年安静在镜子里,与原主偶尔交谈。这一月,频频被药物召出,药兴则现,药去则消,并无其他。
她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隐藏原主的伤痛?平复原主的创伤?乃至一柄合格的武器?
直到那一秒离去,也半分不由自主。
她短暂又无能为力的生命啊。
生如夏花。
杨秀甚至来不及问她,这场舞,她是否跳得尽兴,是否如她所愿,不负登台一场。
恐怕,也是没有的。
她如夏花的短暂生命里,唯一一次许愿,希望把原主好生地带回徐臻身边,然而最终也没能达成。
最终,也仅仅是用自己的命,换回了肖亦璇。
随着杨秀的奔跑,肖亦璇可见地感觉到肉体的负担减轻了,她看不见东西,却能莫名地联系到身前人的痛苦,那股痛苦太过真切,仿佛能通过对方的脊背直接传递到心底。
杨秀狂奔的速度突兀停止,此时两人已经回到了铁桥,铁桥顶上的黑匣子已经被拆开了,一块崭新的防弹玻璃已经竖立在铁桥正中,适才杨秀打烂了桥上所有连接结构,因此此时的防弹玻璃极其粗暴地用电焊镶嵌在桥上。
也不知是否是做事的人时间匆忙,或是体力不足,电焊工作只完成了一半,在极大的气压压差下,没焊紧的位置已经出现了扭曲变形。
也因为这些缝隙,来自另一栋楼的空气争先恐后地往里钻,这栋楼的抽压工作到不了极值,才使得肖亦璇现在还有力气说两句话,没有出现更危险的血管梗塞的情况。
杨秀往后退了数米,让开过道躲在墙边,伸手开.枪,第一枪就直接卡壳。
极端环境下,手.枪也几成废铁,子弹底座的底火没有顺利点燃。
枪卡壳的那一秒,莫名的危机感袭来,肖亦璇趴在杨秀身上,一动也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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