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才见过。”朱信之不吃这一套。
裴谢堂挨着他:“晚上还没见过。”
朱信之见她来此是真的没事可做,不由哑然,他在书桌边坐下,继续捡起方才没读完的书:“你这满脑子整天都是装的什么玩意?不思进取,你爹真该找点事情给你做。”
“你呀!”裴谢堂盯着他笑弯了眉:“我满脑子装的都是你,进是你,取是你,退是你,舍不下的还是你……”
这火.辣辣的情话!
朱信之饶是听了无数,还是觉得耳根子隐隐滚烫,脸颊跟着烧了起来:“又在胡说!”
“凤秋,我没胡说。”裴谢堂托着下巴仔仔细细的看着朱信之,一根头发都没放过,“我方才回去,就一直在想你。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呢?”
“呜……”朱信之沉吟。
裴谢堂等了半天,他却一个字都没开口。
她有些急了,推他:“你说呀!”
“一个笨蛋。”朱信之被她摇晃得半个字都看不下去,只得抬起头。
“我哪里笨了?”裴谢堂不服气的嘟囔,随后想起当时重生,一切匆忙落了不少破绽,在朱信之眼睛里的确算不得多聪明,又有些泄气的弯了背脊:“那之后呢,你对我的印象有没有好一点?你有没有觉得我不好相处?”
朱信之垂头:“后来,嗯,一个厚脸皮的笨蛋。跟脸皮厚的人相处,多少是累一些的。”
“你觉得我累赘?”她的脸沉了下来,声音倒是如常。
她拖出一颗心来,在他眼睛里,只是累赘?
朱信之头也没抬,眼睛长在书本上,闻言勾起嘴角,似嘲讽又似叹气:“你觉得自己很有用,倒是数一数。”
裴谢堂没吭声。
其实,从小到大,她最不喜欢听到的话就是累赘两个字。
她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母亲刚刚亡故没几年,有人想给父亲说媒,让他再娶一房妻子,为裴家添个香火。
裴拥俊拒绝了。
裴拥俊说:“谢堂还这样小,我不忍心伤她,让她觉得父亲薄情寡义,旧人坟头草还没长出,家里就新人笑。裴家的香火没了我这一支,也还有别的支脉可以承袭,但谢堂只有我一个,我若再给她生一个弟弟,难免会分她宠爱。”
于是,从那时候开始,就有人说裴谢堂拖累了裴拥俊。如果没有她,父亲不管多喜欢母亲,都不会放弃自己的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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