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钧甯死后,母亲也来看了她,没有安慰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走的时候也不让司弦送,只说了句作孽。和母亲的关系,一直说不上亲密,但始终是血缘之亲。她不知道上辈子的自己,是怎么离开人世的,她就这样重生了,那上辈子的她是不是也死掉了。在知道孩子死亡的那一天死掉了,唐心应该会很开心吧?没人跟她抢资钧甯生后的慈善事业了。司弦想了很久,都想不到什么人会为她难过。上辈子的自己,其实过得很失败吧。
司弦将红薯和小米妥帖地放进米缸里,天又要黑了,屋外面的柚子树又被吹拉得呼呼作响。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她的小甯在干什么?终于她的小甯可以不用冷冰冰地睡在骨灰盒里的,她好想见到她。
太久没劳动,司弦已经忘了怎么生灶,烟子冒得满屋都是,把在院子里玩耍的小孩都惊动了。司弦被呛到退到院子里,小孩们看着司弦脸上的炭灰熏黑,齐齐做鬼脸笑做一团。“孔夫子孔夫子。”
有大一点的小孩看着司弦的架势,“姐姐是要生火吗?”
司弦尴尬地放下干柴,“是的。”
“姐姐,你家烟囱很久都没除烟垢了。”
“原来是这样。”
“我们帮你吧!”
“我来……”司弦还没说完,只见一个身手麻溜地拿着砖头就爬上了房顶。司弦眉心一跳,心里难免有些惴惴不安,虽然说她家这个土房子不高,但摔下来可还是要躺上一段时间了。“下来,小毛。”
“姐姐没事的,小毛经常帮自家通烟囱。”甜糯糯的声音说着,一个小姑娘扎着羊角辫,屋顶上的小毛也做了个鬼脸。小姑娘也做了个鬼脸,“呆毛呆毛,你别摔屁股了哈哈。”
“我才不会摔。”小毛晃晃悠悠地在屋顶上走着,很快又有一个小孩拿着麻绳顺着柚子树爬了上去。两个小家伙手脚麻利地开始清理烟囱,小姑娘拖着司弦的手,“姐姐,你是读高中了吗?你要去北京上大学吗?”
上辈子司弦去的是南方的大学。司弦还是很担心地边看着房顶上的小孩边说着,“我们去搬几个草垛来吧。”
等司弦刚说完,两个小孩便顺着柚子树顺溜了下来。小脸上都是黑灰,一口的白牙笑嘻嘻,“咱们劲不够,我去叫咱舅过来。”
等小孩儿的舅舅过来,司弦皱了皱眉头,这个壮实的家伙好眼熟。对对!她知道了!这是她同学,她的高中同学!学习成绩不错块头大,人又憨厚老实,那时候班上还是有几个女同学心仪他的。今年是1995年,对,就是今年,开学左右的样子就爆出和隔壁班级的男同学亲嘴,和隔壁班的一些男同学打架被退了学。村子里坚持认为这个大块头是被鬼上了身,才要和男人好,便把他送进了镇子上的医疗所,后来她便不记得了,反正下场很惨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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