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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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捷c作:按键盘上方向键←或→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enter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可回到本页顶部!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收藏到我的浏览器”功能和”加入书签”功能!月又大摇大摆回到白鹿原,官复原职驻进了白鹿仓。黑娃领着三个农协总部的革命

弟兄赶到县法院查问,法官说:“查无实据。”鹿兆鹏又亲自到胡县长的办公室:“

你怎么把田福贤放了,”胡县长不失幽默他说:“金书手全部翻供了。看来铡刀

出来的口供靠不住。'鹿兆鹏旋即又找到岳维山:“我现在不大关心田福贤的事情,

而是担心国民革命:”岳维山很不客气他说:“兆鹏同志,你是共产党员,也是国

民党员,兼着两个党的重任,你偏向一个歧视一个的做法太露骨了。你把本党基层

g部都游了斗了铡了,国民革命只有靠贵党单独去完成?”鹿兆鹏也直言不讳他说

:“请你不要大多敏感。如果共产党里头也混进来田福贤这号坏分子,我们会自动

把他j给法庭的。”

鹿兆鹏回到白鹿原,黑娃就说:“我说把狗r的铡了,你可要j给法院,审来

审去田福贤反倒没球事了,反倒成了农协栽赃陷害:”鹿兆鹏和黑娃一起到省农民

协会筹备处汇报,又一起找到省政府,于主席听罢情况反映以后还是那句老话:“

谁阻挡革命就把他踏倒!”鹿兆鹏和黑娃回到白鹿原,不久就传来可靠消息,滋水

县胡县长已经被省政府撒职,国民党滋水县党部书记岳维山也被调离。黑娃和他的

革命弟兄再次去鹿鹿仓抓。福贤的时候,田福贤早已闻讯逃跑了,金书手也去向不

明了。

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滋水县的县长撤换了四任,这是自秦孝公设立滋水县以

来破纪录的事,乡民们搞不清他们是光脸还是麻子,甚至搞不清他们的名和姓就走

马灯似的从滋水县消失了。这件事使朱先生颇伤了脑筋,他翻阅着历代县志,虽然

各种版本的县志出入颇多,但关于滋水县乡民的评价却是一贯的八个字:水深土厚,

民风淳朴。朱先生想:在新修的县志上,还能作如是的结论吗?

争:厉害之意。

第十四章

鹿兆鹏经历了投身国民革命以来的头一遭危机,他险些被捕。

那是白鹿原刚刚进入三伏的一个褥热难熬的夜晚,他从井里绞上一桶水提到竹

坛旁边的渗坑前,抹下了上衣挂到竹枝上,用一只葫芦瓢舀满水从头顶浇下来,冰

凉的井水激得他全身起一层j皮圪塔。这当儿有两个陌生人走到他跟前问:“鹿校

长住哪个屋?”兆鹏停住搓身的手想说“我就是”,话到出口时却完全变了样:“

找鹿校长呀?他跟我是隔壁住南排第三间房子,从过道进去,朝右首拐就到了。他

刚刚洗毕躺下了。”他瞧见后院的黑暗处还站着两三个人。他在那一瞬间感到脊梁

骨发冷,同时意识到事情不妙,说着又舀起一瓢水浇到头上,双手在胸脯上对搓起

来,搓得肌肤咯吱咯吱响着。那两个人朝过道的方向走去,后边的三个人也匆匆跟

了上去。他们的举动和脚步使他联想到尚不老练的猎人。兆鹏从竹技上扯下上衣,

绕过竹坛跑到围墙根下纵身扒住墙头,黄土围墙的土屑刷刷下落的声音招来了枪声。

他翻过围墙以后才感到了恐惧,刚刚收获过麦子的田野无遮无掩;连一只兔子也难

以隐蔽。他顺着围墙朝南跑了一段,然后灵机一动,又纵身翻过围墙进入学校。他

从枪声和叫声的方向判断,那五个抓捕他的人已分成两路朝北朝东追去了。他走到

竹坛跟前冲刷掉蹭在身上的黄土汗泥,把上衣套到身上,这时教员们全部惊诧地围

过来。“他们开始动手了。”兆鹏说,“要走的趁早炔走,不要等到他们再来。”

他早已作过安排,凡是公开了共产党员身份的教员全部离开白鹿镇小学校,唯一没

有公开身份的龚教员将坚守阵地;他离开仍然惊疑未定的教员们回到自己的房子,

把藏在书架背后墙壁窑窝里的短枪取出来,掖到腰里又披上一件制服,然后匆匆离

去。几位党员教员把他送到学校后门都不说话。“我会去找你们的。”兆鹏说罢就

转过身走进黑夜中的旷野。他随后的二十多年里,又经历过无数次的被盯梢被跟踪

被追捕的险恶危机,却都不像这夜的脱身记忆鲜明。这一夜正式标志着他在白鹿原

进入地下工作。

事情来的并不突然。农历三月,桃红柳绿,y光明媚,突然从南方传来了一股

寒流,蒋介石策动了“四·一二”政变,国共分裂了。鹿兆鹏参加了省委特别委员

会议之后回到白鹿原,黑娃和他的革命三十六弟兄正热切地巴望他带回上级关于实

行土地分配的具体方案,他看见黑娃时强忍着悲愤j集的沉重心情,装出一副往常

的豁达:“同志们,现在必须先抓武装力量!”在只有他和黑娃俩人在场的时候,

兆鹏就向农会主任j了底:“蒋介石动手杀共产党了!北伐失败了!'黑娃瞪着眼

骂:“我r他妈!我们受闪了,挨黑挫了!”兆鹏说:“省委特别会议决定要抓武

装。这是血的教训。我们这回吃了没有军队的大亏。”

鹿兆鹏随之就进山去了。葛条沟有一股五六十人的土匪,据山为王的是辛龙辛

虎两兄弟,曾经从逃窜的白腿乌鸦兵手里缴获了二十多杆长枪,成为山里最硬手的

一支土匪武装。鹿兆鹏此行就是说服辛家兄弟把土匪改建为革命军队。黑娃却从另

一条路进山去找另一股土匪。

大约过了十天,兆鹏回到白鹿镇,抑止不住欢欣鼓舞的心情说:“我们有了自

己的军队了!”黑娃却沮丧他说:'我说破嘴皮打尽了比方,也说不转人家。”

分配土地的大事被搁到一边了,黑娃和他的农会骨g们整天忙着组织训练农协

武装。梭镖矛子和大刀上了红绸,看起来挺威风的三百多人的武装队伍,在白鹿镇

游行了一回就散伙了,因为小麦黄了要收要碾了。等得小麦收打完毕进入三伏,庄

稼院桃树上的毛桃发白了又变红了,革命的形势却愈见险恶。国民党和共产党共同

组建的国民党省党部宣布解放,共产党和国民党共同组成的省农民协会也被勒令解

散停止一切活动,国民党主持陕政的省府于主席被调回国民党中央,一位姓宋的主

席临陕接替。观望等待了三个月的国民革命军驻陕冯司令终于拿定主意,投蒋反共。

他发表正式声明的时间是y历七月十五r。鹿兆鹏从白鹿镇小学逃离在这个r子的

前儿r,国民党里的铁腕早已等不得冯将军发表公开声明而提早动手清党了。鹿兆

鹏在镇子里的一个公用茅厕装作大便,观察了白鹿镇再无什么动静,便从背街溜过

去敲了敲韩裁缝的后门。他一把抱住韩裁缝的肩膀就止不住痛心裂肝地哭道:“我

们上当了,我们受骗了!相煎何太急,相煎何太急哇!”

田福贤随之回到白鹿原,他的p股后头跟着十一个士兵,士兵们一律黑制服挎

长枪。田福贤没有直接进白鹿仓,而是绕道先进入白鹿镇。他看见那些熟悉的店铺

掌柜们便率先抱拳拱手,彬彬有礼地颔首微笑着:“兄弟回来了!”他从黑娃的铡

刀口里逃脱至今半年之久,面s愈加红润滋和了。岳维山被调离滋水县到南边山区

的宁y小县时带去了田福贤,他在那个贫瘠闭塞却又安定的小县城里过得十分逍遥,

山区的珍禽野味滋补了在白鹿原上惊吓熬煎的身体亏空。当国共分裂的消息传到这

个山区小县时,小麦开始泛黄。岳维山猛然站起来对田福贤说:“我们要出山了!

”他们当晚吃了野j熊掌娃娃鱼等山区特产,喝得酩酊大醉,第二天睡醒后便打点

行李骑马进省城来了。岳维山走进国民党省党部态度十分强硬:“现在的事实正好

证明我在滋水县没有过错。让我还回滋水。”

他们傍晚抵达县城,当夜就派出几个尚不老到的警官到白鹿原抓捕鹿兆鹏。可

他们没能如愿以偿。岳维山要田福贤留在县党部,田福贤不同意说:“我还是想回

我的原上,这跟你想回滋水是一个道理。”岳维山只得同意:“也好,你回原上去

也好。白鹿原是共产党的老窝,你去了我就放心了。岳维山采取紧急手段从县保安

队抽出十一名士兵j给田福贤:“这回回原上你可是够威风的了。”

田福贤回到原上的消息半天时间就传边白鹿原的所有村庄。从他进入白鹿仓的

那天后晌起,连续两天三夜都被前来拜见的人封堵在屋子里不得出门,被斗被游被

整过的乡绅财东方们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一口血气地哭诉自己的苦楚,好些农协积极

分子或者是他们的老子却满面羞愧地向他忏悔。田福贤起初沉浸在早就渴望着的报

复心理之中,很快就惊觉过来:“回去回去。诸位先回去。兄弟刚回来事儿太多太

忙。”他把民团士兵布在门口阻止一切前来求见的人。有人见不到他就把烧酒点心

一类礼物托付民团团丁转j给他。田福贤把那些东西接到手看也不看就摔到院子里

的瓦砾堆上,鼻腔里喷出一股粗浑的气浪:“还不是喝酒的时候!”

田福贤召集了下属各保障所乡约的会议。乡约凑到一起便哭诉自己所受的辱践

以及黑娃们的种种劣迹,几乎全都不曾想到总乡约集他们来g什么。“诸位,从现

在起,再不许说一句自个咋么了咋么了。”田福贤不耐烦地制止了无休止的控诉,

“我们上为了受骗了。我们先前诚心实意跟共产党合作,共产党却把我们塞到铡刀

口里。我从铡刀口里逃脱了也就清醒了,必须实行一个党一个主义。现在好了,该

我们动手了。”田福贤讲了实施动手的具体方案,用一句话概括他的雄图大略:“

这回我们在白鹿原一定要把共产党斩草除根。”

田福贤很快组建起一支二十七八人的民团武装,新招募来的团丁有财东乡绅子

弟,也有穷汉家的子弟,他们穿上了由韩裁缝承做的黑s制服上衣;下身暂时仍然

穿着家做的叠腰大裆裤。在国民党的青天白r旗帜下举行了集体宣誓之后,由田福

贤从县上带回来的十一名老团丁领着他们在麦茬地里进行c练。召开白鹿仓乡民大

会的事也已筹备就绪,田福贤吃罢午饭以后就决定去找白嘉轩。

白嘉轩是原上所有头面人物中唯一没有向他表示问候的一个。他走进白家的四

合院,白嘉轩正在铺着凉席的炕上午歇,响着令人沉迷的鼾声。白嘉轩被仙草叫醒

后,看见田福贤站在眼前也不惊奇,一边用湿毛巾擦着眼脸一边平和他说:“我知

道你回原上了。我看你那儿人大多就没去凑热闹。”田福贤笑着说:“老哥,你可

比不得浅薄之辈。你水多深土多厚我一概尽知。兄弟今r来跟你说两个事。头一个,

你这回得出山了。”白嘉轩说:“我本来就没进山嘛!”田福贤说:“你甭装糊涂。

第一保障所乡约得请你出马。”白嘉轩说,“子霖不是于得好好的吗?”田福贤说

:“老兄,你尽拿明白装糊涂。他那个共产党儿子把白鹿原搅了个天昏地黑,上边

正在悬赏缉拿,他还能当乡约吗?”白嘉轩说:“既是这个j割,我想当你的乡约

都不宜出马了,让子霖兄弟疑心我趁机抢了他的帽子戴哩!快说你的后一个事吧!”

田福贤很遗憾地慨叹着说:“老哥,你真个拿得稳坐得住。农协那帮死狗赖娃斗了

游了你,你好忍x啊!”白嘉轩说:“我权当狗咬了,人嘛,不能跟狗计较。”田

福贤说:“你不计较是好忍x。这回咬了你的腿你忍了,再一回它噙住你脖子看你

还忍下忍不下?”白嘉轩说:“话能这么说也不能这么说。咱不说这话了。你不是

说两个事吗?”田福贤无奈就转了话题:“我想借白鹿村的戏楼用一天。”白嘉轩

不以为然他说:“借戏楼?你重返故里给原上乡党演戏呀?”田福贤说:“耍猴。”

白嘉轩问:“耍猴?耍猴用不着戏楼呀!在地场上围个圈子栽个杆子就成了喀!”

田福贤说:“我这回耍的是大猴妖猴,不用地场要搁到戏楼上耍。”白嘉轩听出话

里套话就认真地问:“你明说你用戏楼作啥用场,你不明说我不敢应承。”“耍农

协那几个死狗赖娃的猴!”田福贤终于忍不住变得水泄石出,“该当整治这一帮子

瞎熊坏种了!”白嘉轩说:“你要是演戏,那没说的。你要弄这号事'耍'这个‘猴’,请你另借别个村子的戏楼去。”田福贤从桌子旁边站起来冷笑着说:“我看中你的戏楼可不是你的戏楼上开着牡丹,是他们在白鹿村的戏楼上把我当猴耍了,我耍他的猴就非搁在白鹿村的戏楼上不可。叫原上的人都看看,谁耍谁的猴耍得好!”

田福贤坐在戏楼正中,两边的宾礼席上坐着九个保障所的八个乡约以及贺家坊

的贺耀祖等乡绅。经过初步训练的民团团丁格外精神地分散在各自的岗位上执行任

务,戏台两角各站着一个,台下站着一排七八个全都端着枪,另有七八个肩头挂着

枪的团丁分布在台下广场上,指挥拥来的男女乡民按秩序站到一定的位置上去。田

福贤开始讲话:“乡亲们,兄弟大难不死又回原上来了!”万头攒动哄哄嚷嚷的广

场上顿然鸦雀无声。田福贤不失绅士风度他讲了不长的一段话就退下去了,继之登

台的是金书手。他在戏楼前台尚未站稳就控制不住喊起来:“田总乡约,我不是人,

我是吃草的畜生,是吃屎的狗!我胡踢乱咬是害怕黑娃的铡刀。乡党们,我今r对

着r头赌咒,我说田总乡约加码征地丁银的话全是假的……”台下顿时响起了一阵

议论。接着就有人跳上台子,把银元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摞一摞码整齐,然后到桌

子前说,“这是分给俺们村的银元。俺村的人托我j还给田总乡约。”接着又有两

三个人相继跳上台去j了银元。另外还有两三个人跳上台子表态说:“我的村子还

没j齐,j齐了再j来。”田福贤走到台前用手势制止了继续往台上跳的人,然后

把j还过银元的那几个人一一点名叫上台子说:“各人把各人j的银元都拿走,分

给乡民。”那几个人谁也不拿银元,一齐鼓噪起来表示这种罪恶的钱决不能拿。田

福贤火了:“国民革命不是弄钱嘛!再不把银元拿走,我就把你们的手砍了!”那

几个人倍受感动地走向方桌,把银元重新装人口袋。田福贤瞅着他们跳下戏楼,

突然转过身吼叫一声“乡亲们”便涕泪j流:“我田某人一辈子不爱钱。黑娃抢下

我的钱分给各位乡亲,分了也就分了,我不要了。只要大家明白我的心就行了。”

台下又变得鸦雀无声。站在一边的金书手开始打自己的耳光,左右开弓,手掌抽击

脸颊的声音从戏楼上传到台下。田福贤对金书手的举动嗤之以鼻:“你的毛病没害

在脸上,是害在嘴上。”田福贤说罢退到一边,后台里就走来两个团丁,把金书手

三下五除二捆绑到戏楼前的明柱上,对着那张可怜巴巴的嘴用鞋底抽起来。金书手

嚎叫了几声就不再叫了。台下右侧出现了s动,那是鞋底抽击嘴巴溅出的血浆飞到

台下人的脸上和身上,有人捡起一颗飞溅到地上的断裂的门牙。

接着十个团丁押着十个被五花大绑的人从后台走出,一排溜站到台前。田福贤

像数点胡桃枣儿一样不慌不忙地向台下介绍:“这位是神禾村农协副主任张志安,

小名牛蹄儿,他跑到三原可没有跑脱。这位是南寨村的李民生,倒是一条好汉,没

跑没躲。鹿兆鹏跟黑娃眼儿明腿儿快都跑的跑了溜的溜了,把他的革命十弟兄三十

六弟兄撂下代人受过……”田福贤点到最后一个人时停顿半刻:“这一位我不用介

绍大家都认识。站在台上的这一排死皮赖娃里头数他年龄最高,这个棺材瓤子前一

向好疯张呀!”台下通戏楼的砖砌台阶上走来一伙男女,有老汉老婆也有小伙儿媳

妇,走上戏台一下子跪倒下去,磕头作揖哭诉起来:“田总乡约饶了俺那不争气的

东西吧!”“田总乡约你权当是狗咬了你一口!”田福贤倒轻淡地笑着说:“你们

快都起来!你们说也是白说。得由人家自己说。”那些求饶的男女一下子扑向自己

的儿子或是丈夫,训斥着呵骂着推搡着要他们说话,台上台下顿时纷乱起来。有两

个人跪下了。又有两个跪下了。田福贤说:“哈呀,你们的声儿大小了,台下人听

不见。把他们四个弄到高处让大家都能听见他们说的啥!”

乡民们现在才明白戏楼下边临时栽起的一排木杆的用途了。这四个人被团丁押

解到木杆下站定,接着从杆顶吊下来一条皮绳,系到他们背缚在肩后的手腕上,一

声“起”,这四个人就被吊上杆顶。从他们的双脚被吊离地面的那一瞬起,直到他

们升上杆顶,四个人粗的或细的妈呀爸呀爷呀婆呀的惨厉的叫声使台下人感觉自己

也一阵阵变轻失去分量飘向空间。田福贤站在台口对着空中的四个人说:“你们现

在有话尽管说吧!”那四个人连声求饶不迭。田福贤往下压一压手臂,团了们放松

皮绳,那四个人又从杆顶回到地上。另外六个人中有三个见了扑通跪下了。田福贤

站在台口瞅着跪在脚下的三个求饶者说:“我那个碎娃子要吃辣子。我说辣子辣你

不敢吃。那碎崽娃于硬要吃,你越是说不敢吃,他偏要吃。我哄不下他,就给他嘴

里塞一圪塔辣子。他……再不要吃辣子了。你们光跪下不行,得上一回杆,得知道

辣子辣。你不知道辣子辣,r后有个风吹草动,还会旧病复发。”这六个人依法儿

被推到杆子下面,又依法儿被皮绳吊上去放下来……田福贤说:“这十个死狗赖娃

当中还有三个人没有话说。这三个人是好汉!贺老大你个老家伙,爱出风头爱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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