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婶看来也是个使唤人惯了的,白启也就罢了,连没见过面的人她都能如常分配指使。傅宁他们倒不可能介意,必竟她是来帮他们的,回头还得想办法谢回去。
叮叮当当到夜深,连她自己都没闲着。下午那一顿饭,在白家吃的,是白叔做的。白叔心疼他一个男儿家要养这么大的孩子,这孩子指的是肖菡,将来怕是有的苦吃,遂送了很多白启的旧衣物给他,他开始不敢接,白婶又说这些原本就是打算丢了的,你不要过几天也还是会丢,他踌躇了一下连道几声谢最后还是收了,必竟他和肖菡现在是什么都缺。
白婶问他打算以什么为生,他说采药。他是识药理的,小病小痛他自己都可以冶,但稍微疑杂一点他就束手无策了。所以开医馆诊病他不敢,但上山采采药,回去蒸煮翻晒拿去卖,他还是很有把握的。
白婶不会问肖菡,因为肖菡还小实在做不了什么。白婶问完又兀自沉思,白叔插了进来:“卖?你自己么?看你的样子还未嫁人吧,这样抛头露面会惹人闲话的。”
肖菡坐在傅宁旁边,看到他低着头,脸上没什么变化,耳根却红透了:“这……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白叔瞅着他俩,突然粗暴地从后面使劲地拍了白婶的头,差点直接给她拍桌上:“别不说话,你好歹也开了个人模狗样的镖局,给支个招啊。”
白婶捂着后脑勺,瞪着白叔,拍桌而起,怒极:“什么叫人模狗样啊,我手下好万也有几百上……”
就在白婶转身怒看白叔的时候,白叔就做了一个有点害怕她的可怜兮兮的样子。
就在整个桌子都被震了一下后,傅宁的心也有点被提起。白婶还是很有一些管理者的气势和威严。白启在旁边拉了一下他,一副习以为常等看好戏的样子,果然……
“算了……”白婶转身又平静地坐了下来,“你向来都知道怎么对付我。”
白叔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得意地弯了嘴角,上前来给她按肩。白婶轻轻拍了一下白叔的手,这事就这么过了。
傅宁和肖菡都有些吃不消,怎么这么容易就妥协了?后来,白启也有告诉他们。他们家天大的事,也都是这么过的。看着掌家的像是白婶,其实真正做主是白叔。谁叫这是她自己看上的人呢,还是废了千辛万苦娶回来的。
“这……又都是孩子,我又不是常年在家,要不这样,肖菡是女孩子,有时间和白启一样,我教她弓射和刀剑,等长大些就跟着我走镖,没事的时候也能打打猎。”
这真是天大的机缘,当天,肖菡就敬了茶拜了师傅。
乡村的夜是不可能设宵禁的,傅宁和肖菡是步着夜色回去的,小溪潺潺地流淌,月亮在上面撒下粼粼的冷光。小溪不小,还有些宽,里面每隔几步都摆着几个大的石块,一小部份伸出水面,凹凸不平,有的只可供一只脚踩。他们都还没走习惯。去白家的时候,他们是白婶牵过去的。白启倒是自己跳过去的,动作行云流水,看来她没少来这边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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