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尖住店,绒绒前后打点点菜付钱,他师父吃最好的,他吃剩下的,他师父睡床上,他睡桌子上。
就连空余时间,绒绒也被师父一个又一个术法给耍的团团转,最惨的一次是被诓进了迷魂阵,恍恍惚惚一头栽进了水里,差点没淹死他。
绒绒气的半天没有给师父做吃的,饿的那个死老头嗷嗷叫,最终才在为老不尊的师父哭天抢地的嚎声中去捉了两条鱼。
日子一天天过去,绒绒也一天天长大,明明风吹日晒餐风饮露的生活,却没有带给他一丝一毫艰苦的痕迹。
九岁的幼童比平常孩子瘦弱了一些,但是却粉雕玉砌,裹在粗麻布里面就像是一个名贵的瓷器放在垃圾堆里。
江绒绒长得太好,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长得越来越好。
太过于出色的皮相让江绒绒烦不胜烦,他也不是嫌弃自己的长相,只是嫌弃那些如同见血的水蛭一样围过来的人。
世道太乱,一个小孩子如果没有点本事,是保护不了自身的。
江绒绒在用一把处理野味的小刀割破一个妄图对他做些什么的猥.琐男人的喉管时,突然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他抹了抹沾到他身上的血迹,血液晕染开来,就再也洗不掉了。
他师父蹲在地上瞅着他,等他擦干净手之后第一次牵他的手,带他进了一家成衣店,给他买了几身衣服。
江绒绒开始学习易容术了,他的师父一反常态的对他严格要求苦心教导,还从怀里取出一本皱巴巴的书给他,要他一定要看重这门手艺。
江绒绒本以为师父是终于知道关心他了,但是他看着自己师父难得严肃的脸,上面只有对往事的缅怀,和深深的愧疚,对他的关心,也只有那么小小的一点。
于是江绒绒知道了,却没有深究,他不想知道太多,也不想去问那么多为什么,他知道师父教给他的东西是有用的,也是为了他好的。
当然,得知了师父用心的江绒绒,仍旧没能对自家师父起多大的疏远之心,却也没有多少敬畏之心。
江绒绒仍旧在老不死师父的手底下讨生活,被压迫的狠了还会冲着师父展开无疾而终的报复。
那老不死的又小气又龟毛,从小到大也就只给他买了那么几身衣服,剩下的一股都是他卖野兽皮毛攒下来的零花钱买的,还时不时被师父偷一半。
绒绒和师父到处‘体验生活’,但其实就是如浮萍一般的流浪,在十三岁的时候,他捡到了一条筷子粗的小白蛇。
小白蛇的花纹很少见,他就把它捡了回来,师父拎起小白蛇尾巴看了半晌,脸色复杂的念叨着什么‘噬灵蛇’,‘狗屎运’,他压根没有理会师父的日常抽风,给小白蛇喂了一块兔子肉。
他那时候天真的以为会一直和师父就那么走下去,但是前一天还在念叨着崇安城十里香酒楼里烤鸭的师父却在第二天再也没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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