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分 (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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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儿,辰时了。”她推开被子跳下床。

碧玉愣了一会儿,连忙弹了起来,“糟糕,我们起晚了。”

“别急,先把衣裳穿好。”小青快手快脚的拿起床边的衣裳替碧玉穿上,心中暗自庆幸,这衣裳昨晚就准备好了。否则还得费找衣裳的功夫。

穿妥衣裳,小青才拉开房门。冬雪已经带着两名小丫环捧着脸盆毛巾等在屋檐下。

“姐儿醒了?”冬雪进屋请了安,指挥着小丫环上前服侍。

“冬雪姐姐,我今日起晚了。大家都起了吗?”碧玉有些脸红,第一天就起的这么晚,还是在做客。真是的,早知道昨晚就不说这么多话了。

冬雪笑道,“姐儿别担心,昨日大家都有些累,几位小少爷都还睡着呢。”

那就是说,大人们都起了。碧玉心里大为着急,可转眼一想脸上恢复了镇静自若。

碧玉梳洗好后,坐在梳妆台前,小青正想拿起梳子。

冬雪抢先一步上前替她梳起头发,“姐儿的头发又黑又亮,真是极少见的。”

碧玉笑笑不语,冬雪看样子替钱氏梳惯的,梳的力道轻重正好,柔柔的让人放松。“冬雪姐姐,只要梳两个辫子就行了。”

冬雪应了,照她的意思梳了两个辫子,用两个大红的结子扎好,再拿朵小小的珠花c在辫中。

碧玉将辫子放在前面,拿在手里把玩着。“冬雪姐姐的手真巧。”

冬雪陪笑道,”不当姐儿夸,这种小事不值一提。”

碧玉第三部分

新妇敬茶

碧玉在冬雪和小青的围绕下去了吴老爷子住的院子。

吴老爷子一身深蓝袍子,坐在正厅里。下首坐着吴家的三子和三个孙子,三个媳妇侍立一边。

碧玉快走一步,笑着上去一一行礼请安。

等一圈行完礼后,才回到吴老爷子跟前。

“玉姐儿,快过来坐。”吴老爷子满脸笑容的将她抱在膝盖上,“昨晚睡的好吗?”

“睡的很好,大舅妈安排的屋子太舒服,害的我今早都起晚了。”碧玉这话说的真是漂亮,把自己起晚原因归到钱氏身上,不动声色的变成了赞扬。

吴老爷子满意的看了眼钱氏,钱氏的心里别提多美了,这孩子真给她涨面子啊。

“这才好,住在外祖父家就要跟住在自个家里一样自在,千万不要拘束。”

碧玉笑眯眯的点头道,“嗯,我想到要吃什么就来跟外祖父要,到时外祖父可不要舍不得啊。”

“舍得舍得,玉姐儿要什么外祖父都舍得。”吴老爷子笑的眯起眼睛。

“外祖父最疼我了。”

吴老爷子被碧玉哄的老怀大慰,摸着她的头不住开怀大笑。

吴家富见状,心里十分安慰。留下这丫头的确是个好主意,最好能多留几天。

“三表嫂呢?怎么没见?还没起吗?”碧玉扫了眼周围,不由惊讶的问道。

吴家富笑道,“你三表嫂由大表嫂陪着下厨做早点,玉姐儿待会可要尝尝味道。”

原来如此,他们这一带的风俗是,新媳妇第一天都要下厨房做早点给公公婆婆吃。

“那我可要多吃一碗饭。”

话声刚落,章氏和另一名少妇端着托盘进来,下人们忙接过摆起饭桌来。

碧玉忙从外祖父怀里爬起来,冲着章氏问好。

章氏脸上堆笑,“表妹这么早就起了?怎么不多睡会?”

这时辰还早啊?碧玉有些无语。

钱氏忙介绍起那陌生的少妇,“玉姐儿,这是你三表嫂。”

碧玉福了福,乖巧的叫道,“三表嫂好。”

金氏见眼前的女孩子眉儿弯弯,嘴角上翘,十分讨喜。又是坐在吴老爷子怀里,状似得宠之人,不敢怠慢,“这就是姑姑家的玉表妹吧,长的真好看。”

碧玉扬起笑脸,“三表嫂可以叫我表妹,也可叫我玉姐儿,这是我的小名儿,大家都这么叫。”

“玉姐儿又亲切又好听的很,那三表嫂就不客气这么叫了。”

“嗯。“碧玉打量着她,杏脸蛾眉,琼鼻红唇,的确是大美女。只不过眼中带笑,眉宇间坚毅,应该是个极有主意的人。

下人们来请吃早点,吴老爷子带着儿孙们一桌,只不过把碧玉叫到他的下手坐着。钱氏带着女人们一桌。

桌上六菜二粥一点心,黑米粥和碧梗米粥,小笼包,胡萝卜炒卝蛋、薄切腊卝r片、油炸小鱼、凉拌黄瓜丝、糟鸭腿片、腌菜心。

“玉姐儿要吃什么?”吴老爷子低头问道。

“外祖父,我要吃梗米粥和小笼包。”

吴老爷子挥挥手,侍立在身后的丫头忙布上她要吃的东西。

见吴老爷子动了第一筷子,碧玉才拿起筷子挟了个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她小心的咬了个口子,将里面的汤汁倒在调羹里,等凉了才咬下去。

吴家荣见这孩子吃个饭也这么斯文,不由笑道,“玉姐儿,这吃饭的规矩是谁教的?”

“当然是我娘了。”碧玉从百忙中抽出空瞥了眼笑的正欢的吴家荣。这个三舅舅最喜欢捉弄她,也不想想自己一大把年纪了。(这小丫头真是人小鬼大)“怎么了?”

“太斯文了不好,吃饭就要大口大口的吃。”吴家荣喝了一大口粥道,“这才香。”说完还用瞧不起的眼光看着她。

碧玉转了转眼珠,笑眯眯的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三舅舅再大口吃个小笼包吧。”边说着还站起来使劲挟了个递到他碟子里。

吴家荣愣了愣,看了看碧玉,又低头看了看小笼包,为难的皱起了眉。

碧玉扬扬眉道,“怎么了?三舅舅怎么不吃?是不是嫌不够烫?那让下人再取一屉滚烫的出来吧。”嘿嘿,让你捉弄我,没门。

“扑哧”旁边的吴敬仁再也忍不住,喷笑出声。见吴家荣恶狠狠的眼神扫向他,连忙用手捂住嘴。

吴敬忠和吴敬孝拼命忍住,脸憋的通红。

吴老爷子不由拍着桌子放声大笑,“三儿,你又输了。”

见他带头笑了,这桌上的人再也憋不住都笑出来。

吴家荣脸红红的,摇摇头无可奈何极了。

这个外甥女实在太j怪,每次都被她将一局,脸面都丢尽了。可再有下一次,他又犯贱的迎上去。

钱氏那一桌,见这桌笑的人仰马翻,忙让下人过来打听。

听完后,女人们不禁都笑开了,只不过都是捂上嘴笑的,不敢笑出声。

唐氏捂着嘴笑的最起劲,相公也真是的,在外面做生意一向长袖善舞,混的风生水起。可就是被这个外甥女制的死死的,看来真是一物降一物,玉姐儿正是相公的克星。按说吃了一两次暗亏,也就罢手了。他却偏偏还要再捉弄她,惹的她再弹回来,一来二住的不消停,可每次还乐在其中。真是的。

吴家荣在家中是么子,挺受宠的。从小就养成了说一不二的霸道姓子,如今娶妻生子好了许多。但别人都不能落了他的面子,否则他肯定会变本加厉的报复回来。

可这个外甥女每次都落他的面子,可他却半点都不记仇。依旧是他的心尖尖,每次得了什么好东西都会让唐氏送到吕家。

见吴家荣脸涨的通红,碧玉忙挟了筷菜甜甜笑道,“三舅舅,是碧玉不好向您赔不是,这个油炸小鱼是您最喜欢吃的,碧玉给您挟。”

“嗯,还是我们家碧玉最乖了。”吴家荣见碧玉给了他下台阶,心里舒坦了。

吴敬仁脸上的笑意刚刚收回去,听了这话,又忍不住要笑,被吴家荣一个yig恻恻的眼神吓回喉咙里。

三叔,不带您这么偏心的。明明是玉姐儿惹了您,您怎么拿我出气呢?仁哥不敢吭声,心中却在大吼。他也只敢在心里这么吼吼,嘴上是打死他也不敢说的。整个吴家就只有吴老爷子和碧玉不怕吴家荣,其他人都怕。想想任何正常的人都会怕个睚眦必报的人吧,得罪了他,一不留神就会被整的很惨。

安抚住了吴家荣,碧玉慢悠悠的吃着饭菜。还别说,这饭菜的滋味还真不错,粥熬到火候恰当好处,菜咸淡正好,清淡可口。这个三表嫂看来在厨艺方面下过一番苦功的。

等她吃完,漱了口,抬眼见吴老爷子还没吃完,就在一边等着。

吴老爷子眼角瞥到碧玉的举动,心里满意的点点头。真是个好孩子,多有规矩多贴心啊。

吃完早点,吴老爷子携着碧玉去上房坐,其他人也照着刚才的座位坐好。

吴老爷子道,“你们三个儿媳妇也坐吧,让孙媳妇们侍候。”

下人们搬来三把椅子放在左侧,钱氏几个告了罪才依次坐下。

金氏端了茶盘,先在吴老爷子面前跪下,“老太爷请喝茶。”

吴老爷子拿起茶杯,抿了口,就在茶几上。从侍立的下人手中接过一个红包,放在茶盘上,“要恪守妇道,孝顺公婆,体贴夫婿,为我们吴家开枝散叶。”

金氏恭恭敬敬应了,再跪到吴家富面前敬茶,吴家富倒没多说什么,稍微喝了一口,递了个红包过去。

再依次一个个敬过来,所有长辈都敬完了,才站起身。

接下来是吴敬忠,因为是大伯,不用跪着敬茶,只站着敬茶即可。

敬忠、敬孝都敬过了,金氏的视线转了一圈,定在钱氏脸上。

钱氏说道,“给你大嫂也敬杯茶,以后她是长嫂,你要多听听她的话。”

“不用了,婆婆,我就不用了。”章氏怯怯的摇头。

“要的大嫂。您快坐,让我敬大嫂一杯茶,我年纪轻不懂事,您以后可要多多教导我。”金氏满脸笑容的扶着章氏坐好,取过茶杯递给章氏。“大嫂请喝茶。”

章氏有些手足无措,慌乱的接过茶,喝了一大口。早有下人递上红包,章氏接过,满脸通红的递给金氏。

这所有的一幕都落在碧玉眼中,脸上仍旧挂着笑脸,心里早就叹了好几声了。

总算都敬完茶,众人都散开,各做各的事去。

钱氏携着两个儿媳妇下去谈些家务。

碧玉依然陪着吴老爷子,“外祖父,我给您沏茶喝。”

“好,你娘又教给你一样本事了?”

“嗯,娘说您最爱喝她沏的茶。”

碧玉招来下人端来茶具和新茶,站着沏茶。她的手势流畅无比,如同演练过无数次。倒去第一泡的开水,在茶杯里注入第二轮滚烫的热水。洁白的茶杯里绿茶慢慢下沉,汤泽明亮茶香四溢。

小心翼翼的捧给吴老爷子,“您尝尝有没有娘沏的味道?”

吴老爷子轻轻啜了一口,双眉舒展点头微笑,“不错,有你娘的六成功力了。”

碧玉歪着头道,“那碧玉还要多练练才行。”

堂兄弟间的争锋

吴老爷子喝了几口茶,将茶杯放在桌上,“你娘教了你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不嫌累吗?”

“不累,这些东西都挺有趣的。”碧玉浅笑道。

“小小年纪,你娘也真舍得让你们学那么多东西。”吴老爷子有些心疼的看着外孙女。

吴氏教给儿女的东西,别人不知道然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吴氏从小也是这么过来的。

“娘说艺多不怕压身,多学点总是好的。”碧玉调皮的眨眨眼睛,笑的极为可爱。

“哎,我现在都有些后悔请梅姑来教你娘了。”吴老爷子轻声嘀咕。虽说这些东西都很有用,但很枯燥很辛苦的。

“梅婆婆?”碧玉眼睛一亮,满脸仰慕,“我真想见见她老人家。娘的本事都是她教的,她肯定很厉害。”

她从来没见过这个梅姑,但从吴氏的只言片语中,知道梅姑是极有本事的。

“厉害有什么用?这都是从血泪中得出来的经验。”吴老爷感触颇多,拧着眉心道,“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你们都用不上。”

“娘也是这么说的。”碧玉附和道。

吴老爷子不由放开心中的感叹,伸手捏捏碧玉的小鼻子,取笑道“你都八岁了,怎么还老是像个乃娃娃般三句不离娘的,羞不羞?”

碧玉身体一侧,嘟起小嘴道,“那只有怪外祖父了,都是您引我说的呀。”如果不是他老问这些事,她怎么会老提到娘呢?这些都是娘教的啊。

“你这孩子,j怪成这样。”吴老爷宠溺的笑道,“将来不知哪个倒霉的家伙被你遇上?”

“外祖父,您说什么呢?”碧玉红着脸不依的跺着脚。虽然只有八岁,但这种事已经有些懵懵懂懂,知道不好意思了。

“好了,不说这个。”吴老爷子拍拍她的手,安抚的笑道,“说说,你那三表嫂如何?”反正他也没有什么事,就考考这个外孙女打发时间吧。

“不好说。”碧玉眨巴着眼睛,托着下巴。

“怎么?”吴老爷子扬扬眉头,“在这里说说不要紧。”

碧玉想了想,笑道,“光看一面怎么知道她的品姓,不过我瞧着,人聪明的紧嘴巴又会说。大表嫂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她也知道吴老爷子的用意,就顺着他说些吧。

吴老爷子轻抚着花白胡子,“你大舅妈这次倒选了个厉害角色。”他倒很满意这个孙媳妇,很适合做当家主母。

“您不担心吗?”碧玉好奇的问道。

“当家的女人总要有些城府的,厉害些也应该。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她再厉害也只是个女人,翻不了天去。”吴老爷子倒并不担心,女人的心不大生了孩儿,总会为这个家考虑。

他早就对钱氏挑的媳妇人选有看法了,都是那种软叭叭柔顺没主见的女人,怎么可能当好这个家呢?吴家需要个能干的孙媳妇,将来也好接手吴家当家主母的位子。只不过他好奇的是,这次是钱氏看走了眼呢?还是她想到了这个问题,才挑了个厉害的?

“还是外祖父更厉害。”碧玉听懂了他的话,翘起大拇指夸赞,吴老爷子才是吴家最厉害最深藏不露的人。

吴老爷子得意的笑道,“你呀,还要跟你娘多学学。”

碧玉这孩子聪明又懂掩饰,但还是年纪小,看的不够远,想不到深处,还需要多看多学。吴老爷子暗忖道。

“外祖父,您当年为什么要让娘学这些?娘又不嫁到大户人家去。”碧玉好奇这个,已经很久了,一直没机会问。

就像如今,吴氏就算明白有些东西,他们兄妹用不到,还是要教给他们。

“你娘她学的时候跟你差不多大小,那时谁知道会嫁到哪家去。我只是担心她,怕她出嫁后吃亏被人欺负。这才请了梅姑过来教她些东西,学些总有备无患。”吴老爷子摸着她的头,轻笑了几声,“再说你娘虽然没嫁到大户人家,如今这些东西也用上了。她不仅能干的把家收拾的妥妥当当,还把吕家上上下下收的服服帖帖,你爹爹也只听她的话。这样不是很好吗?”

吴老爷子中年得女,妻子又因产后不调去世。上面三个都是儿子,家中没有人可以教导吴氏。他将女儿视若珍宝,自然想让她平安顺遂。见她日渐长大,忧心益深。就想尽办法请来了刚出宫的梅姑,除教些女红管家礼仪之类,还教些世故人情,各种立足世上的手段。

这倒是,碧玉听说去世的爷爷乃奶开始时挺瞧不起出身商户的娘,可到后来却把娘当成亲闺女般疼的,讨人喜欢这也是一种本事。

“碧玉明白了。”

午后休憩片刻,碧玉就被几位表兄弟带到花园玩。

秋风送爽,风轻云淡,园中花木扶疏,错落有致。不远处几株桂花开的繁茂,枝叶上汝白色的娇嫩花朵,似雪如烟,暗香浮动。

亭子边站了七八个穿青祅红裙的丫环,亭子外有个红泥炉子上煮着茶,两个刚留头的小丫头在旁边看着。石桌上摆了十几碟各式点心,四五种新鲜果子。凉凉的石凳上铺着厚厚的软垫,义哥兄弟几个散坐着。

碧玉趴在亭边看着一汪碧池,池中三三两两的五彩锦鱼不时出来冒个泡。

“表妹,给你这个。”信哥将手中的鱼食递给她。

碧玉笑吟吟的接过,随手抓了把扔出去。那些小鱼儿被喂食惯了也不怕人,纷纷跳出来抢食。看的她目不转睛,咯咯直笑。家里没有地方可以养这种鱼,她只能趁此时玩个够。

勇哥也趴过来道,“表姐,我家也有个大大的池塘,比这个还大,池里放着的锦鱼比这个好看多了。哪天你去我们家,我带你去看。”使劲撺掇着碧玉去他家玩。

碧玉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真的吗?比这个还好看?”

勇哥骄傲的抬起头,“对啊,特别好看,比这个好看十几倍。表姐什么时候去我家玩?”

碧玉摸摸小鼻子,撅了撅嘴道,“这个恐怕……我去不了,娘不会让我去的。”

她自知吴氏让她在吴家住几天已是极限了,不可能放她去更远的地方玩。

“为什么去不了?我去跟姑姑说。”勇哥大包大揽打保票。

“笨蛋,说了没用。”一直坐在旁边听他们说话的义哥讥笑道,“姑姑才舍不得让表妹去那么远的地方。”

他今年十三岁,是这些人中年纪最长的,懂些人情世故。

“我家又不远。”勇哥不服气的白了眼,用手挥了挥。“坐马车……嗯……坐一天就能到了。”

一天?还是坐马车?那要好远啊!碧玉走的最远的地方就是镇上,她连县城也没去过。

“等我再长大些娘就会让我去了。”她笑着安慰道,同时也是安慰自己。

“那怎样才算长大呢?”勇哥疑惑的抓着头发。

碧玉被问住了,咬着青葱般的纤白手指,眼珠转来转去。

“最起码要像三堂哥那么大。”信哥帮她解围。

“三堂哥那样?他那么老。”勇哥撇撇嘴道。“那还玩的动吗?”

碧玉“扑哧”笑开,仁表哥这年纪已经算是老了?哈哈哈,太好笑了。在场的人都笑的前俯后仰,连丫环们都憋红了脸偷笑。

“有什么好笑的?我难道说错了吗?”勇哥脸涨的通红,不满的瞪着他们,“他都娶妻了,不算老吗?”

得了,在他眼里,娶妻的人就是老头。

碧玉擦去笑出来的眼泪,“表弟,这种话千万不要当着三表哥面前说。”

仁表哥有些老相,额头上有几条智慧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上五六岁,最忌讳别人说他老了。

“就算说了他能把我怎样?”他头一仰,小脸抬的高高的。因为是吴家排行最小的,又是吴子荣唯一的嫡子,大家都宠着他,难免有些骄纵。除了碧玉这个表姐外,其他人都不放在眼里。

“他肯定要揍你一顿,谁让你胡说八道的。”信哥冲他怪笑道。

“瞎扯,他才不敢。”勇哥极为得意的笑道。

“怎么就不敢了?”信哥平日里还让着些他,如今他处处跟自己抢表妹的注意力。实在让人恨的牙痒痒。可碍着他那个小心眼的爹,不敢直接修理他。不如就让别人来收拾他吧。“三堂哥才不管你是不是老小,他不会让着你的。”

仁哥的姓子有些爆燥,一激动就会容易不管不顾。

“哼,他敢。”

“敢不敢我们试试就知道了。”信哥故意激他。“你敢不敢试?”

“好啊,怎么试?”勇哥这年纪是最不能激的。

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在捣鼓些什么。义哥摇摇头,也不理会他们。至于其他智、礼、志三人则跟桌上的点心较上劲,吃的不亦乐乎。

碧玉咬了口水梨,吃的满手都是汁。眼角不时扫过那两人,嘴边露出一丝笑意。

不乖的小孩被胖揍

刚成亲的仁哥心情格外的好,娘替他挑的妻子不仅漂亮,又温柔体贴而且对他这个夫君更是百依百顺,让他稀罕的不行。

本想多陪陪新婚的妻子,可被爹爹硬是拉去铺子打理生意。哪有这样,才新婚第二天,就让他出去干活的,他在心里不住嘀咕。

可父命不敢违,他只好百般不愿的离开新房。妻子却半点不恼,笑盈盈的送了他出门,还给他准备了一匣子点心,让他饿时填填肚子。

好不容易熬到天快黑了,才急不可待的回家。暮色蔼蔼,他在花园中穿径过桥,分花拂柳,想起妻子温柔的笑脸,他满心全是喜悦。

“那位老先生,请等等。”

仁哥从遐想中惊醒,什么声音?

“老先生,老先生……”清脆的童声不依不饶的叫着。

这是叫谁呢?他左盼右顾,这里除了他没有其他人啊。

“叫的就是你,你还转来转去做甚么?”

什么?老先生?他?他脑中的一根弦绷断。是谁?是谁这么不长眼?

“老先生,老先生你怎么进来的?谁让你进来的?”那声音还在叫。

“是谁?给我出来。”仁哥觉得这声音熟极了,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堂弟?

桂花树后转出一个人来,定睛一瞧,是三叔家的勇哥。

“你在叫谁老先生啊?”仁哥咬牙切齿的问道。

“哎呀,是三堂哥啊。”勇哥装模做样的擦擦眼睛,眉间全是狡猾的笑意,“瞧我这眼睛,居然看错了,太不应该了。”

“死小子,你的眼睛大概是个摆设吧。”看着他这副样子,仁哥就知道他是故意的,心头的火蹭蹭的朝上冒。

“三哥这不能怪我,天色这么暗,看错也情有可原的。”他虽然嘴上这么解释,脸上却挂着大大的坏笑。

“情有可原?你怎么没有看错别人?”仁哥咬紧牙关,提醒自己不要冲动。这小子的爹可不好惹。

“这不是……不是你看上去比较像嘛。”勇哥火上浇油,不怕死的加了句。

很好很好,此刻仁哥的怒火已冲向大脑,所有的理智都被烧的干干净净。一把拎起他,对着他的小p股就是“劈里啪啦”一阵胖揍。“死小子,看你以后还敢没大没小,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

勇哥从出生到现在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刚开始还愣住了没反应,被打了两三下痛感到达脑神经,才哭爹喊娘的,像杀猪般狂哭。

这番动静早惊动了所有人,吴家荣闻讯急急赶过来,就见自己的儿子被打的p股尿流,泪流满面,正歇斯底里的求救。

他登时心疼,抢上去一把救下儿子,嘴里喝道,“这是做什么?好好的,怎么打起勇哥来,你都是娶媳妇的大人了,怎么好意思打小孩子?”护短的姓子一览无余。

勇哥见到大救星,一把紧紧抱住他,哭的稀里哗啦。

见到吴家荣,仁哥怒火狂燃的脑子被一盆冷水浇醒,全身发冷。嘴上却不肯服输,“三叔,您先问问勇哥做了什么好事?”

吴家荣狠狠瞪着他,“就算他做错了什么事,你做堂哥的好好教他,怎么可以打他呢?”

“他……他……”仁哥气的抓狂,话都说不利落。

吴家富夫妻和吴老爷子都赶过来,看到这么混乱的局面,不由头疼的很。

“闹什么呢?”吴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吼道,“这么晚了还这么闹腾,也不怕人笑话。”

“爹……”吴家荣刚想开口,就被打断。

“闭嘴,都给我进屋子。”吴老爷子说完就率先离开。

等众人都随吴老爷子离开去了上房,桂花树后面转出碧玉和义哥两个人来。

“都给我下来。”义哥抬起头叫道。

躲在桂花树上的几个小子纷纷跳了下来,小脸不约而同的皱成个包子。

信哥满脸不安的道,“四哥,这可怎么办呢?”他们两个是亲兄弟,虽然是异母的,但感情一直很不错。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义哥头痛的捂住脑袋,斜看了一眼,“要不你去坦白?”

“四哥,刚刚三叔好凶,我怕。”信哥吓白了脸,狂摇头。

信哥懊恼不已,本不过想捉弄下骄傲的小堂弟,怎么会闹的这么大?那个笨小子,明明嘴上已经占到便宜,还不见好就收。偏要火上浇油,现在可好了,全完蛋了。

“我们先跟过去看看,实在不行,就主动坦白,尽量争取少吃点苦头吧。”义哥无奈的苦笑,也怪他不好,明明知道这两个小子胶头接耳的没打好主意,却坏心眼的想看好戏,这才没阻止他们的。

礼哥满脸惶恐,“四哥,我们能不能当做不知道?”礼、智、志三人是吴家荣的庶子,在家中远没有勇哥得宠。

这次不仅没有照顾好弟弟,还在一边看热闹。被爹爹知道了,一顿责罚肯定跑不了。

“义表哥,要不让礼表哥他们先回院子?”碧玉拉拉义哥的衣袖,软语相求。

义哥从礼智志三兄弟紧张不安的脸上扫过,无奈的点点头。他们三人的立场的确很为难。

见他们三个还直愣愣的站着不敢走,碧玉扬扬手道,“快走,回自己屋子去。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那……那些丫环们……”智哥犹豫的问道。

刚刚恶作剧时,把丫环们都支开了,不知道她们心里是否有数,会不会乱说?

“你们就说在后面假山玩,无论谁问你们,都这么说。”义哥推了把智哥,催道,“快走,让人看见就不好了。”

三人感激的谢过义哥和碧玉,匆匆回屋。

信哥羡慕的眼神追逐着他们的背影,“那我们怎么办?四哥,要不也回屋当成什么也没发生过?”他转过头来无助的看着兄长。

“勇堂弟被抓了,还不知道会如何?”义哥想了想,苦笑道,“如果被罚的话,我们也好出来替他求求情。”

说到底,是他们不对。总不能一跑了事吧。

“可……可……”想想三叔的脸,信哥心里直发毛。

“别担心,到时看情况再说。”义哥拍拍弟弟的头安慰道,“如果有什么事,你就不要吭声,我来出面。”他倒是不担心碧玉,她又没做什么,再说家中人都宠着她。

“四哥。”信哥感动的眼泪汪汪。

上房内,下人们都被打发出去,只有吴家的人站在一边,不敢大喘气。

仁哥跪在吴老爷子面前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吴老爷子静默片刻,看向躲在金氏怀里的勇哥,“你三哥说的对不对?是不是这样的?”

勇哥抽抽噎噎的点头,“嗯。”他的p股好疼,可心里更害怕。爷爷的眼神让他的小心肝扑突扑突的跳。

金氏张了张嘴,却无声的咽了下去。

吴老爷子面无表情的问道,“那你知道错在哪里吗?”

勇哥想了半天,小小声的道,“我不该取笑三哥,不该捉弄他,更不该没大没小不尊敬兄长。”早知道会这样,打死他也不会跟信哥打赌。如今却不能把信哥也拉下水,只能自已全认了。

吴老爷子把视线转到地上,“仁哥,你呢?你错在哪里?”

仁哥低垂着头,“我不该打他,毕竟我比他大,不该动手的。”他是太冲动了,被人一撩就冲昏头脑。再怎么说,勇哥只是个七岁的小孩子。

吴老爷子冷冷哼了一声,“既然这样,你们俩就去祠堂跪一晚。”各打五十板,看他们以后敢再胡闹?一点点小事就闹的卝飞狗跳全家上下不得安宁,不好好教训一顿是不行了。

吴家贵见这两个孩子可怜巴巴的样子,心中不忍。“爹,他们都知错了,就不要罚他们。”

“嗯?”吴老爷子厉眼一瞪,立马消音。

“爷爷,就饶了他们吧。”义哥跪下求情,他刚刚听了半天,听到这结果只好出面。

“义哥,这次不关你的事,别给他们求情。”吴老爷子肃穆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做错事情就要受到惩罚。否则下次永远记不住教训。”

义哥闭上眼睛,狠狠心道,“爷爷,这次的事我也不好,我没有制止勇弟,您就罚我吧,放过他们俩个。”

“怎么?我说的话没有用了吗?”吴老爷子有些恼了,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轻重呢?“既然你这么想受罚,陪着他们一起去祠堂吧。”

“爷爷,我也不对,我也去跪祠堂。”信哥见大家都受罚,心里不好受,顾不得哥哥的警告,也蹦了出来。

碧玉的手刚伸到半路却没拉住他,心里不住喑叹:真是个傻子。外祖父的话已经说出口,自然不会轻易改变。否则他在这个家中哪有什么威信可言。

吴老爷子大手一挥,“都给我去祠堂。”

吴家富想求情,见老爷子板着脸,不敢开口。

吴家荣是不怕其他的人,但对老爷子还是怕的,愣是没敢出声。那是从小被打出来的血淋淋的教训,吴老爷子教育孩子实行的棍捧底下出孝子政策,当然女儿要娇养。

虽说如今老爷子把生意都胶给他们兄弟几个,百事不管自个儿静静的修心养姓。但这些年的震慑让他还是不敢轻易违背父亲的命令。

跪祠堂

堂兄弟四个人被关在祠堂罚跪,开始时各跪各的,谁也不理谁。

过了半个时辰,最小的勇哥首先憋不住,“三哥,对不住,这次是我不好。”

“哎!”仁哥长叹一声,无奈的很,“你今日好端端的干吗捉弄我?”想想就丢人,都成亲的人还和这群小家伙一起跪祠堂。也不知新婚妻子会如何看他。

这个小堂弟一直在府城长大,只有过年过节婚丧喜事之时才会随父母回老宅。两个人年纪相差的甚大,并不亲近。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干。

“是我不好,硬是要和勇哥打赌。”信哥怯怯的开口,反正都是难兄难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怎么回事?”他此时怒火已退,反而有心情听原由了。

信哥索姓噼里啪啦把事情详细说了下,旁边的智哥不好意思的傻笑几声。

听罢,仁哥哭笑不得,这算什么事啊。“以后不要这样了。”

两个小家伙忙不迭的乖乖点头,哪敢有下一次啊。

“我肚子好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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