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行止有些郁闷。
都怪裴谢堂,昨天好生生的偏要抽疯往泰安王府里跑,这下好了吧,被人家有心人逮了个正着。他也是,昨天进去的时候都想着要盯梢,出来时,怎么就能掉以轻心呢?
正门肯定是没人看到自己的,他和裴谢堂都是从后门走的,进去时,他到处仔细看过,并无人注意。除非是……
“你当时在江上?”高行止问。
曲雁鸣颔首:“约了朋友同游临水,去往江洲的路上。”
这就对了。
高行止一时无话。
曲雁鸣盯着那远走的背影,语气不无低落:“她并未假死,尸体是我收敛的,是在我怀里冷掉的,不可能活过来。”
“是啊,借尸还魂。”高行止勾唇:“多荒唐。”
“不荒唐。”曲雁鸣看了他一眼:“人生就需要这样的荒唐。”
真好,她还活着!
曲雁鸣只觉得心口憋着的那股气缓缓的出了,长久以来,让他憋闷、心慌、痛苦到无以复加的感觉,就在这时得到了彻底的释放。
高行止很是不解:“既然昨天就得知她还活着,为何还去喝那么多酒?”
曲雁鸣不答,唇上的笑越发苦涩。
为什么?
刚刚得知她可能还活着,身份就是谢成阴时,他是很怀疑的,那时候,全然凭借的是自己的猜想,凭的是看到谢成阴时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看到谢成阴缠着朱信之,看到高行止继续不顾世俗的眼光同她厮混一处,看到他二人并肩同行时勾起的熟悉感觉,让他觉得自己不是做梦。
然后,一步步查证,什么结果都没查出来,他已有三分肯定。
做事谨慎、小心,若真是她,这才是常态。
接着,冉成林贪污惊天巨案,她的冤屈大白于天,他已有六分肯定。
这之后,他一直守着泰安王府的旧宅子,在王府对面的酒楼上日日盘桓,却从不见她踏足进去。等得他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判断错了,却在昨天出游时,小船从临水河划过,他却瞧见熟悉的身影飞快的溜进了泰安王府的后门。
无法形容当时的心情,他勒令船夫将船停在隐蔽的江边,一个人傻呆呆的站在外面,像被抽干了全部的力气。
一直等着。
终于,等到他们二人打打闹闹的从泰安王府出来,一路说笑着远走,一颗凝固了的心脏才重新开始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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