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部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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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清河吐了口郁气,然后招起随从,喝道:我们走!说完,也不理封总管,就那么拂袖扬长而去。

谋划

何清河一行走远,宁远知县一撩袍角,跪在封总管身前,请千岁示下。

封总管微笑道:是许知县吧。你辖内破获这桩大案,贵县也有训导之功,本镇论功行赏,自然少不了你的。

知县听的明白,破获大案是他训导有功,那狱卒们犯下的大罪,也少不了他训导的g系。掂量着这里面的份量,知县叩头道:多谢千岁。

封总管道:这案子本镇也看了,何大人审的不错,其中确有情弊,若不惩处,置我大明律法於何地?知县又要谢罪,封总管摆手笑道:起来吧。贵县不必紧张,此事与你无关。

知县松了口气。封总管又道:本镇节制六省,这案子也在本镇分内。既然到了此处,本镇定要将本案审理明白。嗯,贵县若是无事,可以先走了。

知县巴不得丢开这烫手的热炭团,但是何清河走时j待过,如有差错唯他是问,两边他谁也得罪不起,只好嚥了口吐沫,道:下官遵命。但何大人曾有吩咐……

封总管站起身来,负着手踱了几步,说道:你带来的衙役,本镇信他们不过。本镇现命你,此案所有档案文书,连这监狱即刻都由本镇着人接管。就不劳贵县费心了。

一听能摆脱g系,宁远知县千情万愿,忙施礼告退,接着传下令去,带上三班衙役,一时间走得乾乾净净。

白雪莲一场欢喜一场空,心里几乎滴出血来,眼见着那些小太监众星捧月般围着那脸s雪白的封总管乱转,没人来理睬她们,禁不住问道:敢问大人,这案子还要审么?

封总管看了她一眼,用尖细的声音说道:自然是要审的……天羽,你且过来。

白雪莲豁出去了,道:孙天羽杀人行j,乃是此案凶犯,大人是要回护於他吗?

封总管脸s一沉,掌嘴!

一名小太监过来扬起手,丹娘忙遮在白雪莲身前,别打!

小太监板着脸一巴掌挥了下去,啪的在丹娘脸上留下五个指印。白雪莲顾不得多想,双手一错,格的拧碎木杻,与那小太监j了一掌。

那小太监在主子的面前丢了脸,顿时青了脸,两手张成虎形,指上已带了内劲。他年纪不过十五六岁,功夫却是不弱,专门养起的指甲闪着白寒的光泽,招术怪异y毒。

白雪莲拳脚功夫远不及剑法精湛,但内功修为高了那小太监许多,几招过后就佔了上风。那小太监难以取胜,又换了一套拳路,两手五指并拢,掌心虚握,犹如蛇形。

白雪莲单掌斜劈,砍在小太监右腕上。那小太监吃痛之下,就地一滚,忽然并指朝白雪莲腹下c去。白雪莲恼他下手y毒,左脚一勾,踩住他的手腕。那小太监痛叫着蜷起身体,他年纪不大,叫声又似男似女,幼枭般尖亢,说不出的淒恻诡异。白雪莲心下不忍,慢慢松开脚,转身扶住丹娘。

丹娘自从当堂供认j情,愿与孙天羽同死后,自觉无颜面对女儿,一直回避着她的目光。到了危难关头,女儿仍护着她,心里又是酸苦又是感动。她扶着白雪莲的手,刚要说话,忽然惊叫道:小心!

倒在地上的小太监忽然一跃而起,从身后摸出一条短剑,朝白雪莲腰间猛刺过去。

白雪莲应声而动,先旋身踢飞短剑,接着朝他胸口抓去。手指还离着数寸,那小太监突然横飞起来,像被一股大力拽起般,凌空飞出数丈,一头撞在大堂的神像上,顿时脑浆迸裂,死於非命。

封总管袖内伸出一条黑s的细鞭,毒蛇般缠在小太监颈中。鞭身s泽黯淡,不知是否因为浸透了人血,隐隐显出血s。他y冷的声音淡淡道:无能。丢了我东厂的脸面。

封总管手仍藏在袖中,也不见他如何动作,那条长鞭蓦地斜掠过来,白雪莲扬手封挡,却挡了个空。长鞭如同虚影般从她掌间穿过,在她胸口轻轻一触,然后灵蛇般退了回来,缩入袖中。

白雪莲只觉得周身的x道同时一麻,真气像被截断般消散殆尽,无力地跪了下来。她望着脸s苍白的太监头目,眼中充满了惊骇。另一个小太监挽着袖子过来,木着脸啪的给了她一个耳光。

踏进后堂,孙天羽险些以为走错了屋子。就在堂上j手的片刻工夫,这里已经整饰一新。地上铺了层猩红的地毯,壁上张着帷幕,樑柱用彩绢包裹,悬了四顶精巧的宫灯,桌椅都已换过,上面摆了茶点。

孙天羽定了定神,连忙跪下叩首道:多谢爹爹救孩儿一命。

封总管坐在椅上,呷了口茶,淡淡道:不用谢我。是何清河救了你一条x命。若非何清河在此,本镇怎会亲来此地。

孙天羽抬起头,小心看了封总管一眼。当r在龙源,他并未见到这个权倾六省的镇抚大太监,此时坐得近了,只见他雪白的面孔就像瓷器一般,没有丝毫血s。眉眼端正,没有丝毫不妥,但灯下看来,却如同没有生气的殭屍般,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孙天羽陪笑道:何清河那老匹夫,怎是爹爹的对手?看他一身是病,八成活不到京城。

封总管看了他半晌,慢慢道:你错了。第一,你不该叫他老匹夫。何清河虽然官职不高,却是我朝重臣。若非万岁倦政,不愿理事,何清河早就该升任大理寺正卿。对他的为人才g,我封德明倾心敬服。

第二,你不该咒他死。何清河与我虽政见不同,但一朝为臣,都是为万岁效命。他看不起我这阉人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也不去怪他。我朝现有太监十万,何清河却只有一个。如今能g事的官吏越来越少,他是万万死不得的。

第三,不妨告诉你,本镇着实看不起你的为人。欲成大事,不拘小节,自然不错。但大节有亏,就成不了什么大事。有了这一条,孙天羽,你这辈子都成不了气候。

孙天羽满身冷汗,强忍着心底的惊慌,不敢作声。

封德明不动声s,第四,我这个乾爹是你强认的,我并不情愿。但你不用担心。你能我认了你这乾儿子,我就敢应承下来。也因着你有这份急智,本镇着实又高看了你一眼。

孙天羽悄悄透了口气,多谢爹爹指点。

很好,你没有再编着些铭感五内的虚词来糊弄我。现在你来说说,这案子该如何处置?

孙天羽想了一会儿,道:儿子自然是不想死的。只能依邸报为准,顶住大理寺,不许他们翻案。

嗯。何清河的面子不能不卖。他清名在外,朝野俱知,我们死顶着扫他面子,莫说朝廷清议有碍,本镇自己也有些过意不去。

又要顾及何清河的面子,又要保住自己的x命,孙天羽再想不出辙来,只好道:请爹爹指点。

封总管沉吟一会儿,不妨避重就轻,承认这里面有j供的情弊,但是案子大体无误。我跟何清河私下商量一下,我们两人脸面要紧,朝廷的脸面更要紧。已经邸报明发的案子又翻过来,朝廷颜面何存?反正白孝儒已死,洗脱罪名也不能活过来。

不妨将错就错,对其家属从轻判处,保全x命;另一边对涉嫌j的狱卒从重惩处,杀上几个。这样不需翻案,朝廷的脸面也保住了,受冤的家属略加拂拭,涉案的狱卒该杀就杀——就是翻过案来,结果也不外如此。你看如何?

孙天羽听得心悦诚服,乾爹说的是。白家虽然受了冤屈,但哪个庙里没有冤死的鬼呢?为了朝廷脸面,轻判宽纵也就是了。

封总管道:既然如此,这案子不妨由你处置。该抓的该放的,都由你拿出章程,拟出来报给刑部。

孙天羽连忙叩首,孩儿遵命。

封总管又道:虽然由你来拟,但文书上不能有你的名字,免得招何清河之忌。这样吧,刚才我也跟宁远知县说了,此狱由本镇着人接管,就由东厂接管,作为东厂岭南道查逆使狱。你来作狱正,留一名太监作你副手,另外再给你留些神机营军士作狱卒。

孙天羽大喜过望,多谢爹爹恩典!孩儿粉身碎骨也难报爹爹大恩。他从偏远县狱一个小小的狱卒,一跃成为东厂秘密监狱的头子,可谓是一步登天,不由他不感激涕零。

封总管笑道:我的几个乾儿子,最小也是三品官。你还年轻,先在这里历练历练。差事儿g得好,将来还有恩赏。

说着,封总管唤来一个太监,指着孙天羽道:这是我新认的乾儿子,在这儿替我们管着监狱。韩全,你留这儿帮我儿子打理几r,得空儿跟他讲讲里面的事。等案子办完再回京。

那太监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削肩细腰,宛如女子,他躬身细声细气地答应道:遵命。

封总管满意地直起身,案子就由你们去审。本镇先去歇歇。告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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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监仍一五一十掌嘴,白雪莲直挺挺跪在地上,头发散开,双颊被打得通红。丹娘流着泪不住涕哭;薛霜灵板着脸面无表情;玉娘刚举发过孙天羽,没想到风云突变,来了个大太监走何清河,又认了孙天羽作义子,此时见孙天羽出来,顿时像见了猫的老鼠,吓得瑟瑟发抖。

这边刘辨机等人死里逃生,都眼巴巴望着孙天羽,盼他高抬贵手。孙天羽一笑,走到大堂公案后,朝堂下跪的众人看去,第一次感觉到手握生杀大权那种飘飘然的滋味。

孙天羽扶着座椅,说道:韩兄请坐。

韩全垂着手,笑咪咪道:小的不敢,孙兄请。

两人推让片刻,孙天羽才坐了。他看了眼泪光盈然的丹娘,心里一酸,接着又被心里的喜悦自得沖淡,温言道:起来吧。

丹娘摇了摇头,低泣道:别打了……

孙天羽既不认得掌刑的太监,也不知道乾爹说的掌嘴要打多少,犹豫间,旁边的韩全已经喝道:住手!

那太监立刻收手退下。

孙天羽咳了一声,道:此案继续审理,由本人那个……座椅上似乎还带着何清河的体温,但眨眼之间,他就由案犯成了审案的主官,犹如作梦一般,他顿了顿,压下心底的慌乱,口齿变得流利起来,谁有冤情,尽可呈诉上来。

堂下静悄悄无人开口。

孙天羽缓缓看过众人,说道:薛霜灵,你有冤情么?

薛霜灵道:大人明鉴。贱囚实实在在早该死了,被拿入狱都是贱囚犯贱自找的,一点冤情都不敢有。大人如何处置,都是贱囚应得之罪,贱囚心甘情愿得很呢。

孙天羽目光从丹娘身上掠过,望着玉娘道:裴青玉,你有冤情么?

玉娘咬住红唇,忍着泪摇了摇头。她本来生得风流俏丽,此时穿着一件宽大的青布男衣,愈发显得身材纤柔娇美,风姿楚楚动人。

这贱人当堂翻供,险些害得他身败名裂,这一次无论如何也饶不过她。孙天羽暗自盘算着,看向堂上最后的倔强女子,冷笑着问道:白雪莲,你可有冤情吗?

白雪莲扬起脸,喊了声有!忽然口中溢出鲜血,委顿在地。丹娘这一夜心力悴损,惊痛之下,也险些晕倒。

刘辨机在底下见堂上又要大乱,忙喊道:禀大人,小的有冤!那些狱卒闻声也连忙叫嚷喊冤。

孙天羽心下着急,忙道:松开刘辨机,卓天雄两人,其他人等一律押入大牢!

陈泰等人这会儿只恨自己瞎了眼,投错了娘胎,抱错了大腿,攀错了高枝,一窝蜂嚷道:孙哥!孙爷!饶了兄弟吧!往后就是给你当牛作马……嚷着被军士们拖了下去。

几名女犯也被带了下去,薛霜灵、白雪莲仍被押回大牢。韩全一边吩咐兵士拿人,一边笑着细声对孙天羽道:小的刚来,对案子也不熟,请孙大人告准,这些卷宗,还有这犯人由小的带下去,先行审理。

这个当然!孙天羽见他要带玉娘审讯,当即满口答应,又叫来卓天雄,这位是韩内使,封千岁吩咐了,韩内使往后就是咱们的主心骨,赶紧给韩爷安排处院子,用心照顾伺候。

韩全笑吟吟道:岂敢岂敢,小的不过是受孙兄驱使的小卒罢了。

卓天雄答应了,领着韩全到后院安排住处。余下的太监不用吩咐,已经把狱正厅整理妥当,请了封总管前去安歇。等堂上无人,刘辨机揉着腕上的捆痕,摇头笑歎道:真跟作梦一样……刚才还是阶下囚,转眼又逃出生天。不经此事,怎知就这么好端端站着,就是福分呢。

孙天羽笑道:可不是么。不过现在咱们可不只是站着的事了。刘兄可知,你我现在是什么身份?

断情

我五r前——孙天羽看了看天s,已经是六r了——赶到龙源,把英莲送到千岁府中。我这身份当然是见不到千岁,幸好英莲身边带着刘兄的状子,我又附了个夹片,让那小子都带了去。第二r,那韩内使来见了我,说千岁已经知道了,让我回来待命。我又等了两r,打听到白莲教已被讨平,述功的折子也递了上去,才急忙回来。没想到封千岁也已经动身,亲自来了这神仙岭。

刘辨机算了算时间,讶道:这不对啊。

孙天羽咬牙一笑,没错。那邸报必是假的。圣旨封千岁未必敢作伪,想必是听说何清河要来两广,就在京城着人运作,讨了圣旨,快马递到龙源。但述功的折子送去不过数r,邸报绝不可能这么快送来。

刘辨机拈着鼠鬚道:没听说封千岁跟何清河有什么过节啊?封千岁怎么这么偏帮咱们?

孙天羽私下也猜度过,这里面至少有两个原因,一是封德明节制六省,讨伐白莲逆匪,耗时年余,耗费内币千余万两,这里面未必就没有情弊。

何清河官声显着,有他在广东,就好比一堆火药旁放了个火种,因此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支走,远远调回京城。

其二是英莲。那r跟丹娘闲话,说起有些太监喜欢狎童。孙天羽顿时动了心思。他第一次去龙源,连人影都没见到,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英莲送给封总管当了觐见的礼物。这下对了路子,第二r就有了回音。

韩全私下告诉他,封千岁对英莲极为中意。这个案子一旦翻过来,作为白孝儒唯一的子嗣,何清河必定要穷索白英莲的下落。到那时,少不了要牵涉到封总管身上,他抢先一步将案子压下来,也少了个把柄。

圣旨不敢作伪,邸报都是书手抄录后明发各省,伪造一份绝无难处。何清河接了圣旨、邸报,就算有千般疑问,也只好立即回京。封德明来此第一件事就是收了宁远县这所监狱,改由东厂密辖,绝非随意处置。

而是这样一来,豺狼坡监狱就成为东厂属下。趁着何清河奉旨离广回京,封德明尽可以从容报部述功,再正式刊於邸报。到时何清河纵然明知有诈,但木已成舟,也无法对不属六部管辖的东厂下手。

孙天羽心里想的明白,却不能对刘辨机明说,只嘲讽地笑道:这多半就是父子情深吧。

刘辨机闻言也笑了起来,歎服道:孙兄这一着真是高明!这次我跟天雄都是托了孙兄的福,往后还望孙兄莫怪我等愚鲁,多多提携。

刘夫子这样说就太客气了。孙天羽逊谢几句,然后正容道:这监狱眼下已经是东厂密辖——我们几个都已经是东厂属下了。

什么?刘辨机闻言一惊,待问明原委,他皱眉想道:岭南道查逆使……

难道不是二十四衙门?想着他浑身一震,孙兄,这一下咱们可是进到内廷最隐秘的重地了。

明代内廷设有十二监、四司、八局,合称二十四衙门,各设有掌印太监,掌管大内诸事。至於东厂,则是永乐十八年,明成祖在东安门北设立,暗中监察百姓、诸官言行。其总管由司礼监第二秉笔太监、第三秉笔太监充任,向来为皇帝私属鹰犬。

成化年间,大太监汪直成立西厂,与东厂、锦衣卫合称两厂一卫,权势更在东厂之上,但不久即废。武宗年间重设又废,唯有东厂始终为皇帝c纵。

经过百余年经营,东厂势力早已凌驾於六部九卿之上。虽然对外只设掌刑千户、理刑百户两位贴刑官,由锦衣卫千户、百户充当。属下隶役、缉事等属员也都由锦衣卫拨给,但是实际上东厂势力较对外宣称的远过百倍。只是东厂除皇帝外,不受任何管辖,无人知其内情。

封德明本是司礼监第三秉笔太监,兼任东厂副都总管。因为白莲教作乱出任镇抚将军,节制六省军政,可谓位高权重。这次他将监狱安置为岭南道查逆使管辖,才隐隐露出东厂内幕一角。东厂内部不仅设有查逆使,而且势力早已超出京师,直至岭南。怪不得封德明已经受封千岁,仍不肯辞去名义上仅四品的东厂副都总管一职。

刘辨机道:孙兄,这个狱正的份量着实不轻。在下暗自推算,东厂在各省细作虽多,但监狱要人要地,不易隐蔽,未必能有几个。封千岁多半是看到豺狼坡地处深山,又是三省j界,才挑中此处。他口气热切地说:孙大人,您往后必要受大用。

孙天羽笑道:能逃过这一劫已经是求神拜佛了,还说什么大用不大用?倒是这狱里新添了这么些生人,还要靠刘夫子跟卓二哥两位多多帮忙。

夜s已深,两人又谈了一会儿,便各自回了住处。

孙天羽本来被这夜的变故撩拨得满心兴奋,一路走来,脚步却渐渐沉重。到了门前,他犹豫良久,才推开了门。

丹娘在床头静静坐着,两人都回避着彼此的目光,不知如何开口。

忽然不远传来一声淒惨的叫声,接着又被突然截断。丹娘身子一抖,听出是玉娘的声音。

我对不住你。孙天羽道:但从现在起,我不会让你再受半点委屈。

丹娘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其实我也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她声音极轻,然后展颜一笑,奴知道天羽哥是个有志气的。不要为奴误了你的事。

孙天羽本想把自己陞官的事说出来,突然又觉得无味,只好默然。丹娘也不再说话,像往常那样服侍他除了靴袜,铺了床睡下。

孙天羽贴着枕头忽然想起来,问道:玉莲怎么样?

丹娘像被针紮了下般一颤,接着强自镇静下来,没事的,她受了些伤,晕了过去。你走后她醒了一会儿,也没说话,又睡着了。后来……

丹娘没有再说下去,孙天羽知道,后来她被何清河派人请来,何清河本意是想揭穿他孙天羽的嘴脸,然后让丹娘来作证,没想到势得其反。丹娘将罪过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孙天羽又是感激,又是惭愧,又隐约有些不是滋味,过了会儿柔声道:明儿一早,我就让人送你回去。

丹娘点了点头。

孙天羽心里突然一急,一把拉住丹娘,杏儿,你别死!还有玉莲……

丹娘背对着他,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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