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鹜点头,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连忙扶了两人上车。一路上,朱信之脸色难看,裴谢堂亦不言语,急得孤鹜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马车里安静了好一会儿,便见朱信之转过头来,愣愣的看着裴谢堂,像是在探究,更多的是一种思考。
说实话,今天的事情,他不相信是巧合。
贺世通就是贺满袖,他不相信,贺满袖会这么轻易的死了,更不相信,要是贺满袖死了,眼前的这个人会如此平静,平静得古怪。可若贺满袖没死,方才她在殿中瞧见贺满袖死状的那一瞬间的伤心、愧疚和痛惜又是怎么一回事。
人不能有两张面孔,更不能有两条命。
他想不明白。
“怎么?”裴谢堂转头正好瞧见这目光,倒不回避,含笑问了一句。
朱信之盯着她:“今天宫里的这件事,你是不是也有份参与?”
“是啊。”裴谢堂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朱信之满腔质问的话,都在她回答这两个字的瞬间有一瞬间的卡壳:“贺满袖真的死了吗?”
“你说呢?”裴谢堂捂住嘴巴,眼神娇嗔:“王爷,你早就猜到了,为何还要问这么白痴的问题?”
“人在哪里?”朱信之默了默。
裴谢堂指着宫外:“早就送出宫啦。这会儿,大概已经尸骨无存了吧?”
当初陈家人是怎么对她的,她如今就怎么还给陈家。
顿时,朱信之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半晌,他抬眼:“你不怕我去告诉父皇,贺世通就是贺满袖,他没死?”
“你去告诉父皇也没用的。”裴谢堂低笑:“贺世通死了,是满朝文武都有眼睛看到的事情,父皇自己也亲自验证了尸体,证明人确实是死了。你就算去说,父皇也只会当你是抓不到凶手的托词。如今尸体都没有,你想查证也没可能。”
朱信之脸色一变:“你把他怎么了?”
“烧了。这种事情,当然要死无对证。”裴谢堂两手一摊。
朱信之便觉得一个头比两个大。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
“很简单啊,贺世通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棋子,他要是入了朝廷,就是对朝廷的不敬。他必须死。”裴谢堂很诚恳的看着朱信之:“王爷,你该明白这个道理,贺世通不是贺满袖,他不应该存在这个朝廷,他的存在,会破坏到朝廷的原则,就让他这样消失不是很好吗?”
朱信之不答。
如果策划这些只是单纯的让贺满袖从这个朝廷消失,她大可以让他突然发作某一种疾病,而不是弄出一个莫须有的杀手来。
他心中不安起来。
看着裴谢堂,朱信之的心里第一次充满了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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