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轩的脸上明明带着笑容,那笑容甚甜,我看着却觉害怕,总觉得他想戏耍我。考量一番后,我还是认命地点了点头。初次玩骰,不甚熟悉,只轻轻地摇了摇,重新搁到桌上。他看着我,随口说了个:“四点。”我揭盅一看,六点。
“我猜错了,愿赌服输。”易轩猜错了,但他很高兴,他微微往我这边凑了凑,“以秋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我摇头,他又道:“若没有什么想要的,你也可以问我一个问题,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提着胆子,用手蘸着茶水写了三字:“哪里人?”
“就问这么简单的问题呀?”易轩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我攥着衣角,手心出了点冷汗。许是他见我紧张了,便止了笑声,应道:“故都,我的家在故都。”
问题答毕,易轩又将盅盖合上:“继续。”我摇,他猜,这次,他又猜错了。虽然我不是女儿家,但我的直觉一直在告诉我,他是故意胡猜的。我依旧用手蘸着茶水,写出我另一个疑问:“为何来到万州?”
“家中事务繁多,因而躲到此地图个清静。”易轩望着我笑,竟有一股傻气。我合上骰盅继续摇骰,摇定之后,易轩伸指在桌面上轻点了几下:“以秋你已经赢了我两次了,这次怎么着也该我赢了吧。”我未作声,他又往我这方凑了凑,我也顺着他往后方斜了点。
“十点。”易轩端起茶杯轻轻呡了一口。我揭盅一看,果真是十点,易轩笑道:“还真是十点呀,以秋,你可真贴心。”这话听来我脸上一热,我仿佛在易轩脸上看到了‘不要脸’三个大字。他望着我笑,我心里极度不安,总觉得自己掉进了他挖好的坑里。
易轩道:“以秋,你唤我声‘易轩’可好?”
果不其然,我掉坑里了。
还不待我做出决定,易轩又道:“你的嗓子不好,但是还能说话,愿赌服输,你可不能耍赖。”
我很生气,却不能表现出来,此时我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觉得十分刺眼。我更加确信他是来故意戏弄嘲笑我的,我强忍着不满的情绪,用那难听又粗嘎的声音唤了他一声:“易轩。”
听见我的声音后,他脸上的笑容瞬就失了颜色。我心想,他那是什么表情,绕了这么大个圈一达到目的之后他不是应该开心吗?怎么会是这么个表情,难道是觉得我还不够难堪?
我咬着牙,紧攥着衣角,手心的汗越冒越多,我突然有点讨厌他了。他这个人不仅霸道、无理,而且还小气、工于心计,不要脸。
半晌之后,易轩仍旧没开口。他脸上的表情变得越发复杂,像可怜,又像是愤怒。这不怪我,是他自己非要找刺激。
门前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易轩应了句:“进来。”推门进来的人是柳半烟,她先是朝易轩告了一个礼,才软声道:“易公子,已经过子时了。代公子他身子虚,须得回家去了。”
柳半烟这一开口,我顿时松了口气,仿佛濒临绝境时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易轩看着我,道:“以秋,这琴……明日我再听。”我起身,告礼离去,连琴都没拿就匆匆出了天字号雅间,直奔我平日里休息的房间。以安见我脸色不对,甚急:“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我耷拉着脸,只道:“有些累,想回去睡了。”以安和柳半烟打了声招呼,便替我披上披风,然后打上伞,从后门走了。一路上不曾言语,以安巴巴地望了我几次,欲言数止。一到药铺回了房,以安就搭手号脉,号了我左手的脉,又号右手的脉,“以安,我没事,你别担心。”看他急成那副模样,我心中实在有愧。
以安道:“今日你的脸色太差了,不可能没事。”我不忍看他着急,便低声说了一句:“明天我不想去醉香楼了。”以安很聪明,他应是明白我的。“不去就不去,我们以后都不去了。我能养活你,明天我就让以春去把琴取回来。”以安约莫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暂时不想去而已。”我忙拉住以安。以安倒了一杯温水递给我,道:“我晓得,待你以后想去了,我再去给她说一声就是了。”我默许了。以安按例照顾我喝药、洗漱,诸事弄毕,药效发作,我沉沉睡去。
第4章采药至山林
今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阳光不骄不躁,温和得紧。我从柜子里捡了一件衣裳递给以安:“就带这件走吧。”
“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带的东西,别落了,我去看看以春那边。”以安装上衣裳,提起包袱就奔向前堂。药铺有几味药材紧缺,以安打算去城外山上采一些。以春需得看铺子,以安恐他没法照顾我,便将我一同带去城外,顺便散散心。
以安先前说过,我们原是住在城外的,三年前才搬进万州城里,对于城外的老房子,对于三年之前的事,我没有任何记忆。以安说我脑袋受过伤,忘了前事,我曾问过他因何受伤,他怎么也不肯说。再后来,我也就不再多问了。
车夫老张驾着马车来到后院口,将所需的锅碗瓢盆、被褥等物一一装毕。以安扯着以春的耳朵交代了一番,确保无甚遗漏之后才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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