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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没有猜过戴晓翔这些举动里面的特别含义,但我不敢相信,除非翔子亲
口告诉我。
第二天礼拜六早上,在我和同学一起坐地铁出去前,我来到翔子的房间。我一
进来他就醒了,我告诉他我要带那哥们儿先去世贸中心,再去自由女神岛。翔子似
乎还迷糊着,他噢了一声,继续睡觉。
那天晚上,我们睡得比较早,因为白天走得太累。翔子回来时我听见了,看看
表,快半夜两点了。
同学的纽约之行结束,他是早上走的,我嘱咐他开车小心。我来到翔子房间,
把还熟睡的他推醒,告诉他我把同学送走了。我注意观察他的表情,没有什么特殊
的,他在打哈欠。
当我刮脸的时候,翔子笑呵呵地举着两样东西给我看,那是两瓶半斤装的茅台
和五粮y。
“flushing新开了个酒店,中国人开的,c,里面什么都有,连二锅
头都有卖的。”翔子说。
“这一瓶怎么也要四十多吧?”
“三十六,再加上税,两瓶不到80块钱。”
“这么贵,你买它?!”我已经刮完脸,正清理洗脸池。
“我送你的……”翔子说着笑了,有点腼腆的笑。
我眼睛盯着他。
“真的,真的是特意给你买的。”他依然在笑。看着他的笑容,我有点晕,有
点激动,有点热血往头上涌。我肯定脸红了,肯定有些不知所措,都被这两瓶酒闹
的。
“难道你不喝?”我找到北以后,笑着掩饰自己的失态。
“我陪你喝啊……”
那个时刻,我第一想抱抱翔子,第二想亲他,哪怕就亲亲脸,第三我想和他上
床。
我看着翔子转身把酒放到厅内桌子上,并让我晚上陪他去画画。
当天下午,我拉着翔子去买些简易家具,原本我计划等买了车后再买一些家具,
但计划是也可以变化的。我们搞了一个拖行李的车,竟然坐着地铁把那些死沉的盒
子弄回家。别看翔子画画雕塑什么的手巧,但组装家具实在很慢。我们安装好两个
床头柜,一个电脑桌,一个电视柜,还有一个餐桌。我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体会着
家的感觉。
二十九
其实刚刚来美国那几年我非常安于现状,因为一切都很新鲜,我需要足够的时
间去消化适应。生活基本能得到保障,无须奔波。另外我对未来还是很有憧憬的。
可能因为这种对现状的基本满足,所以感觉每件事情都充满趣味。
比如和我一起g活的两个技工,一个叫本,白人兄弟。与他在一起g活最有意
思,他要将一根细管子c到一个零件里,但没有成功,我逗他说难道连孔都找不到,
他回答因为没有毛,有毛才能找到孔。他很有兴趣地问我博士生们业余爱好喜欢g
什么,难道在家里jerk?!
还有一个是杰森,中国城长大,祖籍广东人,但他本人对中国血统的了解仅仅
剩下一个姓氏。他不是很爱开玩笑,但我喜欢同他闲聊。我问他如果中国和美国开
战,他支持谁,杰森回答他会参军去打中国。我告诉他美国人最喜欢问我从哪里来,
杰森说那太正常了,他从前应聘工作,那老板问他从哪里来,他回答纽约,老板又
问他爸爸从哪儿来,他回答纽约,最后老板问他爷爷从哪来,他回答还是那个fu
ckingnewyork。我第一次见识了杰森的幽默。
虽然每天g活经常爬上爬下灰头土脸,但也很有乐趣。我突然发现来美国以后,
我走上层路线好象很艰难,障碍重重,比如和老板教授们套磁那些事,但却很容易
和贫下中农打成一片。果然环境会改变一个人。
礼拜五晚上,本和杰森拉着我,还有另外一个很开放很现代的老印一同去吃饭,然后他们要带我们去酒吧,那种仅仅喝酒,看看电视里超级橄榄球赛,神侃一侃的体育酒吧。
将近12点了,我上厕所,顺便打了一个电话,因为我想看看翔子回家了没有,
并告诉翔子我在酒吧里,估计要一两点回去。翔子接了电话。
“这都12点了,回来吧。”翔子说。
“没关系,反正他们开车送我。”
“不想回来是吧?”翔子又是那样威胁我哀求我。
“我得找个借口。”我妥协了。
借口不太好找,不能说我的同x室友等着我回去。但我还是出来了,坐地铁回
了家。
“我妈住院了,说是有个良x的r瘤,下礼拜动手术。”我回家后,翔子愁眉
苦脸地告诉我他周末刚给家里打了电话。
“你寄点钱回去。”我给他出主意。
“不是钱的问题……我怕我爸隐瞒我什么,会不会很重啊……”
“如果真的很重,他不会瞒你。”我将我的判断告诉翔子。
“哎……我真应该回去一趟……”翔子目前的情况如果回去,百分之百签不回
来。
“有你哥你姐照顾呢……”
“我就想看看她……”翔子打断我,他看起来沮丧到了极点:“真的,如果是
我爸有事儿,我不会这么……”我看出翔子眼圈红了。
我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能陪翔子坐在沙发上。翔子又给他哥他姐分别打了电
话,他们都告诉他不严重,根本用不着回来。
“我g脆回去算了……”翔子放下电话对我说。
“美院把档案给你放人才了,你回去想怎么着?”我替翔子担心,不希望他做
出冲动的事情。
翔子沉默不语。
沉默了太久,我按捺不住,开口对戴晓翔说:“你不是就想看看她,搞清楚到
底有多严重嘛?……实在不行我回去一趟……”
翔子看着我,眼睛亮了。
“趁着没开学,我跟老板请个假。”我又说。
“你不是想今年冬天回国嘛?”
“现在回去冬天就不回去了。冬天还是现在也没多大区别。”
翔子对我感激地一笑,依然有苦涩的味道。翔子说他给我出机票,我说我也要
回去看父母。翔子嘱咐我跟他家里说他现在给美国人画画,等英语过了关就去读学
位,总之一切都非常好。
翔子一定要去机场送我。他一直情绪不好,在我办好登机卡后,翔子看我那眼
神简直是……郁闷到家了。而在我准备排队安检前,翔子对我说路上小心,他的目
光一直没离开我的脸,又说一句:“你坐的是波音747吧?”
“糊涂了?我不是告诉你到底特律转嘛……”
翔子无奈地笑,我的心跟着他的笑容突然揪着疼了一下。
依依不舍!机场上我和翔子之间弥漫着那种气氛,这个我能肯定。
回国之旅很顺利,飞机还没降落到北京机场,翔子母亲的手术已经圆满成功,
后来的结果也说明肿瘤确实是良x的。翔子没事儿就给我们家打电话,询问他母亲,
询问北京的变化,最后询问我什么时候回来,他说:快回来啊,我现在晚上做梦都
梦见你回来。
“……你想我嘛?”我在自己的房间里压低声音问了这句。
“想……”他说:“想!”他又说一遍:“……你呢?”
“当然了……”我回答。
我们花着长途电话费沉默了足有十秒钟
“喂?”翔子在叫。
“听着呢。”我说。
……
除去路上的时间,那次我在北京只住了一个星期,还办的签证,探望翔子的母
亲,给我和他买些需要的东西。好在父母很忙,他们没有一天的休息时间同我一起,
哪怕是周末。不过临走的那天还是伤感,父母很早起来为我准备早饭,说吃得饱些,
我现在瘦了。我爸掏出一千美元现金,他让我带着。我说这是g什么,我给你们钱
你们再给回来,留着给我妹用吧。
在肯尼迪机场,我看见了翔子。简直不可思议,分开才不到两个星期,我眼中
的戴晓翔竟然有变化,他的y光他的帅再一次感染我。我猜测他至少略微收拾过自
己,就象我,在飞机降落前跑到厕所里刷牙刮脸整理头发,不计较眼睛酸涩的感觉
而带上隐形眼镜。
见了面,我们完全不象在电话里那么缠绵,也不是过去那么嘻嘻哈哈地自然,
用个合适的词汇相容,就是拘谨,翔子拘谨,我也拘谨。
翔子一定要打车回家,他说坐飞机很累。
家里似乎也有变化,又搞不清那变化在哪儿,既熟悉又陌生,如同面对翔子,
有长久以来彼此熟知的铺垫,又夹杂着新鲜的刺激,简直让人晕眩。
我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以往的察言观s,当我和翔子坐在一起后,我亲他。
翔子没有和我接吻,我继续亲他,亲那些在我看来可以让翔子兴奋的部位。他真的
兴奋了,兴奋地在我口中抽c。当我们滚到床上后,翔子突然地也是第一次亲吻我
的身体,仅仅是上半身。然后我们接吻,热情地混乱地长时间地吻了一次。再以后
翔子没那么疯狂了,他用动作告诉我,我们还是按照一贯的“传统”方式:他在我
口中,我在他下身肌肤上得到释放。
三十
在办公室里我常做些与试验无关的事情,比如打开个成人网页。里面的洋妞不
好看,又老又丑,图片都是硬xs情,真刀真枪,无限放大,水淋淋的,初看有点
兴奋,越看越倒胃口。旁边连接栏里一个壮男和他的雄壮yj,写着火热家伙,我
点进去,看见了如同健美先生那样的肌r和光头,我决定找找亚洲美女或者亚洲帅
哥的精美图片,老这么恶心着也不是事儿。
因为有和翔子这么意想不到的一桩,再加上那时我有多余的时间,我会偶尔琢
磨琢磨自己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有什么需要。小的时候被家里着看四部名著,
《红楼梦》看得最费劲,听说后四十回没什么文学价值,终于逮着理由放弃阅读。
我一直就不明白宝玉和黛玉在瞎闹什么,却羡慕柳湘莲有女人为他而死。我不能被
宝玉和秦钟的初会打动,却喜欢琏二爷找小厮泄火那句。
其实很早我就意识到没女人会为我而死,但我还是曾经以为赵敏能为我付出什
么,文人s客不都说在爱情上女人是最勇敢和无怨无悔的嘛,可结果是她抽身闪人,
我基本上不记恨她。我没有贾琏那么牛b的权势,没敢想过找谁泄火,结果现在和
戴晓翔混在一起,我时常怀疑,他是蛮泄火的。
琢磨到这个份儿上,我坚信自己是个明白人。至于gay不gay的,还是那
句话:难得糊涂。
纽约的驾照不太容易拿,我在国内时开过手排档的车,所以路试是一次通过,
不象小蔡他们,考了三次,最后咬牙上一个保证拿到驾照的班。翔子考了一次没有
过,也没再去考,我看他心思不在那上面。街头挣钱,上课做作业,准备托福考试,
还有些有家不敢回的思乡情绪,够他烦的。
我没有急于买车,因为我发现王芳说得有道理,纽约不容易买到价廉物美的
二手车,对于我的经济水平,养一辆车够吃力。但我喜欢开车,喜欢出去玩儿,还
对翔子吹牛带他到上州,所以我利用一个长周末租了个福特爱斯括特,竟然是全新
的,把我们两个惊讶坏了。
那是我第一次上纽约的高速路,前后左右都是巨型卡车,因为我慢,跟不上车
流,人家超我。当我越走胆越大开始换道时,翔子给我指挥,我听他在我身边喊:
别过!还有车……好了,过!我紧张得都产生错觉了,以为四处战火熊熊硝烟弥漫,
翔子是我最亲密的战友。
当车开出纽约市,翔子开始播放从图书管里借来的磁带,cd,先是革命歌曲
的摇滚,我们开着帝国主义的汽车,跑在资本主义的高速路上,放声大唱《社会主
义好》。接着是崔建的摇滚:……我要从南走到北,还要从白走到黑,我要人人都
看见我,却不知道我是谁。假如你要知道我累,请你给我倒碗水,假如你要爱上我,
请你吻我的嘴……
唱到那里,我扭头笑看翔子,他很陶醉地嚎叫,根本没主意我。我继续跟那音
乐扯开嗓子高唱,感觉没有哪一支歌曲歌词能如这首,那么准确地描绘出我的心境。
穷玩儿的第一要素是抓紧时间争分夺秒。我马不停蹄地开车,翔子一边研究地
图一边为我举着食物,因为我很饿又喜欢薯条,翔子把他的那份土豆条都给我了。
我问他一个汉堡包能饱吗,他说到了下一个休息处再买。
那是一个北边的国家公园,有山有树林有海湾,景s美不胜收。从繁华喧闹浊
气冲天的大都市来到这么个妙处,简直被震撼,只觉心旷神怡。已经不是旅游季节,
又接近下午4点,几乎没有游客,只有我和翔子坐在树林边一段枯倒的大树g上,
对着碧蓝的海水和远处的森林,因为是秋季,对面群山s彩斑斓,如人间仙境。
翔子并没有忙于摄影,他沉默地坐着眺望远处,面部表情平和,似陶醉又好象
在思索。
“啧,太漂亮了!”我发表感慨。
翔子不说话。
“嘿?”我叫他。
翔子微微笑,依然不回答我,也不看我。他在玩儿艺术家的深沉。
静坐了有二十分钟,我看见翔子把大衣裹了裹。
“冷了吧?”我边问边将胳膊绕到翔子背后,没想到他立刻靠到我肩膀上,依
偎着我。我不再注意风景,只抓过他的手,紧紧搂住翔子。
我在想,这该是一张绘画,山、水、远处花花绿绿的森林,近处高高低低的树
g,还有两个24、5岁的男……两个老大不小的男孩依偎着,牵着手静坐,一个
凝视远处的群山若有所思,一个侧过头看着身边的人无限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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