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部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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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他们还警告说,在这之后,酷寒便会降临,而长夏之后总是漫长的冬季。这次的

夏天已经持续了十年,夏季刚开始时,琼恩还是大人怀抱里的小孩儿。

白灵跟着他们跑了一段,然后消失在树林。身边少了冰原狼,琼恩觉得自己赤

ll的。他带着怀疑的目光,不安地瞄着每一处阴影。他不由得想起自己还是个小

男孩时,临冬城的老奶妈给他们讲过的故事。她的嗓音和缝衣针的“嗟嗟”声犹在耳

际。在一片黑暗之中,异鬼骑马到来,这是她最拿手的开头,之后她不断压低声

音,他们浑身冰冷,散发着死亡的气息,痛恨钢铁、烈火和阳光,以及所有

流淌着温热血y的生命。他们骑着惨白的死马,率领在战争中遇害的亡

灵大军一路南下,横扫农村、城市和王国。他们还拿人类婴儿的r来饲养

手下的死灵仆役……

当琼恩终于自一棵扭曲的老橡树枝间瞥见远方高耸的长城时,不禁感到如释重负。这时莫尔蒙突然勒住缰绳,在马鞍上转过头。“塔利,”他喊道,“你过来。”

山姆笨重地爬下马,琼恩看见他脸上的恐惧之色:他想必认为自己有麻烦了。

“小子,你胖归胖,人倒是不笨。”熊老粗声说,“刚才干得不错。雪诺,你也是。”

山姆立刻满面通红,急忙想要道谢,舌头却不听使唤。琼恩忍不住笑了。:

出森林后,莫尔蒙双脚一蹬,驱使他那匹健壮的小犁马向前疾驰。白灵自林间:蹿出来与他们会合。他舔着下巴,口鼻沾满猎物的鲜血。远处,居高临下的长城守卫发现渐近的队伍,接着那低沉浑厚的号角便响彻原野;那是一声长长的巨鸣,颤抖着穿越树林,回荡于冰原之上。

喔喔喔喔喔喔喔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号音渐弱,终归寂静。一声号角代表兄弟归来,琼恩心想,起码我也当了一天的游骑兵兄弟。无论将来如何,没有人能否认。

当他们牵马穿过冰封隧道时,发现波文·马尔锡正站在第一道大门内。总务长满脸通红,显得焦虑不安。“大人,”他一边拉开铁栅门,一边迫不及待地对莫尔蒙说,“有只鸟儿捎信来,请您立刻来一趟。”

“嗯?到底怎么回事?”莫尔蒙不耐烦地问。

奇怪的是,马尔锡竟先瞄了琼恩一眼,然后才作答:“信在伊蒙师傅手中,他在您的书房等您。”

“好罢。琼恩,马就交给你了。告诉杰瑞米爵士把尸体先放进储藏室,等学士来处理。”莫尔蒙咕哝着跨步离去。

琼恩和其他人牵着坐骑回到马厩时,他很不自在地发觉大家都盯着他瞧。艾里沙·索恩爵士正在校场训练新兵,但他也暂停手边工作,瞪着琼恩,嘴上挂着一抹微笑。独臂的唐纳·诺伊站在兵器库门口。“雪诺,愿诸神与你同在。”他喊道。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琼恩心想,非常不好的事。

两具死尸被抬进长城脚下的一间储藏室内,那是个从冰墙里凿出的阴冷房间,专门用来存放r类和谷物,有时连啤酒也拿来这里。琼恩先喂莫尔蒙的马吃草喝水,梳过毛后,方才去照料自己的坐骑。之后他去找自己那伙朋友,葛兰和陶德正在站岗,但他在大厅里找到派普。“出什么事了?”他问。

派普压低声音。“国王死了。”

琼恩大感震惊。劳勃·拜拉席恩上次来访临冬城,虽然那模样既老又胖,却似乎很健康,也没听人说他得了什么病。“你怎么知道?”

“有个守卫偷听到克莱达斯读信给伊蒙师傅听,”派普靠过来。“琼恩,我很遗憾。他是你老爸的好朋友,对不对?”

“他们情同手足。”琼恩暗忖乔佛里是否会继续让父亲担任御前首相一职。他觉得不大可能。也就是说,艾德公爵即将返回临冬城,还有他的两个妹妹。假如他能得到莫尔蒙大人的允许,说不定还可以去探望他们。能再见到艾莉亚机灵的笑容,并和父亲谈谈,一定会是件很棒的事。到时候我定要问他母亲的事,他下定决心,如今我已长大成人,说什么他都该告诉我了。即便她是个妓女我也不在乎,我一定要知道。

“我听哈克说,那两个死人是你叔叔的部下。”派普道。

“是啊,”琼恩回答,“他带去的那六个人中的两个。他们死了好长一段时间,只是……尸体有些古怪。”

“古怪?”派普一听,兴致就来了。“怎么个古怪法?”

“去问山姆吧,”琼恩不想谈这个。“我该去照顾熊老了。”

他独自走向司令塔,心里有种莫名的焦虑。守门的弟兄们肃穆地看他走近。“熊老在书房里,”其中一人宣布,“他正要找你。”

琼恩点点头。他应该直接从马厩过来的。他快步爬上高塔楼梯,一边告诉自己:司令他要的不过是一杯好酒或炉里的暖火罢了。

一进书房,莫尔蒙的乌鸦便朝他尖叫。“玉米!”鸟儿厉声喊道,“玉米!玉米!玉米!’’

“别信他。我刚喂过哪。”熊老咕哝着。他坐在窗边,正读着信。“给我弄杯酒来,你自己也倒上一杯。”

“大人,我也要?”

莫尔蒙将视线自信上抬起,瞪着琼恩。那眼神里充满怜悯,他感觉得出来。“你没听错。”

琼恩格外小心地斟酒,隐约明白自己是在拖延时间。等酒杯倒满,他就别无选择,不得不面对信中之事了。即便如此,酒杯却很快就满了。“孩子,坐下。”莫尔蒙命

令他。“喝罢。”

琼恩站住不动。“是我父亲的事,对不对?”

熊老用一根指头弹弹信纸。“是你父亲和国王的事。”他朗声说,“我也不瞒你,

信上写的都是坏消息。我本以为自己这么大把年纪,劳勃的岁数只有我的一半,又

壮得像头牛似的,说什么也没机会碰上新国王。”他灌了口酒。“据说国王爱打猎。我

告诉你,孩子,我们爱什么,到头来就会毁在什么上面。给我记清楚了。我儿子爱死

了他的年轻老婆。那个爱慕虚荣的女人,要不是为了她,他也不会把脑筋动到盗猎

者头上去。”

琼恩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司令大人,我不懂。我父亲到底怎么了?”

“我不是叫你坐下么?”莫尔蒙咕哝道。“坐下!”乌鸦尖叫。“去你的,把酒喝了。雪诺,这是命令。”

琼恩坐下,啜了一口酒。

“艾德大人目前人在狱中。他被控叛国,信上说他与劳勃的两个弟弟共谋夺取乔佛里的王位。”

“不可能!”琼恩立刻说,“绝不可能!父亲他说什么也不会背叛国王!”

“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莫尔蒙道,“总之轮不到我来讲。当然,更轮不到你

说。”

“可这是谎言。”琼恩坚持。他们怎么能把父亲当成叛徒?难道他们都疯了?艾

德·史塔克公爵最不可能做的,就是玷污自身名节之事……是n巴?

那他怎么还有个私生子?一个小小的声音在琼恩心里低语,这有何荣誉

可言?还有你母亲啊,她怎么样了?他连她的名字都不肯讲。

“大人,他会怎么样?他们会杀他吗?”

“孩子,这我就说不准了。我打算写封信去。我年轻时认识几位国王的重臣,像

是老派席尔、史坦尼斯大人、巴利斯坦爵士……无论你父亲有没有做这些,他都是

个了不得的领主。一定要让他有穿上黑衣加入我们的机会。天知道我们有多需要像

艾德大人这么有才干的人。”

过去,被控叛国的人的确有到长城赎罪的先例,这琼恩知道。为什么艾德大人

;不行呢?父亲大人会来这里?真是个怪异的念头,而且不知怎地令人十分不安。夺;走他的临冬城,强迫他穿上黑衣,这是何等的不公不义啊?然而,假如他能因此逃过;一劫……;可乔佛里会答应吗?他忆起王太子在临冬城时,是如何在校场上嘲弄罗柏和罗:德利克爵士。他倒是没注意琼恩;对他而言,私生子太过微贱,连被他轻蔑都不配。:“大人,国王会听您的话吗?”;熊老耸耸肩。“国王还是个孩子……我看他会听母亲的话罢。可惜那侏儒不在:他们身边。他是那孩子的舅舅,也亲眼目睹我们亟需援助的迫切。你母亲大人就那:样把他抓起来,实在是不妥……”:“史塔克夫人不是我母亲。”琼恩语气锐利地提醒他。提利昂‘兰尼斯特待他如:友。倘若艾德大人当真遇害,她和王后要负同样的责任。“大人,我的妹妹们呢?艾莉:亚和珊莎都跟我父亲在一起,您可知道——”:“派席尔信上没说,但相信她们定会受到妥善照顾。我在回信中会问问她们的:情形。”莫尔蒙摇摇头。“什么时候不好,偏偏挑这种时候。王国正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统治者……眼看黑暗和寒夜就要来临,我这身老骨头都感觉得到……”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琼恩一眼。“小子,我希望你别做傻事。”:可他是我父亲啊,琼恩想说,但他知道说给莫尔蒙听也没用。他只觉喉咙干;燥,便自己又喝了口酒。:“如今你的职责所在是这里。”司令提醒他。“从你穿上黑衣那一刻起,过去的你;便已经死去。”他的鸟儿粗声应和,“黑衣。”莫尔蒙不加理会。“不管君临发生了什;么,都与我们无关。”老人眼看琼恩不答话,便将酒一饮而尽,然后说,“你可以走了。;我今天都用不着你,明天你再宋帮我写信罢。”:琼恩恍如梦中,他不记得自己站起,更不记得如何离开书房。等他回过神,自己:正一边走下高塔楼梯,一边想:出事的是我父亲和我妹妹,怎么可能与我无关:呢?:到了外面,一名守卫看着他说:“小子,坚强点。诸神很残酷的。”

琼恩这才明白,原来他们都知道。“我父亲不是叛徒。”他哑着嗓子说。连这番话也卡在喉咙里,仿佛要噎死他。风势转强,与先前相比,广场上似乎更冷了。鬼夏俨然已近尾声。

接下来的大半个下午,就如一场梦般浮过。琼恩不知道自己去过什么地方,做过什么事,跟什么人讲过话。白灵跟在身边,只有这点他还知道。冰原狼沉默的存在给了他一点稍微的安慰。可妹妹她们连这点安慰都没有,他想。小狼原本可以保护她们,然而淑女已死,娜梅莉亚又行踪成谜,她们都是孤身一人啊。

日落时分,吹起一阵北风。前往大厅吃晚餐时,琼恩听见它袭上长城,越过冰砌高墙的尖利声响。哈布煮了大锅的鹿r浓汤,里面有大麦、洋葱和胡萝卜。当他特别多舀了一匙放进琼恩盘子里,又给了他面包最香脆的部分时,他立刻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也知道。琼恩环顾大厅,看见一个个赶忙别开的头,一只只礼貌垂下的眼睛。他们通通都知道。

他的朋友们簇拥过来。“我们请修士为你父亲点了根蜡烛。”梅沙告诉他。“他们骗人,我们都知道他们骗人,连葛兰都知道他们说谎。”派普c进来。葛兰点点头,接着山姆握住琼恩的手。“你我现在是兄弟,所以他也是我的父亲。”胖男孩说,“如果你想到鱼梁木树林里去向旧神祷告,我就陪你去。”

鱼梁木树林远在长城之外,但他知道山姆并非说空话。他们真是我的兄弟啊,他心想,就和罗柏、布兰和瑞肯一样……

就在这时,他听见艾里沙·索恩爵士的笑声,锐利、残忍,有如皮鞭抽打。“原来他不但是个野种,还是个卖国贼的野种哩。’,他正忙不迭地告诉身边的人。

只一眨眼功夫,琼恩便已跃上长桌,匕首在手。派普想抓住他,但他猛地抽开腿,跳到桌子彼端,踢翻艾里沙爵士手中的碗。r汤飞溅,洒得附近弟兄一身。索恩向后退开。周围喊声四起,然而琼恩什么也听不见。他擎着匕首朝艾里沙爵士那张脸扑去,对着那双冰冷的玛瑙色眼睛猛砍。可他还来不及冲到对方身边,山姆便挡在两人中间,接着派普像猴子似地跳到他背上紧抓不放,葛兰抓住他的手,陶德则拨开手指,拿走匕首。

后来,过了很久,在他们把他押回寝室之后,莫尔蒙下楼来见他,乌鸦停在肩上。

“小子,我不是叫你别做傻事么?”熊老说。叫j’子!”乌鸦也附和。莫尔蒙厌恶地摇

摇头。“我本来对你寄予厚望,结果却是这样。”

他们搜走他的短刀和佩剑,叫他待在房里,不得离开,直到高层官员决定如何

处置。他们还派了一个人在门外看守,以确保他遵守命令。他的朋友们也不准前来

探视,但熊老总算网开一面,允许白灵跟他待在一起,所以他不至于完全孤独。

“我父亲不是叛徒。”众人离去之后,他对冰原狼说。白灵静静地看着他。琼恩双

手抱膝,颓然靠在墙上,盯着窄床边桌子上的蜡烛。烛焰摇曳闪动,影子在他周围晃

个不休,房间似乎更显阴暗,也更冰冷。我今晚绝对不睡,琼恩心想。

然而他多半还是打了瞌睡吧。醒来时只觉双腿僵硬,酸麻无比,蜡烛也早巳燃

尽。白灵后脚站立,前脚扒着房门。琼恩看它突然间变得那么高,吓了一跳。“白灵,

怎么了?”他轻声唤道。冰原狼转过头,向下看着他,露出利齿,无声地咆哮。它疯了

吗?琼恩暗忖。“白灵,是我啊。”他喃喃低语,试图遮掩声音里的恐惧。可另一方面,

他又在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

白灵从门边退开,木门被他刨出深深的爪痕。琼恩看着它,/乙中的不安节节升

高。“外头有人,是吧?”他轻声说。冰原狼四肢贴地向后爬开,脖颈的白毛根根竖立。

一定是那个守卫,他心想,他们派一个人留下看守,看来白灵不喜欢他的

味道。

琼恩缓缓起身。他完全无法克制地发着抖”乙里希望剑还在手中。上前三步,他

来到门边,握住门把往里拉,只听铰链一阵嘎吱,差点没吓他跳起来。

守卫软绵绵地横躺在狭窄的过道上,头朝上看他。头朝上看他!腹朝下趴地。

他的头被整整扭了一百八十度。

不可能,琼恩对自己说,这是司令大人的居塔,日夜都有人看守,绝不

可能发生这种事,我一定是在作梦,我在作噩梦。

白灵从他身边溜到门外,朝楼上走去,途中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琼恩。就在这时,

他听见靴子在石板上的摩擦,以及门闩打开的响动。声音是从楼上传来的,从总司

;令的房间传来的。i这或许是一场噩梦,但他绝非置身梦境。'守卫的剑还在鞘里。琼恩俯身抽出,武器在手,他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他步上台

阶,白灵无声地当着前锋。楼梯的每个转角都有阴影潜伏。琼恩小心翼翼地前进,一

遇可疑暗处,便用剑尖捅刺两下。

突然,他听到莫尔蒙乌鸦的尖叫。“玉米!”鸟儿扯着嗓门喊,“玉米!玉米!玉

米!玉米!玉米!玉米!”白灵向前窜去,琼恩也快步登上楼梯。莫尔蒙书房的

门大敞。冰原狼冲了进去。琼恩站在门口,手握利剑,以让眼睛适应黑暗。厚重的垂

帘盖住窗户,房里黑暗如墨。“是谁?”他叫道。

然后他看见了:一个阴影中的阴影,一个全身漆黑的人形,身披斗篷、戴着兜帽,

正朝莫尔蒙卧室的门滑曳过去……但在兜帽下面,那双眼睛却闪着冰冷的蓝芒。

白灵凌空一跃,人狼同时扑倒,却无尖叫,亦无咆哮。他们连翻带滚,撞碎椅子,

碰倒堆满纸张的书桌。莫尔蒙的乌鸦在空中振翅飞舞,一边尖叫:“玉米!玉米!玉

米!玉米!”在这里面,琼恩觉得自己像伊蒙师傅一样目不视物。于是他背贴墙走

到窗边,伸手扯下帘幕。月光涌进书房,他瞥见一双黑手深埋于白毛之中,肿胀的手

指正渐渐掐紧冰原狼的咽喉。白灵又踢又扭,四肢在空中抽动,但无法脱身。

琼恩没有时间恐惧。他纵身向前,出声大喊,使尽浑身力气挥剑劈下。钢铁划过

衣袖、皮肤和骨头,却不知怎地,声音很不对劲。他包围的气息奇怪而冰冷,差点将

他噎住。他看见地上的断臂,黑色的手指正在一泓月光里蠕动。白灵从另外一只手

中挣脱,伸着红彤彤的舌头爬到一边。

戴着兜帽的人抬起他那张惨白的圆脸,琼恩毫不迟疑,举剑就砍。利剑将他的

鼻子劈成两半,砍出一道深可见骨、贯穿脸颊的裂口,正好在那双有如燃烧的湛蓝

星星般的眼睛下方。琼恩认得这张脸。奥瑟,他踉跄后退,诸神保佑,他死了,他

死了,我明明看见他死了。

他觉得有东西在扒自己脚踝。低头一看,只见漆黑的手指紧紧钳住他的小腿,

那条断臂正往大腿上爬,一边撕扯羊毛和肌r。琼恩感到一阵剧烈的恶心,他大叫

一声,连忙用剑尖把脚上的手指撬开,然后把那东西丢掉。断臂在地上蠕动,手指不

断开开阖阖。

尸体蹒跚着向他近。它一滴血都没流,虽然少了一只手,脸也被几乎劈成两

半,但它好像毫无知觉。琼恩把长剑举在面前。“不要过来!”他命令,声音刺耳。“玉

米!”乌鸦尖叫,“玉米!玉米!”地上那条断臂正从裂开的衣袖里钻出来,宛如一

条生了五个黑头的白蛇。白灵挥爪一攫,张口咬住断臂,立即传来指骨碎裂的声音。

琼恩朝尸体的脖子砍下,感觉剑锋深深陷了进去。

奥瑟的尸体冲过来,把他撞倒在地。

琼恩的肩胛骨碰到翻倒的书桌,登时痛得喘不过气。剑在哪里?剑到哪儿去了?

他竟然弄丢了那把天杀的剑!琼恩张口欲喊,尸鬼却将黑色的手指塞进他嘴里。

他一边噎气,一边想把手推开,但尸体实在太重,鬼手硬是朝他喉咙深处钻,冷得像

冰,令他窒息。那张尸脸紧贴他的脸,遮住了整个世界。那对眼睛覆满诡异的冰霜,

闪着非人的蓝光。琼恩用指甲扒它冰冷的肌r,踢它的腿,试着用嘴巴咬,用手捶,

试着呼吸……

突然间尸体的重量消失,喉咙上的手指也被扯开。琼恩惟一能做的就只有翻

身,拼命呕吐,不断发抖。

原来是白灵再度攻击。他看着冰原狼的利齿咬进尸鬼的内脏,又撕又扯。他就

这么意识模糊地看了好一阵子,才想起来自己该把剑找到……

……回身看见浑身赤l,刚从睡梦中惊醒,还很虚弱的莫尔蒙司令,提着一盏

油灯站在过道。那条被咬得稀烂,又少了指头的断臂正在地板上猛烈摆动,蠕动着

朝他爬去。

琼恩想要大喊,却没了声音。他踉跄地站起来,一脚把断臂踢开,伸手从熊老手

中抢过油灯。只见灯焰晃动,险些就要熄灭。“烧啊!”乌鸦哇哇大叫,“烧啊!烧啊!

烧啊!”

琼恩在原地忙乱转圈,瞥见先前从窗户扯下的帘幕,便两手握住灯,朝那一团

布缦掷去。金属油灯落地,玻璃罩应声碎裂,灯油溅洒出来,窗帘立刻轰地一声,

燃起熊熊烈焰。扑面而来的热气比琼恩尝过的任何一个吻都来得甜美。“白灵广

他叫道。

冰原狼从那正挣扎着爬起的尸鬼身上猛地一扭,抽身跳开。黑色的y体自死尸

腹部的大裂口缓缓流出,好似一条条黑蛇。琼恩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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