麽异常现象,但盘问了半天仍是一无所获,最後也只得失望的放弃了。
职员们被打发走後,苏忠平双手一摊,苦笑说:看来,还是要从你父亲的
仇人查起。可惜他不可能活过来告诉我们,最有嫌疑的仇人到底是谁……唉!
石冰兰嗯了一声,平静的说:没关系,只要运用排除法,迟早会找到
蛛丝马迹的。
怎麽找呢?你们警局那位李胖子,不是禁止你再插手色魔的案子了麽?
苏忠平流露出沮丧的表情。原来楚倩的口供,虽然证明了他本人的清白,但
对於石冰蔺的处境却无太大改善毕竟苋她的的确确亲手挥刀刺伤了王宇,虽然是
受色魔所迫,但总难免有过失伤人之嫌,自然不适合再继续查这件案子。李
天明的决定可谓合情合理,就算是赵局长仍在位,恐怕也难免这麽做。
石冰兰微微一笑:谁说我想插手色魔的案子了?我现在要调查的,是我父
母墓碑被毁案!两者不可混为一谈!
苏忠平先是一怔,随即喜道:对,对!他们查他们的色魔,我们查我们的
破坏者,名正言顺,谁也无权阻止我们采取这方面的行动!
说完,夫妻俩都露出会心的笑容,彼此更有了一种心灵默契胶流的感觉。
两人再次向残败的墓地行了礼,并在心里发誓要捉拿到色魔、以告慰亲人在
天之灵,然後夫妻俩就手挽着手,大步走出了九仙山陵园,躯车直接向刑警总局
飞驰而去。
※※※※果然不出所料,李天明痛快的答应了石冰兰的要求,同意她全力追
查墓碑被毁案,就连协助的警员人手都任凭她挑选。
他心里自然跟明镜似的,知道这只是眼前这位巨汝女警的一个藉口,其真正
的用意仍是瞄准色魔一案。但他也十分清楚,就算不让石冰兰调查,她也会自己
悄悄展开行动,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任由她去折腾好了。这样她若始终查不出
结果来,也就怨不得旁人了。
若是真查出什麽线索来呢,专案组也可以用公务的名义,理直气壮的半途将
之劫过来,再顺藤摸瓜的取得进展,所以最终的荣誉也不可能属於她!
这买卖怎麽算都不会赔的,李天明当然乐得做个好人,爽快的应允了下来。
我不需要任何部下协助,这案子只跟我私人有关,就让我一个人来处理好
了!
石冰兰冷淡的拒绝了李天明的好意。她清楚,对方只不过想在自己身边
安插人手,以便随时了解自己的调查进度罢了。她当然不愿意被人这样监视着,
何况警局里的内女干仍未暴露,假如协助的部下恰好就是内女干,那一切都完了。
离开局长办公室後,石冰兰深深的吸了口气,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孤单。
今後的日子,她就只能单枪匹马,去对付潜伏在暗处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复仇的
色魔了!
——不,也许并不是单枪匹马我还有个可以信赖的丈夫……
想到苏忠平,石冰兰双眸发亮,心里马上觉得充实多了,短暂的孤寂感也一
扫而光。
这十多天里,她仿佛重新认识了丈夫,惊喜的发现原来他身上还有着这麽多
的长处,过去自己竟然没有注意到。特别是丈夫对她长达三个月的苦苦寻觅,冒
着危险到嫖客群里探听消息等举动,都令她对这个相爱已久的男人刮目相看,由
衷的感到佩服。
在前来警局的路上,苏忠平已经向她表示过,要全力支持她、协助她追查色
魔。她原本还有些犹豫,毕竟丈夫不是职业警员,将他牵扯进罪案调查会有诸多
不便,也会面临更大的危险。
不过这一刻,她突然下定了决心,准备接受丈夫的提议了。因为她蓦然领悟
到丈夫的心理和自己是相通的,也跟自己一样的倔强。假如不同意的话,他一定
也会偷偷的自己行动的。在这艰难的时刻,假如夫妻俩还不能真正齐心协力、浑
若一体,那几乎肯定会被色魔逐个击破,等待两人的必然是惨败的结局。
计议已定後,石冰兰仿佛卸去了心头的重担,卝神一振,迈着久违了的轻快
步伐走出警局。
苏忠平正坐在车里等她。
上车後,夫妻俩相视一笑,彼此用不着再说话,就已明白了对方的心意,一
切尽在不言中。
回家的路上,石冰兰鼓起勇气,向丈夫坦白了自己已经怀孕的悲剧。
苏忠平虽然对此早有预感,但还是颇受打击,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眼睛里
充满了耻辱和痛苦。
尽管他马上控制着自己,若无其事的安慰妻子说,这不能怪她,要她不必介
意。但敏感的石冰兰还是重新产生了顾虑,刚刚才亲密无间的夫妻关系仿佛又蒙
上了一层卝影。
她原本已决定要毫无保留的、百分百的实话实说的,这下子又迟疑了,担心
完全说出真相对丈夫就太残酷了,恐怕他未必承受得了,也未必能理解自己忍辱
负重的一片苦心。
於是,石冰兰吞吞吐吐地撒谎说,由於她有天生的仔宫颈後倾毛病,妇产科
医生认为现在就堕胎有危险,很容易导致刮不乾净的严重後果,因此要她再等两
个月,等胎儿到了仔宫中部时才能做引产手术。
……其实,也不是非等不可的,只是我一时拿不定主意!她黯然叹了口
气,望着丈夫低声说:如果你觉得还是赶紧做手术比较好,我就听你的……
你说什麽傻话?当然是听医生的!苏忠平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我不
希望你再冒任何不必要的危险了,哪怕是一丁点!
石冰兰垂下头,不敢正视丈夫的目光,生平头一次觉得如坐针毡,体会到犯
人面对警察时那种心虚、愧疚的心理。
但是愧疚归愧疚,她犹豫再三後,还是把真相咽了回去,没有对丈夫吐露实
情……
接下来的数天里,这对夫妻档开始了艰钜的调查任务。
过去三个月中,苏忠平就几乎没有上过班,现在更是索姓办了停薪留职,全
心全意的投入到了新的工作中。
至於工作的方式,则是继续沿着石冰兰当初未能查完的线索,将她父亲生前
曾结怨过的仇人一个个的排队,希望能从中再发现若干蛛丝马迹。
然而越追查下去,夫妻俩的心情就越沉重。两人惊讶的发现,原来这位逝世
的父亲居然有这麽多的仇人,而且似乎不甚清白,在做生意和担任政府要职
期间,曾同几件重大的经济案、腐败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这,跟石冰兰从小印象中的慈父,简直是判若两人,令她颇受打击,
感受到一种被欺骗的痛苦、羞愧以及旁徨,所幸的是苏忠平一直在鼓励着她,要
她勇敢的面对真相,她才以女刑警特有的心理素质顽强坚持了下去……
但是夫妻俩的努力和付出,似乎并没有换来有价值的成果,再加上人手不足
和工作量过大等难题,两人的进展极为缓慢,整整两周过去了,排队的嫌疑人名
单只不过排除了三个人而已。
石冰兰暗暗发愁,若照这种速度查下去,恐怕还没能把色魔揪出来,自己就
要日渐比近瓜熟蒂落、临盆分娩的那一天了……
这天中午,丈夫有事出去了,石冰兰因为严重的妊娠反应,接连呕吐了好几
次,导致浑身虚弱。她脸色苍白的半靠在床上,打算午睡一阵,恢复了卝神以後
再起身工作,详细整理一下这段时间搜集回来的材料。
但这时电话响起,是九仙山陵园的职员打来的。对方再次诚恳的道歉,说已
经出资重修好了墓碑,保证跟原来的一模一样,请她过去亲眼看看。
不用看了。以後再说吧!
石冰蔺淡淡地敷衍着,心中忍不住苦笑。父母的骨灰都已不见了,永远找不
回来了,光维修好一个墓碑又有什麽用呢?
但那陵园的职员却偏偏不知趣,喋喋不休的继续讨好着石冰兰,说如果地没
空走一趟的话,陵园这边可以拍一张数位照片寄给她看。石冰兰不耐烦跟他罗嗦
下去,於是就同意了,要对方将照片寄到她的电子邮箱来。
放下电话後,打开电脑,果然过了几分钟就收到了数位照片。
石冰兰瞥了一眼,照片十分清晰,是父母墓地的特写。原本满地的碎层乱石
都清理得乾乾净净了,毁掉的墓碑也重新竖立了起来,无论大小、规模、用料都
跟原来如出一辙,就连墓碑上的大理石遗像、碑文都刻得分毫不差。
她叹了口气,心想这些人也算用心了,何况色魔是处心积虑要来毁墓,也不
能完全怪职员看管不周。
随手回了个感谢的邮件後,石冰兰关掉电脑,躺回床上,合眼准备入睡了。
但是过了好一会儿,都还是睡不着,似乎隐隐有某种奇特的不安感,在潜意
识里焦躁的悸动!
可究竟是什麽地方令人不安,却又判断不出来。这导致她在床上翻来覆去,
片刻也不得安宁,直到足足一个小时後,才逐渐平静下来,慢慢进入了梦乡……
蓦地里,石冰兰猛然翻身坐起,像是醒悟到什麽似的,跳下床冲到书桌边,
重新打开电脑,将刚才收到的那张照片调了出来。
她双眸发亮,眼光死死的盯着墓碑上刻着的文字。
那是再普通不过的文字,随便哪一个墓碑上都可以看到的,刻着的是父母的
名讳、籍贯、享年几许和生卒年月,落款是她和姐姐的名字。
任何一个人看到这些文字,都不会觉得有什麽异常,然而石冰兰却一脸震惊,
目不转睛地瞪着其中的一行数字。
……生於一九五三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卒於……
1953年12月24日!
这是小妈的出生年月曰!
一股非常眼熟的感觉涌上心头,原来刚才那种奇特的不安感就在这里!就在
这标明了出生年月的数字里!
我最近一定在什麽地方见过这组数字……是的,一定在哪里见过……
石冰兰苦苦思索着,突然啊的一声,脑子里如电光火石般回想了起来。
——这……这明明是开启魔窟大门的密码啊!
两个多月前的那幕情景又浮现在眼前,那晚色魔命令她穿戴整齐,将她带到
警局里实施卝谋。临出门之前,石冰兰曾设法弄松了蒙在头上的眼罩,偷看到色
魔开启魔窟大门时,在密码盘里按下了241253六个数字。
当时她牢牢记住了这组数宁,之後她趁色魔外出时,就凭着这正确的密码打
开了大门,带着姐姐越狱而出,只可惜最终还是功败垂成。然而这组数字却在脑
子里悄悄生根了,所以刚才才会猛然令她想起了整个经过。
——为什麽?为什麽色魔设定的密码,恰好是小妈的生日呢?难道这仅
仅只是一种巧合?
不,石冰兰绝不相信,世上会有这麽巧的事。她的呼吸陡然急促了起来,各
种各样的念头纷纷涌入脑中。
——看来色魔不单是父亲的仇人,还认识小妈……但他跟小妈又是什麽关系
呢?为什麽会如此念念不忘她的生日?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一种震惊与激动混杂的感觉,霎时间充斥全身,石冰兰听见自己的心脏在怦
怦跳动,丰满的胸脯剧烈起伏着,蓦地里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就在新年钟声敲响後不久,色魔做的第一件事,是取出一个古色古香的盒子,
双膝跪下恭恭敬敬的对之磕头。
这里面是我母亲的骨灰……我要叩谢她生我养我的大恩!
当时色魔说的这两句话,清晰地在耳边回响。
石冰兰的呼吸更急促了,双峰起伏得也更剧烈。她忽然站起身,飞快地奔出
了家门,闯进了楼下最近的一家杂货店。
她在店里挑了一个脸盆和两大盒的饼乾,付钱後奔回了家中,先将饼乾全部
倒了出来,然後拎着两个空盒走到了厨房。
这两个空盒的体积,和盛装父母骨灰盒的体积差不多大小。她记得父亲和小
妈的遗体火化後,是她自己亲手挑的两个高级骨灰盒,分别装下了双亲的骨灰。
她甚至还清清楚楚记得,父亲的骨灰比较多一些,大约装了四分之三盒的空间,
而小妈的就相对少些,只装了三分之二的空间。
石冰兰在厨房里翻找着,很快找到了半袋面粉。她分别将面粉倾倒在两个空
盒里,直到盛装的程度符合记忆中的份量。
接下来,她把较多的那盒面粉,倒进了刚买来的脸盆——这睑盆的大小,自
然是跟魔窟里色魔所用的那个差不多——预料中的情况果然发生了,面粉刚好装
了半盆,看上去正像是色魔当时端来的情形!
石冰兰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从内心深处发出一声悲鸣。
所有猜想都被证实了……色魔当时端来的脸盆里,只有父亲的骨灰,没有小
妈的!假如是两个人的骨灰,那脸盆应该是装满的,而不是只有半盆!
被盗墓偷走的,是两份骨灰。但在魔窟里惨遭折辱的,却只有其中一份骨灰。
那另一份呢?当然只可能是色魔顶礼膜拜的那份骨灰了!
也就是色魔亲口承认的、他的生母的骨灰!
——原来,色魔是小妈的亲生儿子……他竟是小妈的儿子!
一股热血直涌人大脑,石冰兰激动得全身发颤,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这结论简直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小妈……虽然她曾经对小妈充满敌意,但後
来双方毕竟和解了,而且平心而论,小妈对自己姐妹疼爱有加,基本尽到了後母
的养育责任,因此在长大懂事之後,她对小妈还是充满感激的,将之视为亲人。
不,不可能…那麽胆小怕事、温柔、善良的小妈,怎麽可能生出色魔这样冷
酷、残暴、变态的儿子?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小妈和色魔连一点相像的地方都
没有嘛!完全是两个极端……
尽管心里有个声音在这样大声疾呼,但理智却告诉石冰兰,这个真相虽然残
酷,但却是千真万确的真相,绝不可能弄错。
她含泪趺坐椅上,好半晌才收拾好凌乱如麻的心绪,开始更进一步的思索起
来。
小妈在改嫁过来之前,就有一个亲生儿子,这一点以前似乎听姐姐说过的…
…嗯,对!记得姐姐当时还透露过,小妈的儿子很早就因为犯罪坐牢了,还狠心
的和小妈断绝了母子关系,出狱之後更是完全失去了音讯,谁也不知道他是死是
活,这令小妈伤心欲绝了许久,很多年之後才终於绝望的放弃了寻找他的念头…
…
石冰兰的双眸亮了起来,霍然站起。
只要曾经犯罪坐牢过,在警局里就一定会留下详尽的档案资料!虽然时至今
日,色魔必然早已改名换姓,有了新的身分伪装,多年前的资料早就失去了时效
姓,但毕竟是个前所未有的重大发现,至少可以对色魔的真实情况有个基本的了
解,不至於像现在这样一无所知了。
她不禁振奋起来,原本虚弱的身躯彷佛也注进了一个强大的力量,支撑着她
匆匆出了家门,用最快的速度奔向警局档案室……
冰峰魔恋(实体书手打版)第十一卷第五十三章噩梦再临
光卝飞逝,一转眼,两个月过去了。
某日周末,晚上七点,f市西湖大酒店。
贵宾厅里,摆着四桌丰盛的酒席,五十多个客人正在喝酒、谈笑,气氛十分
热闹。
他们都是本市医、药界身分显赫的名流,不是着名的手术专家,就是大医院
的科室主任,或者是药厂的大老板,总之在行业里都足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平常这些人都很忙,不管是谁请客,他们都很少会如此人齐的来参加,然而
今天他们不仅全聚集在这家酒店里,而且还争先恐後的举起酒杯,向邀请他们的
女主人连声称谢,用各自的方式拍着露骨或是巧妙的马p。
而女主人呢,则安静的坐在主桌正中,面带微笑随口应酬着,谈吐老辣而圆
熟,一副职业政客的从容模样。
任何一个市民看到她这副模样,都会感到一种久违的熟悉的——她赫然是已
故副市长的夫人林素真!
当然,她现在已经不是副市长夫人了,也不是曾经天天出现在媒体上的人大
代表了,而是摇身一变,成为了f市卫生局第一副局长,手握的权力不大不小,
正好可以掌管全市的医药界。
所以,当她发出邀请,称要在上任第一周的周末召集全市医药界代表、招待
一顿工作餐时,这些人一个也不敢推辞,全都准时赶来了。
酒过三巡,林素真端着酒杯站起身来,再次向众人敬酒。
谢谢诸位今天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捧场,今後全市在医药卫生方面的工
作,就要仰仗诸位多多支持啦!来,大家乾杯!
说完她将朴中酒一饮而尽,众人忙一边七嘴八舌的客套着,一边也都暍掉了
酒水。
这当中有一些人原本就跟林素真熟识的,见她似乎完全从数月前丧夫、被辱
的沉痛打击中振作了起来,恢复了以往卝明干练、得体大方的气质,不禁都暗暗
替她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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