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吸一口气,冷静的雪颜终是染上一抹凄绝,水亮眸光中藏着锥心刺骨的痛:“你知道我有多么的痛吗?是的,我从来都想离开他,去一个看不到他的地方,因为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会爱我,我永远得不到他的心……想离开,也终于等到了他放开我的那一天,只是……”
红唇轻抿,眸中泪光点点,看向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只是没想到,那一r的他竟是如此狠心绝情,不权践踏我的卑微,更是狠心要取我x命……呵呵,爱上他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自己一头闯进去的,我才是那个闯入者,是我活该……”
“映雪……”西门暗哑,被她的模样惊得发不出声音,面前的她,雪颜苍白一点也不冷静,水眸泪光点点望着他红唇颤抖,一身的凄迷忧伤,是他从不曾见过的脆弱模样。
他的心痛了一下,不由自主朝她走近想揽她细弱的香肩,却让她轻轻避过了。
她侧着身子,仰着姣好尖细的下巴,侧脸忧伤:“西门大哥你知道吗?我在沉睡的那段r子做了好多的梦,每个梦犹如藤蔓紧紧勒着我,越勒越紧,紧得让我无法呼吸,心痛难忍,因为每个梦里都有他,冰冷的热情的柔情的无情的他……你相信吗?我感觉得到他是喜欢我的……”
她朝一瞬不瞬盯着她的西门看过来,脸颊上果然微有湿意,眼角湿透:“他却偏偏,对我做了最残忍的事,不为我带给他的致命莲毒,不为那块玉佩,只为,我对他说了我爱你,侵犯了他对连绛霜的坚贞……所以在那些生无所恋的r子,在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的那段黑暗里,我突然明白,即便是恨,也要好好活着,是他让我知道,我的世界不仅仅有他,还有我身边所有关心我的人,支撑我活下去的不止是这个男人,呵……”
苦笑一声,重新侧转身子,仰面,想压住那串无助滑落雪颜的泪珠:“我会让他知道,没有他,我依旧能活下去,爱上他,是我错了……”
“映雪……”西门听着她破碎悲怆的嗓音,只觉自己的心都跟着碎了,很想为她拭去那眼角不断滚落的泪珠,却只能站在原地眺望,“也许,他有他的苦衷。”
刚才她对他的躲闪,明明白白告诉他,她不想要任何依靠和关怀,因为现在的她是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她害怕在这个时候对另一个男人产生依赖,却又无助,他不知道该不该趁虚而入。
而在他静默不前的瞬间,她也朝他转过了头来,不再对他诉说她的忧伤,也不再默默流泪,瞬息收起了她所有的心思,冷道:“不管他有没有苦衷,我和他,从此两清了。”
“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那杯喜酒里的毒根本不是他下的?”西门心头一跳,试着缓和。
“那么西门大哥你知不知道,其实七r绝命的真正解药是人的心头r?七r绝命至y至邪,先噬其心,再烂其身,故极需以形补形,割最爱你之人的心头r做药引,才能防止烂其身……我不知道在我命在旦夕的那七r,他在哪里?我离开卞州后,他可有寻过我?得知我不肯醒来,他可有为我求过解药……其实是不是他在喜酒里下的毒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从来就打算先放开我,任我自生自灭……”
“呵呵!”她掀唇自笑,唇解噙着一抹决绝凄迷:“这样一个不爱我的男人,要捏碎我的心还差那样一杯毒酒吗?七r绝命毒了心,解药是另一颗爱你的心,我的心被毒得千疮百孔,给我解药的人却是楚幕连……而那个男人舍不得给我解药的,只会任我自生自灭,生死有命,因为我从来不是连绛霜……”
“不要这样说,映雪。”西门望着她的凄迷,悲从中来:“也许胤轩打算放弃你是真的,但他也有可能真的不知道你中了毒……想想那七r一直是楚幕连呆在你身边,而胤轩也正有此意将你送到楚幕连身边,如此一来……你要知道正因为在乎,放弃的时候才要转身得决绝……而最后知道七r绝命解药的时候,胤轩很有可能已割了自己的心头r,抑或是故意成全你和楚幕连……”
“他知道我爱上了他,却还是要将我往别的男人怀里送,呵呵,比当初的楚幕连还要伟大呢!”映雪笑,转过身去,笑中带着哽咽:“如若他知道且确保我呆在楚幕连身边,那就该知晓我中了毒的,除非他从送我那封休书起就开发始对我不管不问……所以,西门大哥你的说法不成立!”
“映雪……”
“不过西门大哥,你的确有句话说对了!”映雪没有回头,背影笔直凄凉,落寞感伤:“他从一开始就打算放弃我倒是真的,楚幕连说过,要拿真的连绛霜换回王府里的我,然后带我永远离开他的视线,所以他旁不犹豫答应了,以此证明他对连绛霜的忠贞。呵呵,只要明白这一点就好,只要这一点,我会永远记得,他首先要放弃的人是我苏映雪,不管……是……什么原因……”
终是哽咽了,原来还是没有办法让自己不去在乎呢。不能再说更多的,因为这样说下去只会将伤口撕扯得更大,心窝戳得更痛,是的,她没有幸运的痛得忘记一切,反而将往事一幕幕记在了心底,而往后的r子她就要在这样的刺痛中一点点的让自己不去在乎,直到想不起他的那张脸,才不算是逃避而是真正的忘记。
而这一天,还有多远呢?
她轻轻抚上微微隆起的小腹,泛着苦笑落泪了。这个孩子四个多月了,是两个孩子里比较坚强的那个(两个独立卵泡,其中一个没受毒y感染),那r她狠心下准备忍痛弃了它了,剪断跟那个男人的所有牵连,却不曾想在她悲痛欲绝的那刻,楚幕连告诉她,孩子还活着。
是的,两个孩子还有一个孩子活着,它坚强的在她有肚子里躲过了一劫,也唤醒了沉睡中的她。谁说她不痛呢,这也是她的孩子,那种感觉犹如亲手掐死了自己的孩子,让它死在了自己腹中,虽然它前一刻已被宣布没救了,虽然她好后悔好痛。她想,她一定是个狠心的娘吧,才能这样的无情。
所以现在这个孩子,她一定要将它健健康康生下来,给予它所有的关爱,弥补对另一个孩子的无情,而不关乎任何人,因为,这是她一个人的孩子,唯一的孩子。
莫待无风空待望第四十六章
腊月初,整个天景风雪肆虐冰冻三尺,尤以西境边城卞州为最。这几个月来,因战事的渐渐平息,卞州城在齐康的带领管制下经济农作终于慢慢回暖复苏,民心草木春,却不知为何,今年的雪特别的多特别的沉,将那西魉河冻得寒冰三尺,民众出门寸步不行,举步维艰。
不过瑞雪兆丰年,倒是个好彩头。
此刻,只见一辆罩着深蓝s布帘子车头坐着穿蓑衣戴蓑笠马车夫的马车,正马蹄铮铮的在风雪中穿过墨水镇,急匆匆往卞州城而来。
遍地的雪白,马车轮碾过,两道深深的印痕烙在那片雪白上,留下唯一的瑕疵,随即一阵铺天盖地的暴风雪过,地上又是一片纯净无暇的雪白。
“吱吱呀呀”马车在经过凤雷山山脚时,车内的人撩开窗帘子往那条隐秘的上山小道瞧了瞧,墨眸沉着。
“王爷,我们要不要上山瞧瞧?”坐在车头策马当马车夫的连鹰沉稳道,边稳稳驾着马车,边尽量不让风雪打进车里溅湿了主子,又担忧道:“独孤北冀乃忘恩负义之人,当初不仅不感激王妃娘娘的救命之恩,反倒视王爷的信任与情义于不顾帮独孤冰芝隐瞒一切,以至让独孤冰芝苦苦陷害王妃娘娘和绛霜小姐,也让王妃娘娘至今生死不明……王爷今天放他回凤雷山,岂不是放虎归山的道理?”
寒冰s动布帘子,帘子内的男子没有出声,只闻“呜呜”的刺骨寒风声。
“王爷?”
“尽管前行便是!”半刻,车内的男子终于低沉出声,带了些许严厉:“本王今r放他一条生路,是姑且念在当年他有心救绛霜的份上,况且他助纣为虐也是让亲情蒙蔽了双眼,以至在亲情与恩情之间难以抉择……你可知今r他择了亲情弃了恩情又是多么的不堪回首?!如若当初他选择大义灭亲,现在的他同样心如刀割……所以无须本王动手,他也是生不如死的苟延残喘着……”
“那么王爷现在的心情,是否也和他一样?”车外的连鹰接话,将马车稳稳当当驶进卞州城,不需主子下命令,直接往景亲王府而去,“失去王妃娘娘,其实王爷的心比谁都痛对不对?当初在太妃娘娘,三小姐和王妃娘娘之间抉择,您始终是选了亲情和恩情,弃了爱情,您现在的心如刀割又比那独孤北冀少到哪里去……”
“连鹰!”车内的人厉声打断他,微带怒意:“你懂什么?!本王从来没有抉择过,只是弃了该弃的,留了该守候的,一个原本就不属于这里的人,本王又何苦留她于此!且,本王只爱绛霜,那种爱不是报恩,是男女之间的爱!“
“那您对王妃娘娘的那种眷恋呢?那r楚幕连来讨要解药,您二话不说依那独孤冰芝之言割了自己的心头r要给楚幕连,要知道当时您体内莲毒未清,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外人不知这些,连鹰跟随您这么多年,您的心思又岂能不知!莲毒乃王妃娘娘所赐,差点让王爷您命丧黄泉,而依王爷平r的x子,定是会对杀害自己的敌人绝不手软的,而您却偏偏不肯听太妃娘娘之命,只休妃不杀妃……如若您不是在逃避什么,又何以不敢面对,又何以在王妃娘娘走出去后,不肯让连鹰探知所有关于她的一切?那么决绝的放手,不是害怕是什么?!”
“滚!”车内一声怒吼,连鹰的身子瞬息被打飞到洁白的雪地上,承载了某人滔天的怒火,“不要以为你跟随了本王多年本王就不敢杀你,再在这胡说八道,本王同样可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王爷!”连鹰在雪地上翻滚一圈,一身的黑衣沾上了片片雪花,黑白分明,他唇角带血,稳稳站起身,朝马车内的人吼道:“王爷,您知不知道您现在跟绛霜小姐在一起时都是心不在焉的?您的心是空的,空得没有绛霜小姐的位置,绛霜小姐痛苦,您也痛苦,又何以非得这样彼此折磨?连鹰不想看到您如此痛苦的模样!”
“呵,你哪只眼睛看到本王痛苦了?”车内的人冷笑一声,滔天怒火瞬息敛去,撩开窗帘子露出那张恢复意气风发的俊脸:“本王现在的心是满的,满得装不下关于那个女人的任何消息,你以为本王现在是吃饱撑着没事做吗?抱着心爱的女人去想一个不孝,无子,y乱,被本王休弃的下堂妃?!连鹰,你真的让本王太失望了!本王一直以为只有你能懂本王……”
“王爷。”连鹰连忙单膝跪地,脊背挺直,头颅垂得低低的:“剿灭南疆的宇文祁都和北部的夏侯乱党确实是当务之急,也并非一朝一夕的事,但您有没有想过如若王妃娘娘现在还活着,她会一辈子恨您?如若她不会重新爱上楚幕连,那王爷您今r的做法跟当初楚幕连的做法又有何异同?您可否知道,楚幕连现在并不在王妃娘娘身边?他为了那颗白玉珠,现在乔装成马夫混进了宇文祁都的军营饲马,一旦被发现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那苏映雪现在在哪里?”车内的男人剑眉一挑,沉稳问出声。
“因王爷平r不让连鹰打探王妃娘娘的消息,所以这个属下并不知,但可以肯定的是王妃娘娘现在一定还活着,要不然楚幕连也不会如此放心大胆的去追寻宇文祁都手里的那颗白玉珠。”
“嗯。”连胤轩眸光微闪,腮帮子紧了紧,抿唇道:“你可知他和夏侯玄为何都要执着于那两颗白玉珠?”
“回禀王爷,最近四处流传起一种传说,说是北海发现了一个神秘海岛,岛上藏有金山银矿,宝藏量富可敌国,做行军打仗之用绰绰有余,而这一双白玉珠正是开启宝藏的钥匙。”
“噢?”连胤轩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修长的指将撩着的布帘子放下了:“呵呵,这么荒谬的传说他们也相信了,本王可从未听说过。当年宇文祁都为讨父皇欢心,特意送了美女和这双珠子进宫,只道这珠子价值连城,并未说其他……如若这珠子果真如此奇特,宇文祁都那老家伙又何以舍得赠送?”
“王爷,这楚幕连也是来路不明的人,也许他寻这珠子的目的不在宝藏,而在其他。”连鹰依旧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其他?”车内男子的声音又换成低沉暗哑,道:“他来天景的目的只有苏映雪和那双白玉珠,当初将苏映雪借连胤韬之手送给本王就是为了想尽办法救她,却不指使她偷王府里的白玉珠,反倒另外寻了替死鬼代为偷窃,可见他有多么的珍视这个女人了。所以,这白玉珠也许是与苏映雪有关的,而这双珠子最初是在宇文祁都的手上出现,还有那个被他送进宫的湄妃……莫非,苏映雪是宇文祁都的女儿?”
说到这里,他飞扬的剑眉拧得紧紧的,俊脸严肃起来,他记得当年那个舞姿媚惑父皇的湄妃曾诞下过一个女儿,因出生时满脸带有大大小小黑s的胎斑而被太皇太后遣人送出宫后生死不明,而当年那个负责送女婴出宫的人不正是宇文祁都吗?
如若不是宇文祁都极力劝说,那个女婴怕是在吓坏产婆的那一刻起就被人缢死于湄妃的寝宫了,而且此女婴不足月,宫里传言是在母体受惊情况下早产,只足七月,故身子极虚夭折的可能x非常大。
所以如若苏映雪果真是那个女婴的话,那当年救她的人就只有宇文祁都了,为何救她,他想到的可能x只有一个,那就是那个湄妃在进宫前已与那宇文祁都有染,珠胎暗结。
他一直以为那宇文祁都是与萧吟凤私通,直到现在才敢肯定,真正与老狐狸有一腿的,并非萧吟凤,而是那个圣洁的常年以面纱遮颜的湄妃。
只是,宇文祁都既然救下了映雪,又何以将她送给苏渤海抚养?难道真的是为了克他做准备吗?如若真是这般,那他就要佩服老狐狸的深明远见了。
还有那满脸大大小小的黑斑,他好像在六岁的苏映雪脸上没有看到过吧。
“连鹰,现在你即刻回京城帮本王查探十六年前宇文祁都将那女婴接出宫后的去向!还有务必找到当年那个为湄妃接生的产婆!”他沉声吩咐起来,突然觉得很有必要将此事查出始末,弄个水落石出。
也许,苏映雪并不是湄妃的女儿,也许她只是恰好拥有一块相同的玉佩而已,也许……
他踏下马车来,站在废弃的景亲王府门口,怔怔望着那大门。
风雪很大,落满了整个外墙,破旧的红灯笼在寒风中招摇着,大红的喜s半挂在灯笼上,风一吹,飘落,竟是直直朝他这边吹过来。
他伸手接住,看着那褪s的大红,捏紧,手掌颤抖。
那块大婚是为绛霜办的,在鄞州的时候,他就遇见了他的绛霜,遇到了面目全非不能说话的她,那一刻他才敢正视绛霜已被调包的事实。
而其实在赶回卞州的那一r,他是带着乔装成将士的绛霜回来的,当时绛霜就站在他身后的队伍里,看着他为了苏映雪而与楚幕连大打出手,看着他不顾一切四处寻找被藏起来的苏映雪。
那首《净心咒》,是他对苏映雪的告别,也是他与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琴瑟合鸣,他终于明白,那夜她用笛子哭泣,也是对倾诉她的情思,而非吹给西门听。
只是明白与不明白,都不重要了。
在与楚幕连大打出手的时候,他体内蜇伏的莲毒就排山倒海涌出来了,他一直在吐血,一直在昏迷,所以一直以为自己会死,而那个时候他才刚刚找回绛霜,唯一给得起绛霜的,只有帮她恢复她的真身,娶她。
呵,谁也没想到他能活下来,而且会在半月之后封绛霜为他的皇后,从此如愿与她双宿双栖,白头偕老,再也没有人来打扰他们。
是的,再也没有人来打扰他们了,不会再有人来秘密代替绛霜,也不会有人下旨他婚娶,更不会有人来扰乱他的心。现在的他们,很平静,很好,他想和绛霜就这样过下去,一辈子。
推开沉重的大门,孤身走进去,只看到整片的白,以及几只觅食的小麻雀。
他张望片刻,不知为什么要答应绛霜来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他生活了整整六个年头,有与绛霜的所有欢乐时光,也有与苏映雪的短暂j融,他与绛霜一起相处了四年,却与苏映雪只有几个月的j缠,孰轻孰重,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不过他现在不想追究这个问题了,他现在来只是帮绛霜取回她落在这里的东西,然后让人拆了这里重建卞州府邸,光复昔r繁盛。
走着,脚步停在一回廊处,望着雪白墙壁上的点点红花,凝眸微思。而后突然加快步伐,疾步前行。
他知道这里是她那r吐血的地方,却只会让他更想逃。
逃吧。
等时r久了,她的影子就会淡,从此两人就再也没有j集,这样很好,很好。
疾步走进东漓主居,他的脚踢到了一个香炉,弓身拾起,皱眉。
这不正是那r她砸下的香炉吗?那是她第一次发那么大的脾气,抛开了她所有的矜持与温婉,狠狠的朝他砸过来,丧失了她一贯的理智……
将那香炉轻轻搁在桌他,他负手而立不再往里走,而是与墙上画中的她远远对望,原来这里到处都是她的影子的,原来这就是绛霜的用意。
他这次带绛霜来墨水镇就是为了给绛霜治嗓子,顺便他祭拜她已逝去的乞丐义父,寻了寻,始终找不到那销声匿迹的老神医,却由于这漫天的风雪,断了回京的路,只得在墨水镇逗留几r。
这r,绛霜突然让他来卞州为她取东西,自己却不肯随行,说是怕冷。他明明记得那r让云坤来接她们,已是将该带上的东西全带上了的,而且在京城呆了几个月也没听她说有东西落下,这次来墨水镇,反倒突然记起了,虽感怪异,却心甘情愿为她来取。
而等来了这里,才知绛霜是想让他来看看这个画中的女人。
难道,绛霜是看出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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