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前厅,张良方端端正正的坐在几前。不过一多会儿,外头传来了不徐不急的脚步声,他知道是洛铭到了。
张良见到来人,竟然恭恭敬敬的拜了一拜,说:“大师兄,是子房回来了。”
他这态度倒让洛铭吓了一跳,但洛铭清了清嗓子,还是装作一副正经不过的样子,“你私自离庄,可知犯了多大的错吗?”
“子房知道。”
“那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洛铭本来只是说出来吓吓张良的,可他没想到那人竟回说:“子房生来顽劣不遵礼数,请师兄回禀尊上,将子房逐出卧岫庄。”
“你……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张良闻言拜了一拜,“子房请师兄将我从弟子中除名。”
“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
这人明明是去找默珩的,怎么现在不单一个人回来还尽说些没头没脑的话?
“二师弟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听到这称呼的张良沉吟了许久才说道:“师兄,我并不曾找到师兄的踪影。”
“你没有找到默珩?”
“天地何其之大,师兄自有师兄的所在,又岂是子房轻易能找回的呢?”
“罢了,你不要再胡闹,逐你出门之事我是不会同意的。”
“若师兄不同意,子房当下便走,这次回来子房只是想看看师尊和各位同门的。”
听他这一说,洛铭也没了耐性,“你这小子,怎么这么倔呢?”
“子房先在此拜谢大师兄多年照顾,我还要去找师尊,先得告辞了。”
“我……”
洛铭看着张良的身影,他觉得这人变得不同了,那眼神沉如深湖,叫人看不透。
最终萧桓和洛铭都没能劝住张良,厉楠远见他去意已决,只说留下他的名字在弟子名册里,其它他也不再多言。张良年近十六,已到了肩负起自己人生的时候,若他有决定,旁人也不好多作干涉。
窗外月色迷醉,张良坐在几前抚着那把在些陈旧的古琴,曾是他老笑话萧默珩像极了女子,笑他整日里除了弹琴吹笛就是习字作画的,可现在,他却再也听不到那人的曲子了。
这留在卧岫庄的最后一晚,他独自在房中将这房间的每一个物件都摸了个通透,就像是触摸着那人的身体一样。最后他躺倒在那张已凉的床榻上,紧紧的纠起了那张床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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